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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彼岸无爱(原:为你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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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6章 复苏的记忆ˇ

    暴风雪的肆虐似乎已经过去了,脚下终于裸露出黑色的土壤。天空犹如淡色墨水一般的湿漉,渗透出无止尽的萧索。尽管气温有所回升,仍然使人感到阴冷。

    姜允诺去到当地的客运站,售票的小窗口前早已排起了长队。上前询问,回去的道路在今早终于解封了。跟着队伍慢慢向前挪动,她的心情和旁边的即将归家或者赶着出门的人们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徘徊而胶着的状态,就仿佛脚下的泥泞,拉扯着粘连着,不分明不干脆,让人心生厌恶。

    她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经过床旁,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头微微蹙动,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露出许久以前的,孩子般单纯的神情。

    她想把他抱在怀里,像对待孩子那样的安抚他。

    售票处的大婶问她,“几的?”

    她想了想,“一小时后的还有吗?”

    “没了,中午的还有。”

    把车票塞进大衣口袋里,时间还早,于是去了菜场,买了一堆菜。然后去到旁边的小药房,挑了些常用药品,这才慢悠悠的走回家。

    路上,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大,走到住处的楼下,隔着雨帘,看见楼道口站着一个人。那人呆呆的望着雨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才起床,他的头发微乱,身上胡乱披了件家里穿的薄外套,手里捏着串钥匙。

    她从旁边的屋檐下绕过去,许可这才看见她。

    “你去哪儿了?”他问。低头看见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立刻接了过去,“家里不是还有菜吗?”她的手机和背包还扔在家里,他知道她不会走远。可是又担心她回来后进不了家门,便只好在楼下傻傻的等着。

    “你一个人在家都不愿意买菜的,”她说。伸手摸了摸头发,一缕缕的搭着,全湿了。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买了今天的车票?”

    “嗯。”

    两人进了屋,姜允诺把大衣挂在暖气片旁晾着,许可拿了条干毛巾走过来。

    她要伸手去接,却听他说,“我来帮你擦。”

    她踌躇着,仍是走到他面前。

    他用毛巾一一地帮她擦试着头发,动作轻柔,手中的暖意,透过毛巾一一地沁过来。

    她低着头,眼睛盯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条纹衬衣,浅白色的纽扣。

    “不好擦干的,我等会儿去洗洗。”她低声说。

    他停下,将毛巾递给她,“今天不要走。我明天回公司,顺道带你回去。”

    “我……”她稍稍往旁边站了站,“我今晚还有事,和人约好了。”

    他一时没作声,过了片刻才说,“刚才陈梓琛打来电话,说今天会过来。你不等他吗?”

    她想了想,“不等了,我晚上和关颖约好的。”

    突然听见他轻笑一声,他说,“多一天也呆不下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她顿时呆住,过了好久,她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才稍微的平静了。“早餐还没吃,你想吃什么?煮面条成吗?”说着便要往厨房去。

    手腕被人抓住。他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的想抽回手,“你不想吃面条?要不就煮粥吃吧。”

    僵持了片刻,他终是放过了她,低低叹息道,“不吃了,我到厂里去。”他拿起茶几上的合同随便翻了翻,旋即又笑道,“这小子,铆足了劲给我压价呢。”

    若有所指的,他问她,“我是不是应该看在你的份上成全他?”

    姜允诺的心里早已乱了,唯有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

    他看了她一眼,拿着外套走出去。

    门被关上。

    胃里忽然间一阵抽痛,她弯着腰,慢慢的扶住身旁的桌子。缓了半天,才觉得好受了些。呆呆得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把先前买的菜往冰箱里分门别类的搁置好,又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头发还很湿粘,于是拿着衣物去了浴室。

    拧开花洒,水温是舒适的,她木然的站在那里,任由水冲刷着身体。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许可……”

    心底传来闷闷的疼痛,她又重复着,“许可……”这两个字,便是伤口所在了。

    泪水溢出了眼眶,渐渐的无可抑制,她终是哭出声来。

    这世上,不知有没有人会因哭泣而死去,如果能这样,大概也不错。

    站在花洒下胡思乱想,直至冲刷在身体上的水变得冰冷刺骨,她才蓦然回神。可能是水箱里的热水已经用尽,便想去关了淋浴水龙头。可是怎么也拧不上,反而有更大的水柱冲刷而下。

    瞪着那毫无道理汹涌而出的水柱,她愈加的烦恼,眼泪便如这水一样倾泻而出,仿佛要把这几年攒下的心绪一股脑儿的全部释放。她哭泣着,胡乱裹了件浴巾,想着能不能找来工具修好它,或是砸烂它。

    她打开浴室的门正要出去,却呆呆的站住。

    那个在她心里被默念了无数次的人,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

    “你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他说。

    慌乱之际,她想要合上的门,他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着她,“你哭什么呢?”

    她不敢与他对视,微低着头,“你……怎么回来了?”

    他并未回答,仍是问道,“为什么要哭呢?”

