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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溅深山隐密处 密牢囚室杀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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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总寨。更多小说 ltxsba.com

    聚义厅中。

    堂中地上正跪伏着几个胸绣骷髅的黑衣汉子,旁边地面上躺着三个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影,看打扮是两男一女老少三人。

    此时,黑袍老者靳得水正指着跪伏于地的几个黑衣人怒斥:”你们这群饭桶,本堂让你们去除掉那个姓王的臭小子,你们却给老夫又找来几个不相干的人,以资充数。上次的帐本堂还没有给你们算,你们又给本堂来这一套。孙君策,这次行动可是你负责的,是你向老夫讨的差使,如今却搞成这步田地,你有何话说?”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孙君策。

    只听他不疾不徐地道:”堂主请息怒!属下此次行动,并未见到那姓王的小子,故此不能完成堂主交给的任务。但堂主说这三个人不相干,属下就不敢苟同了。”

    靳得水一扫地上被捆得结实的老少三人,目注孙君策疑惑道:”孙君策,你站起回话!你说你这话何意?这三人与那姓王的小子有何关系?…”

    孙君策起身趋前一步,沉声点头道:”堂主不妨仔细瞧瞧这三人,看看他们是谁!就知属下所言不虚了。”

    靳得水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

    除那老头儿须眉皆白,面相庄严肃穆,颇感陌生外,另外两个少年男女却是一望之下,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欧阳孝天!白素琼!!”

    这两个少年男女,一者是近来与那姓王的臭小子紧紧相随的少年高手,据最新情报得知,这欧阳孝天在豫西南的清河镇,剑毁近几年江湖上最剽悍狂野的土匪霍山双匪,不言可知其功夫着实不低。另一个则是副教主亲自下令追捕捉拿的人。

    故此,靳得水自然识得二人。

    他阴沉的老脸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冷肃的气氛总算有了一丝缓和。

    轻轻地点点头,靳得水那绿豆眼溜溜地转了几圈,冷厉的目光一下子投在孙君策的面上,盯视着他的双眼,喝道:”孙君策,你将这三人捉来,是何用意?”

    孙君策悚然一惊,心中暗道:”莫不成这姓靳的看出什么来了?”

    心中虽惊,面上却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堂主明鉴!属下以为既然泰升客栈未见到那姓王的小子踪迹,想必那小子迟早会赶回去。

    倘若堂主先在本堂内做好布置,设下天罗地网,尔后再通知那小子,就说人质在此,叫那臭小子前来送死。

    只要那小子上当,堂主您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小子手到擒来。

    堂主只要将所擒下的这一干人犯,尽数交与总坛,教主他老人家定然会非常高兴,堂主您岂不高升有望了……”

    一番话,直说到靳得水的心坎上去了,顿时喜的他八字胡须向上得意翘起,嘿嘿笑道:”孙君策,你之所言甚合本堂心意,就按你的计划行事。本堂若是高升,必会在教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此外,你还想要什么赏赐?”

    孙君策露出一副焦切而又急迫的表情,恳切地道:”属下不为别的,求堂主赐给我等彻底解除’焚心丸’的解药,属下等感激不尽,还望堂主成全!”

    靳得水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小瓶,随手丢来,并言道:”本堂言而有信,自不食言,接着!!”

    孙君策应手接过,打开小瓶,一股怪异的香气传出,令得几人精神猛地一振,纷纷回头望来。

    孙君策从中倒出几粒药丸,分发给众人后,自己也吞下一颗。不一刻,心头上那股渐欲蠢蠢欲动的火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解药无疑。

    孙君策等人大喜,纷纷叩谢靳得水,使得靳得水嘿然直笑。

    靳得水瞥眼见到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老少三人,踱步走到三人跟前,一一捏开三人下巴,将三颗黑红的药丸塞入三人口中,再在咽喉上各点一指。

    见那三颗药丸顺喉而下,直落腹中,靳得水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目光。接首,转身对厅外喝道:”来人!”

    门口一暗,从门外走进一胖一瘦两个人。

    胖者是个秃顶壮汉,整个人宛似一个肉球一般,身穿一袭露胸长袍,那长袍敞开,露出胸前如野草般茂盛的黑茸茸的长毛,看起来极是有趣。

    瘦者两撇胡子向左右两边斜长着,好象一只偷嘴老鼠一般,身体瘦骨如柴,唯独眼睛看起来甚为晶亮有神。

    两人进来站定后,扫了孙君策等人一眼,随即目注靳得水,齐齐躬身行礼道:”堂主有何吩咐?属下听候差遣!”

