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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赌上的致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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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灯的房内,沉默蔓延着,直到浅浅的月光由窗口照射在两人身上。

    海皇看看天色,催促道:“朔弥,你能接受这种致命弱吗?现在已经凌晨了,再下去没有多少时间,要是你愿意,得尽早给我答复。”

    朔弥在下决定前,还有一个问题,“除了这个弱,没有别的缺陷?”

    “这个嘛!”海皇又提出一个,“不管任何一种变身术都一样,当人体长高、变胖之类的,幻象的外型就可能需要重新施展变身术,稍微调整一下差异,以免出现体型高低不合,导致表情怪异之类的。”

    朔弥的脸色为此阴沉起来,“你想用这个来要挟我?”

    海皇愣了一下,要挟?

    这些话到底哪里要挟了?

    恐怕警戒心很重的朔弥,是担心下一次需要变身术时,自己会提出什么要求,才会说出那种话吧?

    海皇想通这些,叹口气,无言了,总觉得有种僵持感啊,每次对上朔弥时,身旁的空气就像死气沉沉的水凝滞不动。

    “朔弥,这样的你是不行的。”海皇突然开口。

    “什么意思?”朔弥瞪了过去。

    “什么意思吗?朔弥,你跟泓猊,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黑猫族美少年很像。

    “一开始的防备心,还有冷言嘲弄世人的感觉很像。可是泓猊冷漠归冷漠,却会一本正经的骂我白痴、甩我白眼外加用书扔我,他有一种活力,一种‘因为我在生存,才会厌恶这个世间很多情况’的活力,你却不一样。”

    海皇没有修饰用词,想讲什么就说,因为他不想再被压制了。

    “我讨厌你,你很阴沉,不光说你个性上的宛若刺猬,和不愿接近别人的阴沉,我说的是你内心里不愿向人类靠近的心思,待在你身边,会有一种连空气都会停止流动的感觉,说真的,没有我跟泓猊相处时的轻松感,倒是有一种被人扼着脖子呼吸困难的感觉。”

    这也是海皇从见到朔弥开始,一跟他独处,就会昏昏欲睡、提不起劲的原因,总觉得朔弥的住处像个时间停止流动的牢笼,让人没有精神跟活力,甚至有种被判了千年牢刑般的无能为力感,而海皇想改变这一切。

    “朔弥,你不相信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趁机要挟你。

    “真的,你可以永远都不要相信我,可是我……很喜欢你对白羽的那分感情,你大概不会知道,要不是双双那种一旦爱上豁命都无所谓的作风让我放不下你,否则的话,我才不会来这里!”

    海皇直到说完,朔弥都没有中途打断,甚至是一脸专注的在听,即使在说到他很阴沉时,有皱起眉头狠狠瞪来一眼,却仍然用心的听完。

    感觉反应不错?

    海皇松了口气,也许是不再在意能不能让朔弥相信,才能轻松起来,尽力而为、不要勉强,这是他今天面对朔弥学到的东西。

    房内的气氛似乎因此改变,朔弥脸上有着迷惘,那是三个人格在交谈、在变化,最后当他脸上恢复平静的吐出一口气之后,海皇看见朔弥笑了,悠悠的、轻轻的,没有凝滞感的笑容,即使很快就收回了。

    海皇却心满意足的笑了,感觉做了好事,心情很好。

    纵使海皇毫不留情的骂了朔弥,但是朔弥也许就是需要有个人这样说说他,让他知道他不孤单吧?

    在这一刻,海皇有个奢望,有没有可能,他们能当上好朋友呢?