    泪水只是无声的滑落,砸在光裸的脚背上,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沉默。

    身后,只有水声,连绵不尽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样单一的声响。

    她的头发湿嗒嗒的滴着水珠,眼里还含着泪光,肌肤被水汽浸润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身体束缚在半湿的纯白浴巾之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哗哗淌水的花洒,撑着门的手移动着,而后用力握住了门的边缘。

    良久,她终于开口,神色沉静了许多,她说,“水龙头关不上了。”

    他暗自叹息着闭了闭眼睛,答道,“可能是里面的橡胶圈老化了,换一个就成。”他把手插入长裤口袋里,往后退了开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他站在外面,眼看着门轻轻合上。

    手搁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心犹自怦怦直跳,她如释重负。

    门却又被人推开。

    她一时不防,向后退了数步。

    浴室里灯光昏暗虚弱,门外是明亮而真实的天色,他伫立在门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之处,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径直向她走来。

    直退到盥洗台跟前站住,她强自镇定心神,低声说,“出去。”

    他低头注视着她,细细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说。

    身旁,冰凉的雨丝一般的水飞溅在她的身上,而手心里却握着密密湿湿的汗意。

    她微抬着眼眸,仍然注视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有些透明的,在往上是他的锁骨……

    她看见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她的额角上便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裂,略显粗糙的轻触缓缓蔓延至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眼睑,鼻尖,那样的熟悉,轻易就能唤起心底最深处的所有回忆,比如某个羞涩而明媚的清晨,或者,某个绝望而狂乱的夜晚。

    那水声听在耳里,犹如雷鸣,轰然不止。

    她将手撑在他的胸膛,匆忙的别过脸去,他离得那样近,似乎夺走了周遭所有的空气,她的头脑里一片茫然,如同跌入了令人眩晕的梦境。

    他稍微直起身子,并不去强迫她,只将手轻轻握住她细致的腰身,待她浅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又低下头,一一地追随过去,含住她的嘴唇。

    她伸手打他,拳头砸在他的肩上,有疼,不过也还好。

    这个吻,只是浅浅轻尝,厮磨辗转,不带半分的野蛮侵占,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却极其耐心而细致,似乎正悄悄抚慰着她心底的那个伤口。

    握成拳的手在不知不觉中舒展,滑落,软软地摁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强烈而有力,和他的亲吻又截然不同。她渐渐沉溺在这样的温柔气息里,几乎丧失了最后一力气,身体伴随他的心跳而颤抖,嘴唇跟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开始贴合吮吸。

    他低低的呻吟着,冲动无法遏制,一把将她揉入怀里。浴巾凌乱,半遮半掩,她像是一掬温热清馨的水,缓缓流淌着,浸入他的肌肤,安慰着他浮躁的情绪,又稍纵即逝,细腻而柔滑,一如曾经拥有过的甜美。

    她不知为何又开始小小的挣扎抵制,伸手死死拽住即将滑落的浴巾,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呼吸还是那样急促,却不再如同先前一般热烈的纠缠她。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嗓音低哑,“别这样。诺诺,你别这样。”

    “放开我吧,”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求饶。

    他哪里舍得,那里放得开,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她的脸颊还泛着漂亮的红晕,却刻意僵直了身体,极力想要回复之前的生疏。

    他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放在盥洗台面上。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呼吸着。

    “忘了我吧。”她轻轻地说着,“我和……”

    “别说了。”他低声打断她的话语,慢慢抬起头来,眼光落在她胸前挂着一根细细的银白项链上,那吊坠依然掩在浴巾之下。

    他伸出手指夹起那条项链,想要把它扯出来,却被她非常坚决地阻止。

    “他送的?”这句话在齿间徘徊数次,他仍是问出了口。

    “是啊,”她平静的说,“定情信物,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戴着,天天戴着,吃饭,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不会摘下来......”

    他盯着她,手腕突然一抖,生生扯断了那根链子,连同那枚吊坠,看也不看的,一起扔向了门外。

    姜允诺愣愣的看着他。怔忡之际,她隐约听见一道极其细弱的声响,似乎跳跃着滑过外间的地板,清脆的撞击着,滚动着,最终被沉闷的水声所掩盖。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7章 此人非君子ˇ

    姜允诺以为,这男人会就此放过自己。

    她却忘了,在他的性格里,有过她曾讨厌又难以防范的恶劣因子,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它们由最初的表征现象进化为如今不易觉察的内在危险。

    他扔掉了她的东西,还笑眯眯的瞅着她,毫无半歉意。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他云淡风轻的开口,“你一也不傻,你对男人很有一套,我这辈子,我他妈这辈子就栽你手上了。

    因了最后这句话,她一时呆呆的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长久以来试图淡化的愧疚,突然之间被人从深埋的心底毫不留情的挖掘而出,她看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犯下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过失,以至于更希望听见的是咬牙切齿的诅咒。

    她纠结与满心的自责中,话音颤抖的说:“是……是我不对。”

    他仍是笑着,凑近她:“你倒是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他的笑容那样轻松,如同两人之间只有小打小闹的玩笑。她想同他一般谈笑自若,可是远远做不到。她做错了什么?起初,不该放任自己的感情。而后,不该在最晦涩的日子里离他而去,让他独自承担所有。她错在……如果,她没有和陈梓琛在一起,就再也不会见到他。

    太多的话语哽在喉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生活太过蹊跷,简直不遗余力的将她抛入一个又一个怪圈,任凭她的理智不断挣扎其中。

    他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弃如敝履。”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温柔的问:“是不是?”

    她难过极了,用手捂着脸,泪水悄悄的浸湿了指缝。她突然间极其的恨他,怨恨他此刻的残忍。

    可是,他却再次将她搂入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颈项,她避而不及,只能靠在他的肩头低泣。

    他用手指轻她的胸口,“我想知道,你这里,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她咬着下嘴唇,再不敢轻易的说任何话,烦忧而无助的看了他一眼,又微微低下头去。

    就是这么悄悄地一瞥,他的心里荡漾起来。

    樱红的唇,眼角眉梢都透着湿润润的粉色,搭在他肩上的手白皙纤细,再往下……柔美挺立的山脉连绵起伏着,软软的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胸口。欲望在瞬间复苏,他只想一把扯下那条碍事的浴巾。

    他忍不住凑上去狠狠地吻她,撬开她的唇齿挤入其中,不停的追逐纠缠,听她在自己怀中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身体愈加的燥热难捱,不知不觉地用手掌代替了指尖,轻轻满握她胸前的柔软,重重揉捏起来。