    靳得水一扫两人道:”成香主、祁香主,你二人与孙君策,将这三个人和先前捉来的那几个家伙关在一起,没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他们。待捉住那姓王的小子,再一同押往总坛。”

    成、祁二人同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两人一个挟起那须眉皆白的老者,一个挟着白素琼,看也不看孙君策一眼,出门而去。

    孙君策不敢怠慢,向靳得水躬身一礼,背起那个被靳得水唤作欧阳孝天的少年,急步出门追去。

    靳得水一扫面前的其余几人,道:”你们也下去吧!”

    这几人既得解药,心中自是高兴非常,忙躬身退出。

    身后屋内,靳得水发出一阵得意的阴笑声。

    片刻后,一个骷髅教徒匆匆而进,单膝跪地,向靳得水行了一礼道:”副堂主返回!现在厅外相候。”

    靳得水一挥手道:”快请!”

    “是!”

    那教徒急步出门后,接着从门外走进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灰褐道袍,一双眸子精光灼灼逼人的道人。

    这道人进门后,对靳得水稽首一礼道:”堂主!贫道来迟,还望堂主恕罪!”

    靳得水阴沉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玄冰道兄,此言差矣!你前往迎接左、右护法大驾,迟迟未到,定是路上因事有所耽搁,老夫岂能怪你。再说你我虽属上下级别,但老夫深知教主对玄冰道兄甚为器重,迟早道兄会在老夫之上,老夫只盼将来道兄有朝一日,能在教主面前为老夫美言几句,老夫就感激不尽了。”

    那玄冰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继尔又一稽首道:”堂主过誉了!”

    靳得水一指椅子道:”玄冰道兄,请坐!”

    接着对着厅外喝道:”上茶!”

    门外顿时有人端上两杯茶来。

    玄冰道人微一点头道:”堂主请!”

    两人落坐后,靳得水一整表情,关切地道:”道兄前往迎接左、右护法,不知左、右护法现驾何处,容老夫前往问候。”

    玄冰道人微微一笑道:”堂主不可!左、右护法他们刚到这里,因两护法不喜有人烦扰,向爱清静,故此贫道已安排他们住在’清风小筑’。堂主还是不要前往打扰的好!”

    靳得水颌首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骄情。待左、右护法休息过后,烦劳道兄差人通知老夫一声,老夫也好为两位护法接风洗尘。”

    玄冰道人点头道:”贫道自当遵命!”

    话锋一转,望着靳得水道:”不知堂主派去捉那姓王的小子,有没有消息?”

    靳得水脸上讪讪地,有些恼怒道:”这群不知死活的饭桶,老夫一再饶过他们,他们却一再捉人充数,蒙混老夫。若不是看在这次捉回的人较为重要的份上,老夫断不会放过他们。哼!”

    玄冰道人听他话中有因,忙问道:”依堂主所讲,这次并未捉到那姓王的小子,而是另外捉到了重要的人,这次堂主捉到什么重要的人了?”

    问罢,端起茶呷了一口。

    靳得水得意地道:”欧阳孝天和另一个副教主亲自下令追捕的人。”

    玄冰道人脱口而出:”白素琼!”

    吃惊之下,刚灌入口中的茶一下子呛得他连声咳嗽。

    玄冰道人长吸一口清气,运功止住咳嗽,对靳得水打一稽首道:”堂主,属下失礼,还请见谅!”

    靳得水心中暗笑,却不便显露在面上,只是装作关心地道:”玄冰道兄,你没事吧?!”

    玄冰道人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堂主捉此二人,意欲如何处置他们?”

    靳得水目中煞气一闪,阴沉地道:”本堂之意,先将他们与先前捉到的人置于一处,设下陷阱后,再放出消息,引那姓王的小子前来送死。

    只要那小子入了老夫圈套,本堂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说完,自顾自地嘿嘿笑将起来。

    玄冰道人目中闪过一丝轻蔑,接口说道:”堂主,听闻江湖传言,那姓王的小子自出江湖以来,以其残酷的手段及惊人的武功,令江湖中人为之闻者心惊,遇者胆寒。

    尤其那小子出招从不以武林常规来进行,速度又快得出奇,所以武林中许多高手不明不白地死在那小子手中。月前那天鹰谷地字堂百余高手便是最好的例子。

    前两天,贫道听说号称’两河一霸拳’的陈经年也死在那小子手上,并且令人骇异的是那陈老儿的致命伤,竟是伤在他自己的绝招’拳霸天雷’之下。”

    靳得水听得阴沉的老脸,面色不由一变。

    玄冰道人一边察颜观色,一边继续道:”此外,这小子仅仅看了九华五剑的剑招一遍,就可神韵不差分毫,并且尚有过之地将其精妙剑招使出,还以此剑招破了九华五剑圆熟至极的五行剑阵。由此一端,显而易见,这小子的武学天姿可说当世无人企及,实在是个天才武者!”