    “那么,朔弥,你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吗?”海皇笑着。

    朔弥迟疑了下,“如果你要使用变身术,必须是我们三人之外的模样。”

    “三人之外的模样?”海皇还在想哪里有三个人。

    朔弥很不满海皇的恍神跟脱线,以高傲不屑的姿态,嚣狂的冷笑着说:“我是主人格,高傲嚣狂的朔弥。”

    接着是脸色异样苍白,表情阴沉显示出病态感的“朔弥”,低声嘶哑像呻吟般的说:“次人格是我,名字叫朔,喜欢嘲讽人,是性格尖锐残忍的家伙。”

    再来是怯生生的“朔弥”,像个怕生的小动物般,先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嗫嚅的说:“我是最后一个,名字叫做弥,有小孩子气,虽然怯懦,可是受到太多压迫时,我……我会暴走。”

    “啊啊啊!”海皇想不到朔弥的自我介绍,是三个人接力般的开口。

    朔弥不满的瞪去一眼,“你那什么表情?”

    “没……没有。”海皇干咳一声,“那我们就正式来吧!”

    “正式?”

    “没错,在我决定你的外表前,你要让三个人格不断轮流出来。”

    “你好像有亢奋?”朔弥再度迟疑的瞪他。

    “没有吧?我只是打铁趁热,怕你万一翻脸说不,就白费我的工夫了。”

    “是这样吗?”朔弥紧皱着眉,一脸不信。

    “我靠,你能不能等一切都弄完了,再来防备我啊?”海皇终于怒吼。

    朔弥阴沉着脸,没有表情的沉默不语。

    “拜托,你是够了没有?事到临头,你不要在这时候给我退缩,防备人是要防备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要不是白羽……你以为我爱来这里吗?”

    海皇做最后一次挣扎,“一句话,你要白羽因为你是双双的事,被王者们抓去当人质好宰掉你?还是要你自曝其短,泄露了双双的身分,接着不小心可能牵连到白羽?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希望发生,那你呢?”

    朔弥被骂愣了很久,最后长叹口气,的头,不再多话。

    “好,现在给我乖乖听话!”海皇坐到桌前,开始发号施令。

    就为了不要牵连白羽,朔弥乖乖的任由海皇吆喝着不断让三个人格分别出现,甚至在海皇一次次试着模拟失败的情况下,连种族技都被迫出手。

    拜此所赐,海皇亲眼目睹了双双的种族技,拷贝。

    在古书封神榜中,老子有个绝招叫“一气化三清”,可以进行“实体分身”,而朔弥是使用“拷贝”,另外制造了两个“自己”,也直到这时候,海皇看着三个朔弥互动极有默契的吵架、斗嘴,才真正掌握到了“朔弥的生气”。

    也许平时朔弥把三个人格的对话局限在心里,所以这分生气一直被压抑着,没有让人看见,也在海皇拜见之后,终于提出了构想。

    一个豪迈一,有生气,眉宇间像会闪闪发光的阳光少年,不再苍白的肤色,有一麦芽色的感觉,也不再穿着黑色西装,改成了天空般轻蓝色的东方味唐装。

    服贴的黑发让它跳脱般的稍稍蓬松起来,在额前刻意留下几撮浏海,配上尖尖的耳朵跟指甲,变动的部分不多,可是给人的感觉差很多。

    当海皇用水镜将想象中的朔弥模样刻划出来,他看见了三个朔弥瞠目结舌的模样,似乎他们没有想过有一天在旁人眼中,自己会是这样子的。

    如果说原本的朔弥是影,那海皇创造出来的这个外表叫光,对于像“光”的新外表,三个朔弥对视很久,满意的笑了。

    能笑就好,海皇趁着这瞬间,发动了人鱼之歌。

    有些时候,有没有想过?