    她娇软的低呼,失措的抓住他的手腕,却扭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诺诺,乖,乖乖的……”他压抑着喘息低声安抚她,一边托住她光裸的背脊,一边避开她的手,终于扯落覆在她胸前的浴巾,漂亮的曲线跃入眼帘,肤如凝脂,玉润珠圆……

    他紧紧抓住她不听话的双手,着迷的看着,甚至还把嘴凑了过去,灼热的视线使她羞得满脸通红,又不死心的挣扎起来。

    他却那么狡猾,趁机挤入她的双腿之间,抱牢她的腰肢,在她正要言语的时候去密密的吻她,她的耳垂,后颈,他用手抚摸揉捏着她,温柔间或霸道的掠过他曾熟知的,她身体的敏感之处。

    他一碰她,她便忘记了呼吸,低声喘息起来,身体想要紧绷着,本能却使她像水波一样的舒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是一条小鱼,在他的手里跳跃挣扎,随着力气一的耗尽,眼睁睁的等待着黑暗的降临。

    在那片黑暗里,她感觉到的,是快要漫溢的,迷人眼眸的欲望。

    湿漉的吻一路滑落到她的胸前,耀眼的饱满柔腻急切地引诱着,他轮番的含住它们,沉迷的吮吸,用牙齿轻轻的摩擦。他的呼吸是那样急促热烈,几乎要吞噬了她。

    她颤抖着,融化在这样的热情里,不觉向前挺起了身体,手指伸入他的发丝里。

    柔软里透着香馥,他突然涌起破坏的欲念,齿间的碰触突然加重,尖锐而酥痒的疼痛瞬间传入大脑,她无力的低叫一声,不觉向后绷直了身体。

    如同孩子发明了新鲜的游戏,他故意使坏,不断啃啮着她,每次都要让她嘤嘤的出声才善罢甘休。他甚至抬起头来,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试探着她对他顽劣品性的包容底限,反反复复,以此为乐。

    她因为胸前的肿胀快要哭泣出声,拼命的想推开他。他这才不舍的直起身来,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急切的深深呼吸着。

    胸部又湿又疼,抵在他的衬衣上或紧压辗转,轻柔碰触,时而冰凉时而火热,勾引出更加难以抵御的酥麻快意。她无力的趴在他的怀里,两人的心跳清晰的交合在一起,强烈的几乎震动了耳膜,似乎盖过了旁边的水流声。

    他扶住她的身体,伸手托起她的腿,轻柔的哄诱:“往前坐一,再往前一……”

    她晕头涨脑的依附着他调整姿势,直到他粗硬的在她的两腿之间,隔着他的长裤,仍然灼热,粗砺的摩擦在娇嫩之处带来些微异样的疼痛,她不觉轻哼一声,难受的扭动着。这样的刺激,使得越渐薄弱的羞耻感更为模糊,眩晕之中,她困惑的看着他,却来不及思考,为何两人又走到了这一步。

    他用力地困住她,解开了最后的束缚,握住自己直直的抵住她,丝毫不给予犹豫的机会。之间的亲密接触更加润泽滚烫,耳边是他粗声的喘息,令她紧张得无法自已,颤抖着抓住他的臂膀,指甲似要陷入他的皮肉里。

    心神浑沌中,她竟然听见了浴室外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那乐声越来越清晰,丝丝缕缕的钻入两人耳中,无法回避,有人正拨打着她的手机。

    心脏仓惶的急速跳动,她不由看向门外。他尝试着,缓慢进入她的身体,然而被非常的紧窒所阻碍,她是如此的无助失措心绪不宁。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他压抑的等待,低头去亲吻她,直到音乐嘎然而止。他在她的耳边说:“乖,放松,我要进来,让我进来。”

    “别……”她的眼神变得慌乱,突然伸手抵在他的胸口。

    他焦渴的吻着她:“诺诺,给我,我想你,给我。”

    热热的气息泛在唇边酥麻到心里,她的身体又变得柔弱失去抵御。娇软的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沉迷纠缠在濡湿的吻里,感觉着他坚挺而缓慢的滑入。

    刺耳的铃声又再次响起,她忽而被吓得一哆嗦,铃声近在身旁,这次,是从他的长裤口袋里发出的。

    她向后缩了缩身子,眼神闪烁不定。

    他皱一皱眉,脸上闪过某种残忍的表情,紧紧捏住她的腰,他猛然间挺身刺入,直抵她身体的最深处。

    突如其来的冲撞,使得她整个人都向后仰去,被他适时的搂住,他吻着她的额角,发出快慰而低沉的呻吟。

    她直痛的泪眼迷蒙,一时惊喘连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坚韧的胀痛几乎超出了她极限,霸道的入侵让她不敢移动分毫,她几乎哭泣出声:“出去,快出去……”。

    “嘘……”他温柔的哄她,轻轻按低她的头,嗓音沙哑的说,“可以的,以前都可以,你看它,可以的,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他垂眼看向两人的交合处,它缓缓地抽送,披着莹莹的水光,紧密的摩擦,带着细微低靡的声响。

    疼痛渐渐引发了快意,她忍不住的低吟起来,在厮磨中几乎神志不清。

    不断蒸腾的汗水和身旁飞溅而来的水沫染湿了他的衣衫,她甚至可以看见那壁垒分明的结实紧绷的身体线条,不复年少时的青涩。他牢牢地托住她,律动着,腾出一只手来从荷包里掏出依然欢叫不已的电话,直接按下关机键。他脱掉自己半湿的衬衣,对她说:“抱紧我。”

    她不知何意,只是直觉的顺从,双手攀上他厚实的肩,和他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抱起她走出浴室。突然出现的明亮天光刺痛她的眼睛,更使她羞愧不已。他仍然穿着长裤,而她却不着寸缕,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她不敢看,更不敢想,抗拒的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然而,心里的罪恶自责无法掩盖身体上的愉悦,只是轻微的碰撞便让她无法抑制的低吟娇喘。