    靳得水听得面色连变数变,忍不住插口道:”清河镇之事,本堂也只是从钱家父子飞鸽传书中,方始得知端倪,并且叮嘱过他们不得外泄。故此事当今除当事人知道外,也仅只是有数几个人知道。

    玄冰道兄前往迎接左、右两护法大驾,根本与清河镇是背道而驰,何以对此事竟了若指掌?”

    玄冰道人心道:”我道靳老儿有何本事,仅几天的功夫,就熟知清河镇钱府相斗之事。原来那钱家父子是他在背后撑腰。钱府暗中招揽能人异士,靳老儿却不报与教主所知,难道靳老儿竟有叛逆之心不成?我可要当心了。”

    心念电转,口中却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贫道无意间从’碧带摄魂’仇九娘口中得知经过。”

    靳得水恍然大悟,心中舒了一口气。

    那”碧带摄魂”仇九娘的放荡个性,靳得水自然很是了解,如不是她床上贴心又贴身的面首,自不会将实情告知于他。更何况这玄冰道人之所以受教主器重,听说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仇九娘师门的关系。

    这其中的道道是越挖越深,也越挖越多的,就此打住,回转正题。

    玄冰道人问道:”堂主,以这姓王的臭小子这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堂主打算如何对付于他?”

    靳得水目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目光,嘿嘿笑道:”如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老夫何用费心去对付他。

    那太行三鹰的师父百毒魔君不是在这里吗,就让他去打头阵好了。老夫现在只想看猴儿戏!”

    玄冰道人闻言,谄笑道:”堂主高明!坐山观虎斗。这两个人一个是来找麻烦的主儿,一个是本教称霸武林的绊脚石,心腹大患,让这一老一少两个难缠的家伙打起来,最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咱们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捡个现成的便宜,何乐而不为呢?堂主妙计,实在是妙,妙啊!真是太妙了!哈哈哈…”

    靳得水闻言,不禁得意地嘿嘿阴笑起来。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头且说孙君策,背负欧阳孝天,展开轻功,直追成、祁二人,不一刻,便追了个首尾相连。

    那成、祁两位香主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讲话,继续前行。

    绕过一个山道,前面现出了一条较宽的大道来,成、祁二人加速掠去。那大道看在孙君策眼中,不由心中直犯嘀咕:这条路,不正是向自己据所居的山寨去的吗?为何朝这里走,难道成、祁二人走岔道了?

    正待叫住成、祁二人问个究竟,忽然又将自己刚张开的嘴硬生生地给合上了。因为他发现成、祁二人,在大道一个转弯处的巨石旁,错身而过,舍大道而踏上一处因杂草丛生而被掩盖的小路,匆匆向前疾驰。

    孙君策不敢怠慢,忙急步赶上。

    那条小路似是久已无人行走,路上杂草横生,野生藤蔓交盘错节,直将小路盖了个严严实实。

    行行复行行。

    那七折八拐的小路总算行到尽头。

    面前现出一片密林,密林中枝繁叶茂,触目之下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地面上则积沉着厚厚的沉年落叶,间或有着不少生着青苔的大石穿插其间,鼻端传来一阵阵落叶的腐臭,隐隐带着阳春林木散发出来的新鲜气息。

    三人挟带三个昏迷不醒的男女老少,一踏入密林,便惊起一群宿鸟。

    穿过密林,现出一条石阶山道。

    顺着山道向上蜿蜒而行,前行不远,便现出一片平地。

    平地右边竟是一个突兀的悬崖,崖下云雾缭绕,不知有几许深浅。

    平地左边则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刚来到洞口,从里面忽然同时传来两声喝叫:”什么人?”

    接着,出现两个骷髅教徒,也是一胖一瘦两人。胖者满脸横肉,一脸屠夫相;瘦者两眼咕碌碌地转个不停,不停地打量着来人。

    两人一见成、祁二人,忙一躬身,行:”属下见过成香主,祁香主!”

    成香主挥挥手道:”免礼!你二人将这三个人投到里面,和前几天捉来的那几个人关在一起。

    堂主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他们,待捉到姓王的小子,再一并送往总坛。所以你们千万不可让这几个人给跑了。否则,定叫你们人头落地。知道吗?!”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祁香主与孙君策,还有自己带来的三个昏迷之人。

    胖、瘦二人同时躬身道:”属下明白!二位香主请放心,属下自当以项上人头担保,好好看守这些人,让他们插翅也难飞出此洞,决不会出任何差错!!”