    想这样直接消失在时代潮流,不被记起、不被设计。

    任天下之大、人物之多,就我一个消失在人前幕后。

    我要剥夺、我要取走,那一切关于我的所有。

    我要改写、我要变更,跟我有关的一切。

    没有人能反驳、没有人能逃走。

    因为人鱼的抹消之歌,就是这么残忍的掠夺。

    这首阳帝的“人鱼抹消”,是专门用来处理不该被记住的记忆。

    当海皇唱着这首歌,就代表朔弥接下来的行动都会受到操控,虽然这么做,朔弥一定会生气,会疑心自己对他私下做了不好的暗示或催眠。

    但是,海皇没有勇气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人鱼,即使会毁了这唯一一次能让朔弥真心视自己为友的机会,他……也只能承受。

    如果海皇残忍一,该唱的是苍生的“人鱼吞噬”,那首歌就是真的改写对方记忆,让对方成为自己傀儡的人鱼之歌,偏偏他最后选的依然是“人鱼抹消”。

    天真是人鱼的宿命,即使这么做得到的是别人的不谅解跟厌恶。

    海皇叹口气,趁着朔弥受自己操纵的时候,使用人鱼之歌,将朔弥的模样变更好,等三个人都处理好,那个阳光到有刺目的朔弥,真实的出现在海皇的眼前,还是三个呢!

    海皇望着三个这样的朔弥,悄悄探出手……

    如果可以,海皇想借机让朔弥成为自己的朋友,却下不了决心操纵朔弥的记忆,因为自己渴求的是对方的真心,人鱼就是这种天真到近乎愚蠢的生物吧?

    海皇苦笑着捏上朔弥跟朔的脸,倒是放了小孩子气的弥一马,最后弥是被两个分身脸上的刺痛给叫回神。

    “好痛。”弥没被捏,却也感觉到痛的大叫。

    “来欣赏一下你们的新外表吧!”海皇将水镜摆在三人的面前。

    只是朔弥三人望着水镜中变化过的外貌,却没有高兴的表情。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朔弥、朔跟弥的表情同样忿怒。

    通常没有人能催眠双双,因为双双有三个人格,随时可以暂时取代被催眠的那一个,偏偏他们试着想信任海皇,于是分身出来,想不到被他趁机全部催眠。

    海皇早就预想到他们的忿怒,却不后悔的试图解释,“朔弥,我发动变身术时是完全没有抵抗力,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真的吗?你不是想趁机催眠我们去做什么事吗?”

    三个朔弥异口同声,甚至在暴怒中,一致朝海皇飞扑过来。

    海皇连着唱了“人鱼抹消”以及变身需要的人鱼之歌,身上的能量残留不多,又是整晚没睡的做这种费力气的工作,他累的闪避不开。

    当朔弥的手掐上海皇的脖子,当朔跟弥分别压住海皇的手跟脚……

    海皇呼吸渐促,感觉好痛苦,但是更痛苦的是自己为什么下不了决心?

    “你——背叛了我的信任。”海皇挣扎着。

    海皇的确是信任朔弥这个人,才会玩命似的使用“人鱼抹消”而不是“人鱼吞噬”,可是朔弥为什么不试着相信自己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也许,是因为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吧?

    “可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一堆等着要做的事!”

    海皇没有放弃的不断奋力挣扎,可是朔弥在喉间掐紧的手没有放松过,连同手、脚上被另外两个朔弥压制的力量也没有半放松。

    最后,海皇痛苦的闭上眼,随着氧气的缺乏,渐渐陷入昏厥。

    这一次,可能没有机会醒来了,后悔吗?

    坦白说,海皇不知道……

    “不会后悔比较好,即使连命都玩掉了,甘愿就好。”

    很突兀的爽朗嗓音,充满英气的女声,声音里没有刻意装出的娇媚,可是听起来语调上有一柔。

    海皇眨眨眼,才在想自己死了没有,就听见年的温厚嗓音。

    “不提这个笨小鬼干的傻事了,倒是你,没想到你还待在那诺雷,我以为你早离开了,毕竟,当初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在了,连东方一族的几个小家伙们也很少回来,你却痴痴的在这里等着,有意义吗?”