    他低笑着,连连亲吻她,怜爱的宠溺着,像是对待一个婴孩。

    她被放置在床上,微微睁开了眼,对上他的双眸,那里闪烁着暴风骤雨般的狂热情愫。

    冲撞在忽然之间变得密集蛮横,她的呻吟像是被搅成了碎片,无助的飘起坠落,她包容放任着他的索求,那样的激烈,几乎是濒临死亡的绝望快意。她狠狠地咬住的他的锁骨,亲吻他的颈项,用牙齿回馈他愈加残酷的进犯。灵魂荡漾着,止不住的颤栗一波又一波侵袭而来,几近昏厥。

    “喜欢么?”他喘着粗气问她。

    “嗯……喜欢……”

    他又俯低了身子,一次一次重重的撞击她,他沉迷的盯着她的眼睛:“诺诺,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她被他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仰起脸舔他的嘴唇。

    他热烈的回应着,用嘴,用身体。感觉到它变得更加的坚硬粗壮,她难以承受,在他身下颤抖着,简直要尖叫起来。直到他发出沉闷而急促的低哼,随后迅速的抽离而出……

    他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深深的喘息,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丰乳肥臀小蛮腰”。

    她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水一般的脆弱,气若游丝,任由他清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身心陷入了极度的疲倦,她蜷在那里,渐渐的睡去。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8章 食色性也又篇ˇ

    她睡着了,眉头舒展,几缕汗湿的发搭在脸庞,头低埋在胸前,双手抱作一团搁在嘴边,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床角。

    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习惯,睡姿如同子宫里的婴儿。他记得曾在报纸上看过,喜欢这种睡姿的人通常缺乏安全感,对熟悉的人或环境总是有着极强的依赖心理。可是她一儿也不像,离了他,照样过得好好的,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继而有了婚约,全不似他这般浑浑噩噩,越想着挣扎越是无法改变。

    仔细回想,似乎从没见她十分投入到一件事里,哪怕是刚才那样狂热的纠缠着,仍然能觉察出她的克制,压抑甚至隐隐的不安。

    他叹息一声,起身去浴室里关了水阀门。扯过外套,掏出纸烟和打火机,燃了,站在窗边静静的吸着烟。外面迷迷蒙蒙的飘着冬雨,屋里却是湿闷的,飘散着欢愉过后的气息。

    忽而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轻咳了两声,他赶紧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清冷的空气扑面而至,吹散了淡蓝的烟雾。回头看了看,她仍是闭眼侧卧,薄唇微启,轻轻巧巧的呼吸着,身上的被褥滑了开去,露出秀气的肩头和半侧酥胸,圆满丰润的弧线被白嫩的臂膀压迫着,顺着呼吸轻颤微漾。

    他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将纸烟咬入齿间,走了过去。

    轻轻地跪在床边,用手把那薄被一一地掀开,慢慢褪到她的脚边。

    象牙白的肤色衬着略带阳刚的深色床罩尤其迷人,纤柔修长的双腿乖巧的轻并着。他把纸烟捏在手里,俯下身,先是用唇轻轻碰了碰那圆润可爱的小腿肚儿,然后顺着柔滑的侧身曲线一路吻了上去,到了盆骨处,那里渐渐隆起,比以前更丰腴了些许,小腹却平滑紧致如故。再往上,曲线徒降,腰肢细柔的不可思议,不觉用青短的胡茬轻轻研磨她的腰侧,细嫩的肌肤上顿时泛起羞人绯色。

    她似有醒动,嘴里轻哼了几下,在床单上微微磨蹭着身子,他便停下来不去碰她,在一旁吸烟,静静的瞧着。

    没多时,她又熟睡过去,慵懒而柔顺的横陈在他的眼前,毫不设防。

    他索性扔了手上的烟卷,却顾不上捻熄它,烟蒂跌落在地,细微的火烬闪烁明灭,渐渐熏暗了一小处木纹地板。

    长长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肩头背脊,小心翼翼的将它们缕缕挽起,搭在手心里,他闭上眼吻着它们,又慢慢吻上那片光裸的肌肤,小口的嘬着,温柔品尝。嘴蹭到那软绵绵的臂膀处,忍不住轻咬了一下。再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臂,替她移去胸前的压迫。那里白生生的鼓弄着,浅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辨,暗红吻痕和青色齿印触目惊心。他不忍再去折磨,只是伸舌去舔弄,看着那前端在嘴边悄然挺立,娇嫩欲滴。

    心头的火早已烧得嘭嘭作响,他躺在她的身后,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托着她的小腹向后移了移,轻轻分开她的腿,就着先前的湿润尝试着挤入。

    这一下当然是把她给闹醒了。她嘴里支吾低唤着,扭过头来看他,满眼的困惑羞涩,似嗔似怒,脸红得像只苹果,叫人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弄疼你了……”他轻啮着她的耳垂问道,身下的动作克制而缓慢。

    身体里涨得难受,心里悔恨之意又起,她急得反手过来推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开,只好去掰他扶在她臀上的手,依然不见半用处。

    她直起上身,想尽量挪到别处去,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分毫不让的跟着黏过去,直将她迫到床头架跟前。她再无处可去,眼里蕴着泪,扭转了身子用力打他。他情急之下捏住她的两只手,“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长裤的皮带,不小心将那皮带尾端打在了她的腰部,她疼得往下缩了缩身子,臀部却更为挺翘起来,被他使劲地向下住,致使两人之间结合的更加深入。

    他的力气那么大,差让她一口气没缓上来,心里恨极,叽里咕噜的骂出一串法语。他连连亲吻着她,言语里透着无奈压抑的喘息:“对不起,诺诺,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她几乎是低泣着说了出来:“不行……太里面了。”

    他怜惜的吻去她的泪,却又坏心眼的问她:“什么太里面了?”