    成香主满意地点点头,一拉祁香主及孙君策道:”我们走!”转过身,当先往回掠去。

    祁香主随后跟上。

    孙君策看了地上三人一眼,目中浮起一层担忧。

    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极小,但却清晰温和的声音:”孙寨主,你随他们先回去,以免露出马脚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在下来处理好了。”

    孙君策闻言,心中放下一颗大石,不着痕迹地微一点头,展开身法,向成、祁二人衔尾追去。

    那胖、瘦两个骷髅教徒目送三人消失后,回转身打量了地上三人一圈,最后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那少女白素琼身上,色迷迷地望着她那曲线玲珑浮凸的娇人身材。

    看了半晌,那胖教徒回过神对同伴道:”哎!赵开,你瞧这娘儿们多漂亮,真是老天赐给咱们哥俩的好礼物,今天咱们走了桃花运了!哈哈哈…”

    旁边那叫赵开的瘦教徒,吞了一口唾液,揉了揉眼睛,淫笑道:”周海,嘿嘿,你说的不错,今儿个咱哥俩真他娘的走了桃花运了。俺赵开打从娘胎出来直到现在,见过的大家闺秀不知凡几,但像这么正点的娘儿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下可要好好品尝品尝这天鹅肉的味道。嘿嘿嘿…”

    那”昏迷”的白素琼心中暗恼,极力压制着一肚子的不爽。

    与此同时,那叫欧阳孝天的青年在心中冷冷一哼。

    旁边老者唐清却沉得住气一动不动宛如昏迷深深的模样。

    周海好像想起什么来,拉拉赵开道:”走!咱们还是先把他们关起来,等咱们今天的巡查任务完成,吃饱喝足后,再来好好地享受这天鹅肉的美味吧!”

    说完,两人各扛起一人在肩上,又各腾出一手各挟白素琼一只臂膀朝洞内走去。

    洞内,接近门口处鹅一桌、一床及几张石凳,那桌上还放着几个小菜及一壶酒和两个酒盏,桌上点着一盏烛火。

    往里走,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烛火,映出的亮光,使这里不致瞧不见道路,但走在这通道中,却觉得空气中有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侵入毛孔之中,令人直起鸡皮疙瘩,加上从山洞深处隐约传出的惨叫声,更使人毛骨悚然。

    前行十丈,是一个路口,左、右及前方往下各有一条路两人选了前方往下走的路,走了下去。

    到了下面,竟是一个纵深二十几丈的硕大石室,里面有许多隔间铁笼石室,每经过一个石室前,都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或几个被铁锁、铁链捆缚在铁柱上,伤痕累累的人,旁边则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每十个铁笼石室外便有两个狱卒在看守着,见到走来的赵开、周海两人,纷纷站起对两人行礼:”赵头儿好,周头儿好。”

    赵、周两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经过四十几个铁笼,总算到尽头最后一间铁笼石室前,停了下来。

    赵开对那急步走来的狱卒命令道:”你快过来开门!”

    那狱卒忙紧步走到门前,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赵、周二人走进里面,将三人放下,尔后走出门外,对正锁牢门的狱卒吩咐道:”好好看着。不要伤了那小娘儿们,待老子一会儿巡查完毕,过来好好享用。另外两个不妨伺候伺候他们,让他们吃点苦头。”

    那狱卒看了那小娘儿们一眼,不由眼前一亮,谄笑道:”赵头儿、周头儿,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正点的妞儿,这下真是爽歪歪了。”

    赵、周二人心中正寻思待会儿,如何乐她一乐,闻言得意地道:”你小子那点心眼少在老子面前卖乖。好好看着,兴许待会儿老子爽完了,分你一杯羹,也让你尝尝鲜。”

    说完,转身行去。

    那狱卒点头哈腰地行礼道:”谢谢赵头儿、周头儿。”心中却暗中骂道:”他娘的,每次都让老子喝剩饭,当老子是乞丐呀!有朝一日,老子发迹了,定给你们两个混帐王八蛋一点好看。”

    扫了牢中的白素琼一眼,口中又嘟囔着:”唉!剩饭就剩饭,总比没有的好,况且这妞儿实在是长得真他娘的好看。不上就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伸了一下臂膀,又喃喃地道:”嗯!有些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一会儿还要浪费体力教训这两个家伙呢!”

    口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身找吃的东西去了。

    牢中。

    躺在地上的欧阳孝天默察那狱卒远去,睁开双目,对白素琼及唐清道:”白姑娘,唐老管家,把那两粒丹丸吐出来交给在下吧,留着兴许待会儿还有用。”

    白素琼及唐清闻言睁开眼睛,各从口中吐出一粒黑红的药丸递给他,他接过后,和自己吐出的那粒放在一起,放入怀中收起。

    三人相视一笑,四下察看起来。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囚室。

    牢门对面的墙上架起一排木板,形成一个简易的平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皮鞭,有夹指棍,有大铁钉,有匕首,也有绣花针,还有牛鼻环…平台下面离墙三尺处则是一个四散着滚滚热浪烤人至极的火炉子,那火炉中还放有一杆烧得通红的烙铁。