    “意义这种东西不是人类应该去想的,就像笨到极的第五只人鱼一样,如果问他连命都豁上了,却什么都没得到,这样有意义吗?他肯定也答不出来,倒是你,年……你还要躲多久,都几百年过去了,他已经再也忍受不了。”

    爽朗嗓音似乎认识年很久,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被她这么一说,年的温厚嗓音里充满不屑,“他找我,我就得见他吗?他当年那么做,就失去了见我的资格。”

    “资格啊,这句话有伤人喔!”爽朗嗓音语末笑了一下。

    不是冷笑,也不是不屑的低笑,是阳光的那种玩味笑意,让人无法生气。

    海皇听到这里忍不住张开眼,这才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

    不止是海皇头、四周都是白布,连身体下也是,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断了气,准备被收殓或是送到解剖台、餐桌上了。

    真没想到,这次运气不错啊,没死就好。

    海皇松口气。

    有年在的话,不会死才是正常的吧?这次到底是被救的第几次了?

    海皇才想叹气,又听见白布外传来话声,连忙继续偷听。

    就听年的温厚嗓音轻叹道:“不提扫兴的事,这一次是多少年没见了?”

    “多少年啊?唉,六十年有了吧?”

    “如果是每六十年才见一次,频率跟人鱼出生的年数真吻合。”年感叹的又叹口气,才惊讶的道:“原来你也快三百岁了。”

    “是啊,当初年救了我,一手把我带大的时候,可想不到我能活这么久吧?”爽朗声音高兴的说着,然后,像是转身的布料磨擦声响起,刷的再一声,她拉开了遮住病床的白色帘子。

    在海皇眼前,入目所见的,是一个穿着古老宫装的明艳少女,巧笑倩兮的神态中,是爽朗自在的中性化气质,即使她的衣服是古典而庄重的,她本人却充满了另一种洒脱飘逸的味道。

    “小鬼,你醒了?”最先开口的是年,他侧过身看向海皇。

    海皇偷听被发现,一时想不到话说的坐起身呆笑了下。

    接着,是久违的重拳,海皇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右眼又是一疼,磅的一拳将他击倒在床上,痛到他忍不住叫疼。

    年无力的垮下肩,“你还知道疼?居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事,真是不要命了。”

    爽朗嗓音的宫装女子打圆场的笑了笑,“唉呀,年,别这么无奈嘛,他是个孩子,天真一没什么不好,大家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是才怪。”年翻翻白眼,脚步一旋,“我走了。”

    年转身,整个人顺势没入了虚空之中,像是突然消失。

    海皇愣愣的捂着吃痛的眼睛坐起身,“年……年大哥……”

    “咦?”宫装女子呆住了,“你叫年‘大哥’?”

    “是啊,不然喊大叔吗?”海皇下意识的回话。

    果不其然,这次被海皇捂着的右眼没事,换成是左眼被打中。

    啪的一声,当海皇仰身躺回床上,又一次坐起时是捂着两只眼睛在哀嚎,“痛死我了,年大哥,这又不是我的错,是这位姐姐引诱我说错话的。”

    “唉,我的年龄……你不该喊我姐姐呀!”宫装女子似笑非笑的睨了海皇一眼,才道:“再说依我的身分,你该喊一声‘老师’才对。”

    “老……老师?”海皇没想到这位能跟年谈起久远过去的人,居然是那诺雷学院的老师?看来这间学院果真是卧虎藏龙。

    再说到老师的话,海皇开始调动记忆,如果宫装女子没有离开过那诺雷,那么之前在北水高塔上唱“人鱼抹消”的时候,就应该掳走了她的记忆。

    偏偏,在四千五百人的记忆中,找不到她的,但是从别的学生记忆里,找到了关于她的部分,她就是那堂热门课程“王者历史简述”的授课老师,名字是宫千穗,是一个拟人化强者,但是据推测的种族是“羽族”。

    除此之外,关于宫千穗的数据,就剩下一样她能够模仿各个强者的声音,让许多事件都原汁原味的在嗓音千变之下真实重现。

    说到世上的种族中,能够声音百变又是羽族的,海皇知道了。

    “老师是‘鹨’吧?”海皇现宝般的喊出对方种族。

    宫千穗不否认的耸耸肩,“我也知道,你这个专靠解任务来获得学分的天才,是一只人鱼呀,能讲出对方的种族,有多了不起吗?”