    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他。他用皮带把她的双手手腕一圈一圈的绕住缚在一起,大有不管不顾之意。她烦得要命:“我们不能这样……你每次都这样……”

    “扶好。”把她的手搭在面前的栏杆上,他说,“我在你面前尽做些傻事……但是,你说过你是喜欢的……”

    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我才不会喜欢。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一了百了。”

    “不好。”他从身后密密实实的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认真地说,“我们要一起活着,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她嗤笑,“怎么个好法?你这样,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曾经也为这事担心过,当时还因为及时的离去而庆幸,没想到时隔多日又回到了原,心里更是分外灰暗。

    他更为紧密地搂着她,说:“生下来。”

    她不由一愣,冷冷的说:“你今年二十七岁,不是七岁,有些事情连小孩都知道。你拿我开涮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她没再说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浮上心头,突然间很想大哭一场。他总是有办法惹哭她。

    他亲了亲她,低声说:“我会小心的,家里没有套,以后我都会带……”

    她淡淡的回应:“没有以后,没有下一次。”

    他顿住,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又松开,双手滑到她的腰间用力掐住,身体狠狠向前入。

    她颤抖着跪在那里,无措地抓住跟前的栏杆,身体却随着不断的冲击变柔变软,最后好像要融化了一般的靠在栏杆上,她觉得自己就要这样的死去。

    他突然停下来捏住她的下巴:“你自己看看床单。”

    她晕晕乎乎的低下头,两腿间的床单湿了一片,似乎还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不断流下。原本浸着绯色的脸蛋越发涨红了,此时的她沮丧而脆弱,欲念逐渐赶跑了脑海里的一切,唇间,细细的低叫轻柔克制的逸出。

    他却不肯放过她,在她耳边哑声说:“诺诺,宝贝儿,叫大声,我想听。”随后把她从栏杆边拖到自己身下,按低了她的腰,托起她的臀,使得她的姿势更加诱惑放纵。他还将胳膊伸过去横在她的胸前,无法控制力道的揉搓着,痛得她直咬着齿关。而她却死命的抱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力拒绝,只剩下肆意的沉迷,她无意识的迎合着他的一切,无论是温柔还是粗暴。

    瞬间,高氵朝急促爆发。

    他在身后大声喘气,体液喷射出来,摔打在她的背脊上,热热的溢开。

    良久……

    直到心灵的悸动渐渐平息。

    罪恶感蓦然袭来,填满了所有虚空。她提起最后一口力气,转身脱离他的怀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他不再强迫,只是隔着被子抱着她。

    她把手伸到他跟前:“解开。”

    他摇头,闭眼休憩。

    她说:“到时间了,我赶车。”

    他轻笑:“赶车?还是赶着去见陈梓琛?”他突然盯着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叫得我骨头都酥了。你和他在床上也是这副模样?”

    她顿时红了脸,气得不知该怎么反驳。她终究是错了,无论是和陈梓琛在一起,还是同他在一起。于是转过身去,又把自己缩成一团小虾米,不再说话。

    却听见他沉沉叹息一声,说道:“这么强迫着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就放开我,忘了今天。”她用手指轻轻抠着床单,不知不觉双眼又湿润了,偷偷的擦干,不敢让他知道。

    他在身后低声问她:“如果让你忘了今天,不知道需要多久,几天?几星期?还是几个月?”

    如果是一辈子,那是多少天?多少个星期?又是多长的岁月?

    她转移了话题,说:“其实,我和陈梓琛是一样的人,我们在一起,谈不上谁算计谁……我们俩真的很像,所以能相处的来,他对我好,只是用了自己的方式罢了。”因为我们都想顺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自我和现实里找到平衡。而你,却不是,你在现实里游戏,却又保持着最纯粹的自我。“许可,你别再和我耗着,不值。”

    他似乎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搭腔,正要说话时,敲门声却骤然响起。

    瞄了她一眼,他只得穿好长裤,稍做整理,过去开门。

    刘鑫一见他便长吁了口气:“许总,可算找着你了,一拨人正在厂里等着您呢。”话未说完,不由偷眼打量他。许可赤裸着上身,头发微乱,最最显著的,一排清晰小巧的牙印烙在他的锁骨上,一大块带着血丝的青瘀,很难不被发现。

    许可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问道:“姓陈的?”

    刘鑫呆了一下,回答说:“不止,北京那边来了几个人,沈厂长正陪着。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今晚就走,人家要赶回去过年……”

    “行了,”许可打断他的话,“你先过去应付着,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要进屋。

    刘鑫寻思,这电话不接还关机,可不像老板平时的作风,不会是金屋藏娇会小情人吧,也不对啊,人老姐住这儿,会啥会呀。想到这儿,他忙说:“老板,陈总也在找您的姐姐,不过一直没找着……”

    许可也不表态,没说什么便关了门。

    刘鑫才转身的功夫,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呼,接着又听到那女人说:“你这是做什么?”他起初不当回事儿,心说原来陈海龟的老婆还真在这屋里啊,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莫名的,心头跳了跳。

    屋里,许可说:“等我回来。”

    姜允诺没吭声,瞪着自己的手。他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却又用围巾把她的双手缚在床架上。

    他吻着她:“乖乖的,一定要等我,我会早回来。”

    “许可,”她终于开口,“还记得前天晚上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他正穿着衣服,不由挑眉看向她,等待着后面的话语。

    姜允诺冷冷一笑,“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人性和良知。”

    他沉默着,打开房门,“没有,”他说,“所以我不会再和你说这种话。”想了一会儿又是说道,“我也说过,我最不喜欢受制于人,可惜偏偏的,打从出生起就认识了你。”