    左边靠墙处分别有两个十字木桩,上面正绑着两个遍体粼伤昏迷不醒的人,依其身材样貌判断,是一老一少。

    两人均呈大字形被绑在木桩上,脑袋低垂,满头乱发直垂胸前,将两人的面部遮了个严严实实。两人上身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身上都有被烙铁烙出的烙印,烙印之处,皮肉焦糊,翻卷得不成人形,发出阵阵皮肉焦臭的气味,令人闻之作呕。

    最可怖的是那发出焦臭之处的皮肉上,竟生有许多乳白色的蛆虫在那腐肉中钻进钻出,蠕蠕而动,蝇虫也围着那腐肉漫空飞舞。

    三人一见,面色不由同时一变。

    白素琼见了,喉结耸动,肠胃一阵翻腾,酸水直冒,娇躯连连晃动抽搐,止不住就要呕吐出来。

    旁边欧阳孝天见状,伸手一扶白素琼的肩膀,同时一股冰凉的气息输送过去,顿时让白素琼好过许多。

    白素琼扭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多谢公子相助!”

    欧阳孝天淡淡一笑,遥对那被缚的老少二人轻一挥手。

    只见两人身上那腐肉中的乳白蛆虫簌簌而落,纷纷落在地上后,便立即化为一滩水渗入地下。

    老管家唐清哆嗦着嘴唇,移步走到那少年跟前,伸出枯瘦的手,颤抖地拨开少年长垂的乱发,顿时现出一个满脸指印,青肿红紫、口角溢血但却不乏英挺之气的面庞来,只是此时却显得颓废和狼狈不堪。

    一见这面孔,唐清不由失声叫道:”景枫!果真是你!”边说边给少年松绑,松绑后将少年抱在怀中唤道:”景枫,景枫,你醒醒!醒醒啊!”

    那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唐清的面孔,微弱地叫了一声:”清…爷爷!”突然,又头一歪,昏了过去。

    唐清摸着少年的面颊,摇晃着他道:”景枫,景枫!景枫…”焦急之心由然而生。

    那欧阳孝天轻步走近唐清身边,看了少年一眼,安慰道:”老管家但请放心,令少主景枫是受刑过重,身心俱疲,脱力致晕,需要静心调养方可复原。哼!这帮兔崽子,居然下此重手,本公子决不放过他们!”后半句语气甚为森寒,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这里有颗灵药,可助景枫少爷早日康复,老管家请拿给景枫兄服下。”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唐清。

    唐清接过丹药,塞入那少年景枫的口中,接着对欧阳孝天称谢道:”王公子,救老朽在先,施药医景枫在后,景枫若得复原,全赖王公子之恩典所赐。唐门上下俱铭感五内!从今以后,公子就是唐门贵宾。”

    假扮欧阳孝天的王嵬龙淡淡一笑道:”老管家客气!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不值老管家挂怀。请勿客气!”

    白素琼见那少年正是唐门少主,不由心中怀着满腔希翼,而又怕那老者真是令自己担忧挂怀的父亲的双重矛盾心理,莲步轻移,款款走到那白发老者身前,素手轻抬,玉指轻颤,拂开老者那欺比霜雪的头发,现出一张极为熟悉但却恐怖至极的脸来。

    只见这张宽厚带着慈祥的脸上,被铁丝从左到右穿了两个血洞后,又从鼻梁上被穿着牛鼻环的中间穿过后,打成一个结。

    这等残状,不说那狱卒用手去扯了,就是轻轻一碰,也必然痛入骨髓,彻入心肺。

    这等酷刑,不要说这老者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的江湖高手,也承受不起啊!

    见到这张脸,王嵬龙心神一震,身上煞气惊人散出,星目中尽是寒意。这寒意渐渐向四周扩散,扩散,直将整个牢房笼罩了起来。

    直使得旁边同样见到这张脸而失声惊呼的唐清,心中由然生出畏惧的寒意,心道:这王公子怎地竟能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这时的他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不!不是人!是神!是魔神!!

    旁边白素琼早哇的一声叫道:”爹爹!”扑过去,将那老者紧紧抱在怀中,哭个不停,泪雨如溪,几成泪人一般。

    那白发老者正是南阳古董商白少冲。

    哭声惊醒了那昏睡的白少冲,他睁开眼睛,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想笑一下,但这勉强一笑,却牵动了面部肌肉的伤口,简直比哭更难看,顿时痛得他又险些晕过去。

    王嵬龙见状,出指如电,点了白发老者白少冲的黑甜穴,令他沉睡过去。尔后,又连封老者几处经脉,令其痛觉神经暂时封住,然后,将手按在老者打结的鼻环上,玄黄真气应手而放,那打结的铁丝及鼻环顿时被消熔无形。