    海皇反省的低下头,“不,那个我……对不起,我失礼了。”

    “好了,不用装出可怜的模样,我又不会吃了你。”宫千穗笑着拍拍海皇的肩头后,对外头一指,“送你过来的两个孩子很担心喔,在你昏睡的八个小时里,都呆呆的待在门外不动,你去看一下吧?”

    “啊,好。”海皇高兴的爬下床,才往前两步,又回头看着宫千穗,“老师你常常待在这里吗?什么时候授课老师还要兼职当保健老师的,何况,鹨是百灵鸟,应该不擅长医疗吧?”

    “唉,偏见,谁说羽族不能当医生?难不成身为人鱼,就个个都得当偶像,靠卖声音过日子吗?”宫千穗巧笑倩兮的反问一句。

    海皇发现自己怎么回话都不对了,连忙鞠个躬,“老师你饶了我吧!”

    “那还不快出去,你的伙伴们可等不及了。”宫千穗对着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笑了,笑容里有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包容。

    海皇一时间看愣了,即使年一直像个人生导师,却很少对他展现出包容的一面,害他看着宫千穗的那抹笑,差忘了外头等他的泓猊跟陌憎。

    而宫千穗也没有开口催促,就任海皇失神的看着。

    好半晌过去,海皇回神傻傻的笑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人。

    来到了应该被称为“保健室”的门外,海皇看了看头上的招牌。

    “太平间”。

    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在这里被救活的人太少,被偷偷吃掉的太多,于是连名字都改成这样。

    真是可怕的名称……

    海皇叹口气,低下头时,对上了前方抓狂发怒的泓猊,跟死死用头发缠住阻止泓猊冲上去的陌憎。

    “不要啊,泓猊,你真的打下去,海皇会死的。”陌憎苦苦劝告。

    泓猊张牙舞爪的怒吼,“他自己不想活了,你还想让他活下去?”

    “因为我是他的啊,再说,我是会噬主的凶兽大风,与其让你宰了他,应该是我动手才对。”陌憎说到这里,忽然杀气大涨。

    “啊,陌憎,你不能吃掉海皇,我说说气话而已,你不能噬主啊,要记住海皇可是四尾,吃了会倒霉的。”这下子换成泓猊转过身,死拉着陌憎不放。

    陌憎像是完全投入了,“不管是不是四尾,噬主就是大风的本性。”

    “啊,快住手……”泓猊被飘在空中的陌憎拖着往前。

    海皇到了这时候,非常想转身回去,问问宫千穗,她刚才说的很担心自己的伙伴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在他眼前的,是两个想宰了他的伙伴?

    “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海皇哭丧着脸跪倒在地。

    陌憎跟泓猊这时才记起海皇在场,各自干笑了几声。

    “唉呀,海皇,你没事了吧?”泓猊一副“我很担心”的模样上前。

    陌憎也跟着围了过来,“我们看到你被朔弥那家伙掐到翻白眼,可是很紧张的赶快把你送过来,连殴打他的时间都没有,海皇,你没事了吧?我可以去把朔弥毒打一顿了吗?那家伙怎么可以伤害你!”

    即使海皇才刚看完他们争着要宰掉自己的争吵,说坦白的,泓猊跟陌憎现在的表情跟发言,还是挺受用的,让他心里一阵满足。

    只是,海皇觉得,“算了,不要计较朔弥对我动粗的事,毕竟再过几天,我们就要一起进行第一个任务,大家彼此之间,暂时不要撕破脸。”

    “也是,有你的白羽在,万一太早闹翻,到时候气氛就尴尬了。”泓猊了解的头,顺便用这句话来说服陌憎。

    果然比起海皇的说法,陌憎同意了泓猊的想法道:“我知道了,那等办完任务,大家要分开的时候,我可以跑去对朔弥‘盖布袋’吗?”