    “你已经很无法无天了。”她说着,慢慢挪到床架旁,用牙齿去咬围巾打成的结。

    他并不阻止,已然出了门,挺拔的身影却又回返门边,他说,“如果这次走了,自此以后,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9章 爱情最无用ˇ

    姜允诺以为许可会把门锁上,但是他没有。

    她试了好几次,居然把围巾打成的结给解开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曾想过要如何把她缚住,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希翼,却也给她留下了选择的余地。

    手脚失去了束缚,她起身下床,骨头跟闪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力气。胡乱梳洗整理了一番,穿好衣服,镜子里的女人两颊晕红,眼眸清亮,竟是光彩照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韵味,她不觉轻轻苦笑了一声。

    床上的水渍已然干涸,遗留下羞人的印迹。她一把扯起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拎起小包,正要出门,却是退了回去,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床罩铺上。

    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无事可做了。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她低叹一声,将额头抵在房门上,站立良久。

    内心深处的一些情绪仿佛人生历程中的烙印,也许,只有用利器和死亡才能消除。

    她缓缓地坐到地上,靠着门,从包里掏出一支雪茄,撕开前端密封的雪茄头。“给我一支雪茄,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这是一首出自拜伦之手的雪茄赞美诗,简单的词汇组织在一起,却表达出心里极致的渴望。她燃了雪茄,慢慢的吸上一小口……

    许可去到厂里之前,沈清河早已安排了北京的一干人等用过午饭,许可去得晚了,难免被劝了几杯酒水,这种情形之下,他素来爽快。只是心里有事,很不容易打发了北京那帮人,才去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刘鑫带了陈梓琛在厂房里转悠了一圈,陈梓琛看见新换的生产线心里就有了底,一门心思的想速战速决的做成这笔生意。

    陈梓琛被人带进许可的办公室时,见他随意的穿着衬衣西裤,站在巨大的写字台和落地窗之间,一手抄在长裤口袋里,一手握着手机正在接听电话,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并不醒目的男戒。陈梓琛想了半天,不记得有人曾提起过,许可是否已婚。

    许可转身见了陈梓琛便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嘴里继续说道:“……你听着,这批货一定要在年前运过去,那边正催得急,运输问题可以去铁路局找张处……老熟人,路上能有个照应,我一会儿给他去个电话……对,多要两个火车皮,完了请人吃顿饭……行了,你辛苦儿,这事不能缓,趁着这两天天气还成,得抓紧着办……嗯,好,就这样,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陈梓琛在一旁暗自揣度着,只觉得此人的行事风范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颇有少年老成的意思。

    许可放下手机,和陈梓琛握手:“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让老刘带你去厂房里看过没?”

    陈梓琛也客套:“都挺顺利的。刚才刘总一定要带着我去看看,我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对你们许总是一百个放心……”

    许可微笑道:“应该的,做买卖当然要眼见为信心中有数。”

    陈梓琛也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诺诺……你姐去哪儿了,打电话给她也没人听,她是一个人先回去了吗?”

    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

    许可微微抿了口茶水说:“她在家。”

    陈梓琛一呆,笑道:“那等谈完了合同我再去找她,这大冷天的,也不好让她跟着我到处跑。”

    许可品着茶没搭腔,过了会儿才说,“你给的价格比市场上的最低价格足足低了百分之十。”

    只有这么一句话,被他如此直接的说出口,倒叫陈梓琛既是琢磨不透又有不好意思,他只好微笑着低头喝茶,也不忙接话,估摸着许可接下来会怎么说。

    许可坐在高背真皮转椅里看着陈梓琛,忽然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我可以给你再降低十个百分。”

    陈梓琛含着一口水差没呛着,抬起头来瞧了瞧许可,却见不到他的眼里有丝毫促狭之意。陈梓琛满心诧异,脸上却也不愿表露分毫,嘴里打着哈哈:“这怎么好意思,许总,你没和我说笑吧。你姐也和我说过多次,说你为人仗义豪爽,对自己人极为照顾……”

    许可打断他的话,轻描淡写道:“如果你不想答应,可以认为我是在说笑。”

    陈梓琛还是难以置信,嘴里只说:“怎么会?无论如何,我先在这儿谢谢了。”

    许可没有回答,接着说:“当然,这么一来,公司合同上不用写得太过详细,可以保留一误差。”

    陈梓琛暗想,莫非这小舅子真要扔块大馅饼来了,世上哪有这等无缘无故的好事。于是问道:“是否有其他附加条件?”

    许可也不同他拐弯抹角,干脆的说道:“条件有一个,就是和姜允诺分手。”

    陈梓琛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在开玩笑。我和你姐姐,我们就要结婚了。关于这一,想必许总是了解的。”他心里觉得这事荒唐幼稚,却也摸不清对方话里的虚实。

    许可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抽出了文件夹轻轻抛在桌上:“合同已经拟好,我签了名。”

    陈梓琛将信将疑的拿起文件夹,翻开来仔细的看着。白纸黑字,很是清楚细致的条文,醒目之处当然附上了那条极为奇怪的约定,合同的最后,签名和日期一个不落,规矩的很。他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不由问道:“为什么?姜允诺知道这事吗?”

    许可却是答道:“这其他的,多问无益。对你来说。是原因重要,还是结果更为吸引人?”

    陈梓琛问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许可笑了:“这货在市场上已经脱销了,我这里倒是压了一批,你想报关,也成,我在船运公司和海关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你那边不是正赶着要吗?这时间上肯定不成问题。你若不感兴趣,大可以去别地问问,能找着货源了,恭喜你,只是有不少人正排队等着要呢,你要的数量又那么多,若是从现在开始等,少说也要到今年下半年,人家可是做生不如做熟。你不妨考虑考虑,这可是一份长期合同。”

    陈梓琛看了看许可,又低头翻阅着放在手边的合同,最后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可也由着他,独自站在落地窗旁吸烟,两人就此沉默了好久。

    “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七十。”陈梓琛突然开口。

    许可转身看着他,似乎是在掂量,略微沉吟道:“你确定?”