    王嵬龙待那结消熔无形,接着以掌轻抚白少冲左边面颊,柔中带刚的劲气直透铁丝而入,只听”哧”的一声,那左、右横穿白少冲面颊的铁丝,自右边面颊疾射而出,射在对面的墙上,深深穿入墙壁。

    与此同时,王嵬龙已疾快地将白少冲面颊上的血洞狂喷的鲜血止住。接着,从怀中取出那瓶”龙涎造化丹”,倒出两粒。一粒塞入白少冲口中,一粒捏碎,敷在白少冲两侧面颊上的血洞处及鼻端伤口处,末了不忘将白少冲被封经脉解了开来。

    在王嵬龙为白少冲医治时已停止哭泣的白素琼,此时噙着满眼热泪,一边感激地望着王嵬龙为父亲敷药,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龙涎造化丹”果是不世神药,片刻功夫,那恐怖的血洞已愈合收缩,受伤之处的伤口也长出新肉来,那伤口也愈变愈小,最后结枷,用手轻一搓面颊,那枷随手而落,面上竟复原如初,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功效之奇,令人咋舌,白少冲的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直瞧得旁边唐清目瞪口呆,想起刚才王嵬龙送自己给景枫吃下的丹药,也是这个,不由向景枫望去。

    只见他脸上的青肿已消失不见,面色也已回转正常,呼吸更是平稳均匀,敢情已恢复正常了。

    唐清高兴之下,暗中对这高深莫测的王公子又重新估量评价起来。

    白素琼眼见父那恐怖的面孔,奇迹般地复原如初,不由而泣,再一次向身边这位医术高明,而又武功深不可测的少年英豪,投去感激、钦佩和尊敬的一瞥。梨花带雨的娇人粉面浮起一抹奇异的红晕,目中充满无限深情,恰与王嵬龙投来的关切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下撞在一处,顿时激起两人心湖一片涟漪。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将目光转移他处,心中却各有思量。

    王嵬龙心道:”她是如此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简直与玉凤姐姐不相上下!她真让人心疼啊!”

    白素琼却又羞又喜,感受着王嵬龙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如同享受阳春温暖和煦的日光普照大地的感觉一样,令人有种全身懒洋洋的舒服感。

    她感到他那目光中分明有着一丝欣赏,几许赞美。

    虽然他并未通过口头表达出来,也未曾有特别的暗示,但她却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由衷的喜爱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恐怕连她自己也讲不清,道不明吧!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两人不自然的表情落在唐清的眼中,弥老成精的他,自然清楚两人的心思,不由在心底为这一对璧人默默祈福,面上现出了自少主被捉后第一次会心的笑容。

    ※※※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令几人霍然一惊。

    王嵬龙运功默察,发觉正是刚才离去的那个狱卒,不由心中冷冷一笑,冷哼一声。

    那哼声极为冰冷淡漠,好比三九严冬的寒冰一般,又像是来自九幽地府勾魂拘命的死亡之音,使得白素琼及唐清同时感到一片毛骨悚然,心中同时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一场在所难免的血腥杀戮,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正往这牢房走近的那个人,那个心里正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压在那一丝不挂的美娇娘雪白的肉体上,来往纵横驰骋,全身爽得正渐入佳境而嘿嘿傻笑的狱卒,感到四周空气忽然急剧转冷,脖子处更是冷风直往衣领猛灌,不由紧了紧衣领,搓了搓手,莫名其妙地骂道:”真他娘的邪门,平时这里根本就不曾这么冷的,哪里冒出来这么一股子邪风,真是冷的莫名其妙,冷得有够邪门!”

    这狱卒边往前走,边继续做着他的发春梦,浑不知死神正一步步地向他走近。

    走到那间牢房处,他被一面立在面前的”墙”阻住了去路,一股无形的气劲将他弹出丈许外,连翻带跌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住。吃惊之下,他朝那面”墙”望去。

    一望之下,他呆住了。

    面前的墙,非真的墙。准确地说,应该是人才对,只是这人左、右四周似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气墙一般,令人丝毫不能越雷池一步,而自己正是撞在了那墙上而被反弹了回来。

    更让他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人赫然正是刚刚被头儿扛死狗一般,扛来此处交给自己看守的三人中的一个,那个面容削瘦一脸酷相的黑脸少年。

    此时,这少年双目紧闭,与刚刚进来时一般无二,只是站在那里,好似一个幽灵一般。

    想到”幽灵”二字,不由通体打一寒颤,心道:”莫非这家伙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他的鬼魂不成!”眼睛不由朝牢房中望去。

    这一望,更是让他惊得张大嘴巴,也同时让他确认面前这个家伙,不是鬼魂,而是真正的大活人一个。

    因为他看到了牢中正满眼看戏神态的唐清,及那刚才自己做白日梦时,梦中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快活的美娇娘,两人都一副看到将死之人的古怪表情。旁边则躺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正是先前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两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此时却面色红润地熟睡在地,脸上的疤痕及伤口都不见了。