    海皇无语的眨眨眼,是谁教会陌憎“盖布袋”的?

    泓猊头疼的一手撑额,“陌憎,跟你说过多少遍,餐厅里别人的对话不要听太多,这种没营养的句子,你记起来要做什么啊?”

    “呃,我……我说错了吗?不……不然是说……”陌憎皱着一张脸,苦思了很久,才怯生生的问,“不然是要说,我可以去‘夜袭’吗?”

    “你!”泓猊就剩这个字可以大吼了。

    “啊哈哈啊!”海皇受不了的就着跪地的姿势,开始猛敲地板的狂笑。

    陌憎无言的看着眼前一人笑、一人怒的反应,哭丧着脸抱头大喊:“我不知道啦,怎么说都不对,泓猊欺负我!”

    陌憎哀嚎着转身从天空飞走,一眨眼跟流星似的消失在天际。

    海皇终于笑到满意的起身,看着气到瞪眼的泓猊,安抚道:“大风的幼兽很笨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你就别气了,反正,咳,只要陌憎没有打算真的跑去对朔弥‘夜袭’,我们干脆任由他跑去盖人布袋吧!”

    泓猊苦笑着接话,“是……是啊,盖布袋还比较‘健康’。”

    海皇拍拍他,接着使用了水球术跟飘浮术后,就着拍上泓猊右肩的姿态,挤眉弄眼道:“这位出色迷人的先生,我现在的身体有虚弱,可以麻烦你帮个忙,借我搭一下肩,替我带个路吗?”

    泓猊长叹口气,“海皇,不是我说你。”

    “怎么了?”海皇不懂自己哪里做错的一脸无辜。

    “海皇你这个白痴,下次你说话前,先想清楚到口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吧?再让我听到一次……你对我说这种像在把马子的对白……我先宰了你!”

    “啊啊,好……好吧!”海皇头,他可不想惹火泓猊之后,要靠现在孱弱的身体,一路穿过大半个学区,走到中央停车场,再到停车场的中心,爬回蜘蛛丝行车里去,这实在是太浩大的工程。

    海皇现在除了想吃东西后大睡一场,是什么都不想了。

    泓猊确认般的盯了海皇好一阵子,才冷哼一声迈开步伐,拖着海皇前进。

    一直到两个人走的稍远了,打开太平间的门,走出来的宫千穗笑了笑。

    “怎么有像呀?”宫千穗真的觉得那一幕,好像很久以前……

    “是你错认了吧?一都不像。”不知道隐身在哪的年语气低沉。

    宫千穗没有反驳,却是真的觉得很像。

    这时的泓猊跟海皇,好像当初的年跟透君,还有那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四个人就像这样又打又闹,偏偏感情也很好,曾经让她这个旁观者深深感到羡慕跟嫉妒……

    没想到,时间一眨眼过得那么快,三百年过去了,如今还活着的却不多了。

    当夜,只停了一辆车的中央停车场上。

    天上的半月若隐若现的藏在云雾里,洒下些微月光之外,大地一片漆黑。

    这时在蜘蛛丝行车内,原本会半夜出外猎食的陌憎,今天难得不去打野食的干脆睡死,而泓猊也在累了一天后,同样投向周公的怀抱。

    两个伙伴的异常举动,让海皇深受感动。

    原来宫千穗是说真的,泓猊跟陌憎在太平间外守候了他整整八小时,他们并不是无动于衷,纵使再次见面跟回来后的相处,都看不出来他们的关切,可是,海皇能感受到三个人彼此重视的伙伴情感。

    所以当海皇在凌晨时分惊醒时,第一个感想就是——

    幸好没有吵醒泓猊跟陌憎,不然肯定会被他们用枕头砸昏!