    陈梓琛了头。

    许可叫了刘鑫进来,将合同递给他:“把上面的价格按陈总说的改了,再打印两份出来。”

    刘鑫看着陈梓琛,等待他报数字。

    陈梓琛似乎还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说:“再降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

    刘鑫犹自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当砍价是吃大白菜呢?他又转头看向许可,后者冲他微一头,他这才走出去,不多时便打印了两份新的替换上,递交过来。

    陈梓琛拿了合同又仔仔细细地研读了数遍,落笔签字。

    一个“陈”字还没写完,却听许可说道:“上周,好像是周五的晚上吧,我到香格里拉下面的餐厅去会一个朋友,巧得很,就看见了你。”

    陈梓琛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停下,又听他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一个很有精明的商人,在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或者说,根本不做任何选择?所以……”许可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回了那份合同,放进桌旁的碎纸机里,“你说得对,这是个玩笑,我只是想借此帮你做个选择。”

    陈梓琛怔忡片刻,脸色变得不甚好看:“你究竟什么意思?”

    许可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慈善家,也没兴趣搞救济,有谁会真的去拟这样一份无聊的合同?况且,以你的人际网络,完全可以拿到平价批文,再一转手出去,那个利润可是从天而降的。你却辛辛苦苦的跑来我这里,难道说……”他略微停顿,“你至今尚未得手?”

    陈梓琛几乎恼羞成怒:“你情我愿的事,你若是不想同我做这笔生意,大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这么耍人?”

    许可看了看手表,淡然道:“彼此彼此。不知道这被人耍的滋味如何?”

    陈梓琛突然笑道:“原来是为她打抱不平来了,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承诺,我们都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有必要这样处心积虑大动干戈么?而且,就算让她知道了那件事,也不会像你这般耿耿于怀,她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

    听见这话,许可冷冷说道:“她这人怎么样,并非你所作所为的借口。这事儿她还不知道,你最好尽快同她说清楚了,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个未婚妻的事实被其他的什么人知道对吧?”说完,他叫了刘鑫进来,吩咐道:“送陈总出去吧。”

    陈梓琛不慌不忙地起身:“许可,你有种,就为这破事威胁我。”他转而又笑道,“这事也怪我,决定开价之前,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要么被你涮,要么捡个大便宜,我他妈愿赌服输。”

    许可吸了口烟,头道:“你倒是挺坦白。”

    陈梓琛说道:“做就做了,用不着藏着掖着,我只是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看待问题,选择更有利可图的市场而已。若是换作你,指不定比我的做法更为现实,只是你命好,有个会赚钱帮你打江山的老爸……每个人的选择都取决于他走过的道路,有些事情你怎么会明白。”说罢,转身出门。

    许可掐灭了烟蒂,说道:“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明白。姜允诺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廉价的被你放弃了?”她有什么不好?除了脾气坏,性子倔了,说话矫情了,偶尔还没心没肺了,对别人信任却偏偏对他凉薄……,她,究竟又有什么好?

    陈梓琛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提问,他顿住脚步看向许可,慢慢地说:“诺诺……,她很好,随和,善良,人也漂亮,还有单纯。可是……”他在片刻的思考之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多数时候……还是这么着说吧,一个人的爱情,不能称之为爱情,可能只是一种迷恋或者不甘心。”他似乎叹息了一声,“对于这种也许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情感,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或者索求。爱情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奢侈,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陈梓琛走后,许可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小会儿。他拿起电话拨打回家,没人听。

    当他回去的时候,房间里还飘浮着淡淡的烟雾,空气里有一种醇厚的烟草香气。

    半截雪茄被摁熄在地上,尚保留着温热的感觉。

    家中空无一人,她是真的走了。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0章 青春的祭奠ˇ

    姜允诺回到市里,许可再没和她联系过。正是应验了那天,他在出门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若是这次走了,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站在酒店的房间里,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物品和陈梓琛的随意混放着,突然觉得极为陌生。她的未婚夫,才几天没见而已,便如同从不曾相识过。

    她叹息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晚上,姜允诺去关颖家吃饭。恰逢雷远出差取证,关颖便将平日不时冒出来的新鲜想法付诸于实践,做了几样稀奇古怪的菜式,堆在姜允诺这只小白鼠的面前。好在姜允诺对食物素来不挑,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女人胡吃海喝了一顿,关颖便嚷着要减肥,于是又去煮了黑咖啡,说是去油腻去脂肪。姜允诺喝不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仍是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炼乳,两块方糖。她还记得,许可喝咖啡的时候什么都不爱加,他说这样解渴。有人会拿咖啡解渴的么?她想了想,又拣起三块方糖扔了进去。

    关颖说:“甜死了。”

    姜允诺挺得意:“吃再多糖我也长不胖,羡慕吧?”

    “小样儿。”关颖白了她一眼,有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笑笑的低声问她,“难道陈梓琛希望你骨感啊?男人不是都喜欢丰满的么,摸上去肉肉的有手感。”

    姜允诺白了她一眼,含糊其词:“他不在意这些,”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她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说,只要健康就好,末了又补充道,只要是诺诺就好。

    姜允诺正看着杯里的白色旋沫兀自出神,却听关颖问道,“你啊,怎么今天一直呆头呆脑的?”

    姜允诺不大自然的避开她探究的眼神,“行了,我一直都这样。”

    关颖摇头,随后又狡黠地笑道,“你是不是和那个谁见过面啊?就是单独私会的那种。”

    姜允诺脸色微红,低头喝咖啡,不置可否。

    关颖不依不饶的问,“旧情复燃?是不是特刺激啊?”