    马上他就明白过来,这些人要救人越狱逃走,由刚才吃的亏,心知自己并非面前少年的对手,立时大叫起来。

    但——不幸的是,他那一声叫喊刚叫出喉咙,第二声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原因是他的喉咙已被那少年,以疾快的手法,将一枚牢房中的铁钉牢牢钉在他的喉咙正中。

    饶是如此,他那仅有的一声破锣般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足以惊动远处的同伴。

    那些人听闻尖叫,忙互传信息,纷纷奔来查看究竟。

    还未及近前,被王嵬龙脚尖一挑那狱卒的尸身,将那尸身踢向飞奔而来的人群。人群猝不及防,登时被那尸身压倒一大片。

    那尸身摔落在地,方才从尸首的眼耳口鼻五官各处流出了汨汨鲜血,流在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那群人忙大叫起来:”杀人啦!刺客杀人啦!…”一边慌忙爬起,一边抽刀朝缓步走近的那人砍去。

    王嵬龙心中冷冷一笑,手向后一伸,朝那牢房内遥遥一招,立时从牢房中射出一蓬寒光闪闪,好似大号绣花针一般的透骨针,及一截长长的细丝线,朝王嵬龙手中平射而来。

    王嵬龙宛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食指一弹,发出一缕指风,打在那蓬透骨针最前面的一只上,那针登时反弹,打在第二根针,第二根又打在第三根针上,依此类推,直至所有的透骨针全被碰了一下而翻转过来时,所有的透骨针的针孔全部都对的恰恰正准,此时,那细丝线,又被王嵬龙所发出的第二缕指风所牵引,闪电般从那些针孔上一穿而过,将所有的针连在一起,成了一条寒光闪闪的针链,平稳地落在王嵬龙的掌中。

    这些动作说来话长,其实是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完成的,没有一个人看清。就是唐清这玩暗器的行家,也没能看清他是如何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的,只是感觉这王公子的手法不仅快,而且极为准确,就凭他那手不靠眼睛仅凭听觉就可准确的隔空取物的本事,就足以令他叹为观止了。

    他自小跟随唐傲天,对唐傲天的暗器功夫可说是了解最深的,他深信天下间无人能与老爷子的暗器一较高下。

    但今天他见了这个新近崛起江湖不过旬月,就震惊武林,名传大江南北的少年的身手之后,不仅动摇了自己对老爷子的那股狂热的崇拜和信心,他明白若老爷子现在还在世的话,就不会有临死前的那种落寞的感叹了。

    这个少年的身手实在是深不可测,不知他的师父又是何方高人,居然能调教出如此地步的徒弟。

    唐清不由暗自惴测起王嵬龙的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来。

    待那群人奔进身前,抡刀砍落,王嵬龙一抖那针链,那针链顿时如灵蛇舞动,在那群人的刀剑缝隙中电射疾穿而过,左、右摇摆不定,伸缩自如,直如活蛇一般。

    那活蛇般的针链在人群中穿行一周后,又一抖,登时变得如一根直棍一般,而同时那群人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声,接着,人群极有致序地排成整整齐齐的一纵列,所有人的头都摆向同一个方向,宛如作队列练习一般。

    白素琼一见,心头一震,惊叫出声。

    唐清被她这吃惊的一声惊呼,拉回现实,不由顺着白素琼的目光望去。

    只见——王嵬龙手牵那细长的针链的一端,而那针链上的每一根透骨针,都从一个狱卒的鼻梁的一边穿到另一边,每根针上缀着一个活人的头颅,好似钓了一串鱼似的。而那针链的丝线被众人的鲜血浸得血红,也同时加强了其韧性。

    这滑稽的一幕,却让白素琼及唐清笑不出来。

    因为他们发觉此时的王嵬龙身上更散发着极为强烈的杀气及恨意,他的眼中却是一片令人感到极其陌生,而又让人胆寒的,宛如没有人类感情的冷漠及煞气。

    这些牢卒平时对牢中的犯人,动兀打骂,轻则拳打脚踢,重则严刑加身弄得犯人生死两难,都已是家常便饭,不觉得怎样。但此时此刻,他们被别人以这些自己平时玩的不亦乐乎的刑具,以同等类似的手法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首次发现这东西居然有这么恐怖,这么残忍,这么的令人倍受痛苦折磨。

    这时,他们不禁后悔了。

    此时,他们多么希望面前这人能菩萨心肠,放过他们,给他们革新的一个机会。

    此刻,他们多么希望面前这人能宽大一些,不再加刑于身,自己则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们眼巴巴地露出了一幅可怜相,可怜兮兮地望着王嵬龙口中能吐出一句放过他们的话。