    说起来,海皇曾经在送走九位王者之后,睡醒的那个早上吵醒过泓猊,结果当然是被狠骂一顿,要不是陌憎刚巧在那时候醒来,替他制造了转移话题的借口,否则依泓猊发怒的情况推算,大概耳根要清净,就是很久以后的事。

    而喜欢吃、喜欢睡的陌憎就更不用说了,他的起床气也是非同小可。

    不过,海皇觉得惊醒他的那个梦,也不是普通恐怖。

    “真的快吓死我了。”海皇下意识摸了摸梦里被狠掐的脖子,确定上头没有异物的呼口气,忽然,一阵轻轻的叩叩声出现。

    海皇清楚的听见了,而在他抬头时,在夜晚变得透明的防护罩外,确实有一道人影飞在天际,幸好,耳边仍然传来两个伙伴睡熟的呼吸声。

    确定疲累的伙伴们没有被吵醒,海皇偷偷摸摸下了床,按着操控手表,不采取升起防护罩,而是防护罩的边缘直接开出一道小门的方式,溜了出去。

    当双脚踩上地面,海皇在隐约的月光下,对上了一个人。

    也许是习性,那个人习惯藏身在黑暗里。

    “依你的新外表,要努力习惯站在阳光底下啊!”

    “你在讽刺我?”对方一如往昔的不把事情往好处想。

    海皇耸耸肩,苦笑了下,直接转身就往一边的空地上走去。

    没有开口邀约,海皇却相信他会跟来。

    果然,当海皇走到离蜘蛛丝行车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席地而坐时,拥有阳光外貌,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朔弥,坐到了他的身前。

    两人彼此默默无语的对看着,像是找不到共通的话题。

    海皇打量朔弥好一会儿,才安心的笑了,“变身术很成功。”

    “你当时不是就看到了?”

    “可是我帮人变身,通常会再按对方要求进行最后修饰。”

    朔弥对这番话,是脸色沉了下来。

    不过海皇说归说,其实严格说来,他真正帮人变身的次数才两次。

    一次是泓猊,一次就是眼前的朔弥。

    不过作戏要全套,海皇对于这个一利用完对方,一被对方激怒,就根本不顾情况到底如何,一定要杀掉对方的朔弥,也只能说这种话,意图让对方出现一歉意,免得他又想杀自己灭口时,半心理负担都没有。

    海皇可不希望又被狙击一次的送进太平间,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我并不希望再赌命一次,这样跟你相处太危险。”

    “嗯,那就直接说重?”

    “我不知道有什么重好说,我还以为你会希望再也不要看到我。”

    海皇是真的这么想,而朔弥是冷冷哼笑着头,“你说的没错。”

    “那还有什么重好说?”海皇差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想到朔弥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如果哪天你要我付出代价,在我许可的范围里,会尽量满足你,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话完,朔弥立刻起身,一都不迟疑。

    海皇还没意会到入耳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朔弥已经转身走人。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海皇不知道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他居然扬声问上一句,“我们有没有可能是伙伴、是朋友?”

    朔弥向外走去的步伐,忽然一停,却没有回身。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你天真、我现实,彼此的个性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所以,我们不可能是伙伴、是朋友。”

    但是,海皇从他回了这么多话,却难得没有半分怀疑、防备的语调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认同。

    “原来我在他眼里,是天真的人?所以他愿意相信我对他无害?”

    海皇呆呆的想着,原本被朔弥暗算的低迷心情,突然好上很多,再加上朔弥这番话隐约出的信任,可想而知到时一起进行任务时,就不用担心背后被他捅刀了,没有后顾之忧的感觉真好!

    “看来,我继续当个天真的人也不错。”海皇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转身迈向跟朔弥相反的方向,走向他的蜘蛛丝行车。

    这个夜晚还长着呢,离黎明最少都还有个四、五个小时,而海皇当然不能错过这段入睡的黄金时期,再说心情这么好,一定能做个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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