    “很刺激,”姜允诺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和死了没两样。”

    “不会吧,”关颖叹息着,“真被我说中了。陈梓琛怎么办?你们都快结婚了。”

    姜允诺无精打采的说,“嗯,我也不知道。”

    关颖又问,“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都准备结婚了,还不知道?你和陈梓琛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姜允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年?”

    她摇头,“三个月。”

    关颖瞪大眼睛,“闪婚?”

    她了头,放下手里的小勺喝了口咖啡,的确有些甜了。

    关颖说,“你爱他吗?你喜欢他吗?”

    她想了想,“不知道,就觉得凑合吧。”

    关颖不解,“你到底是怎么想,不喜欢还要和他结婚?”

    “怎么想的,”姜允诺苦笑,“我当时就想找个能一起过日子的人,慢慢淡忘以前的事情。我们两都不是喜欢痴缠的人,省了不少事。清清淡淡的,多好。”

    “凑合着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无所谓,他对我也就那么回事。”姜允诺干脆的说出来。

    关颖奇怪了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和他在一起?对你不怎么地还和你在一起?真不明白你们两人是怎么想的,没有感情基础还在一起,不难受吗?”

    姜允诺笑道,“难受,但也合理。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人,既现实有自私。他看中的是我护照上的国籍,我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可以共同生活的男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当时我就想,我们两人在一起了,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挺不错的,于是就答应他了。”

    对于这段说辞,关颖很不认同,“什么叫做正常的家庭,都不爱他又怎么能组建共同的家庭。你这样做就是不负责了,对自己对别人都很轻率。既然想结婚,至少也要找一个爱你的,婚姻又不是儿戏,虽说现在离婚也方便。”

    姜允诺摇了摇头,“婚姻不是儿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劝我的人。我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就像你和雷远一样,水到渠成,毫无阻碍。可是我找不着,这么多年,看见那些男人就觉得没意思,总是......想着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拿他们和他比较,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可比性。你让我怎么办?孤独终老?后来我就想,要不先找一个相处试试?其中有几个还不错的,也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可是我却没办法回报相等的感情,总觉得亏欠人家,人情债啊,大过天。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遇见了陈梓琛。他是那种很现实的男人,现实得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在做一笔交易。这也不是什么缺,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再不现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和他在一起没有感情的负累,也没有内疚的感觉,很安定也很轻松。我那时也累了,觉得生活就这么回事,男人也就这么回事,这辈子就这么回事,别和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没意思,于是就一拍即合。”这么久了,许多言语憋在心里无处倾诉,现在毫无保留的说出口,突然倍感清爽。

    关颖一时沉默,半响才叹息着,“想不到,纠缠了这么多年还要互相折磨。痛苦的不只有你,许可这些年来身边没一个女人,上回带我们家去的周小全,雷远也是头一次见。后来问了许可,他说只是普通朋友......”

    姜允诺用手撑着额头,合上双眼,过一会儿才又睁开,“别说了……”

    “你们,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还能做什么?许可,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也没变,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我似乎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肯定是怨我的,至少曾经怨过,他怨我背信弃义,又扔下他一个人。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却不愿表现出来。”

    关颖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是还没死心。”

    姜允诺眼眶酸涩:“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对他并非完全的信任。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你也知道,那时候他招女孩子喜欢,当时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缠上我,他有那么多选择,她们个个都那么好。所以我就认为,他还小,也许只是一时的狂热或者迷惑,分不清爱情和亲情,时间过去了,热情也就会退了。我觉得压力很大,他一直想从我这儿得到那个最终的答案,可是我又不能相信他对我的感情,然后爸爸就生病了,我实在没办法,焦头烂额的,最想做的,就是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见他。我是个自私的人,痛苦的时候,最先考虑到的还是自己......”说到后来,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关颖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没几个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的这些做法都很正常。”

    “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几天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碰到一块儿,说不定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再怎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会逐渐烟飞灰灭。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梓琛,再这么下去都快人格分裂了。”

    “孽缘,”关颖叹息着吐出两个字,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姜允诺苦笑的摇摇头:“我和陈梓琛在一起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却抵不过我和他在一起的三天,甚至抵不上他清清淡淡的看我一眼。我只是想忘了他,过正常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别人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麻烦?”

    “你打算怎么办?你和陈梓琛……”

    “也许会分手……”

    关颖又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你就这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虽说爱情是虚幻的,婚姻是现实的,但是我们都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也许才能离幸福家庭的目标更近一。你这个样子,就算和陈梓琛结了婚,以后也会有矛盾,也会过得不快乐。不如再等等,也许能遇见更适合的人。”

    姜允诺怔怔的说:“那他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别人,那么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关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宁愿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不愿让自己爱上别人,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不是自虐吗?我一直以为你很现实很清醒,甚至佩服你当初放手的勇气,没想到你却是个死脑筋。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精神上为他守节。可笑!”

    她看向窗外,目光似乎停顿在缥缈幽深的天际,低声说,“我只是想用某种方式,祭奠曾经不可得的爱情,难道这也不行么?”

    关颖觉得心酸,几乎要落下眼泪:“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到他身边去。”

    姜允诺惨然一笑:“可能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人就是这么矛盾,我现在已经没法面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所以,打算和陈梓琛分手。然后......”她很认真地思索着,“然后,一个人就这么耗着,趁年轻多赚钱,老了,就去找一家好的养老院。也许到了那时候,什么都忘了,还能来一段黄昏恋什么的。你呢,”她对关颖说,“离婚了就去找我吧,咱们俩老太太还能住一块儿,唠嗑唠嗑。”

    关颖哭笑不得:“乌鸦嘴,我这婚礼还没办呢,你就咒我......”

    “我说着玩呢。”她也笑道,“不过,你还是考虑考虑,就当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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