    但——让他们失望了,面前这个可主宰他们命运的可怕的少年人,不仅没有一点要放过他们的意思,相反地,他们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恨意,以及更多残酷的眼神,还有更令他们为之心寒的杀意。

    他们知道没有生望了,不禁同时在心底升起拚命之心。

    互望一眼,同时暗一点头,拚着鼻端痛澈心肺的疼痛,将手中的刀齐齐朝那可怕的少年身上掷去。

    王嵬龙目中冷芒一闪,空着的另一只手轻一挥间,那些飞射而来的刀都好像有人握着一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齐齐向各自原来的主人飞去,那速度又疾又快,远远快过掷来的速度。

    那些狱卒眼见这突来的变化,那刀已堪堪飞到面前,怎么也闪避不了,不由均面色死灰,引颈待戮。

    只觉各自脖颈一凉,半晌过后,发现自己没死,还活着,不由庆幸。

    众人正心下高兴间,蓦然伤口处传来一阵辛辣的疼痛,一摸之下,手上竟然一手沾着辣椒粉及粗盐的鲜血,这才大惊,纷纷明白过来那少年的意图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待他们另有举动,王嵬龙已再度动了。

    那些刀纷纷背叛了各自的主人,倒戈相向,在各自主人的全身上下一刀一个血印,一刀一个血槽,顷刻这些狱卒都变成了浑身浴血的血人,每人身上都有千百个血口。那些血口短的寸许深,长的两寸深,有的甚至皮肉翻卷起来,还有的更甚至露出森森的白骨……

    这些情景看在白素琼及唐清眼中,不禁心胆俱颤,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温文尔雅的王嵬龙折磨起人来,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不仅仅如此,他们还亲眼见到他不停地向那些狱卒满身的伤口上撒盐。

    两人震惊之余,不由欲张口制止他的疯狂举动,但两人一触他那慑人的星目中发出的万丈仇芒,心中同时一颤,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王嵬龙望着面前倒了一地,鲜血淋漓的狱卒,只是淡然扫了一眼,回头对白素琼及唐清轻声道了声:”我们走吧!”

    语气中的淡然令人怀疑,面前这种种手段跟他丝毫不相干似的。

    说完,走进牢室中,欲背起那白发老者白少冲。

    突然,白素琼冷冷叫了声:”不许你碰我爹爹!”

    王嵬龙闻言,愕然地望向白素琼,只见她那娇美的面容上此时却罩上了一层寒霜,目中满是怒意。

    见到王嵬龙望向她,她又冷冷地说了句:”你走开!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杀人狂魔!!拿开你的脏手!!!”

    一边说着,一边从王嵬龙手中”抢”过父亲,背了起来。

    王嵬龙闻言,顿时心头巨震。白素琼的话如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心坎之上,登时心痛如刀绞般的难受。

    默默地不发一语抢身走在白素琼身前,向前走去。

    唐清见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抱起地上仍沉醒的少主唐景枫,随后而去。

    王嵬龙走在最前,不发一语,心中却如中巨锤般的难受。

    白素琼刚才说过那句话之后,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说话说得太重了些,毕竟自己及父亲都是王嵬龙救下的呀!

    但转而一想,以他这种残忍的手段,在武林中不被别人认为是杀人狂魔,恐怕就没人会信,这种人,简直人人得而殊之。自己说这话还算便宜了他呢?他救自己及父亲的命的恩情,大不了今后找机会还他就是!这样一想,心底不仅好过了许多。

    这间硕大的石室很快便走完了。

    三人沿着石阶向上走去。

    走到上面一层的门口处,王嵬龙心中一动,察知外面两人正是那久未返回的周海和赵开两人,冷冷一哼,仍继续向外走去。

    周海、赵开两人刚刚吃饱喝足后,便急匆匆地向里走,好找那新抓来的美娇娘玩一玩,刚到门口,就听到下面传来”杀人啦,刺客杀人啦”的狂叫,两人忙小心翼翼地下去探看,结果让两人正好瞧见王嵬龙以一条针链,将众狱卒尽数穿起折磨的场景,两人心惊胆寒之余,合计在上层门口处偷袭王嵬龙等人,好独立大功。

    于是,两人便躲在这门口处。此时听见脚步声移近门口,两人一打手势,两人同时举刀朝来人头上迅猛砍去。

    蓦然,两人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道引着自己提刀的手本能地向前猛砍。

    只听”啊!…”地两声惨叫同时发出后,两具尸体身上插着对方的刀,血雨四溅地分别向两个方向抛飞出去,撞在两边山洞的洞壁上,落了下来。

    王嵬龙看也不看两尸身一眼,继续朝洞口走去。

    身后白素琼先是被那两人狂猛而出的刀势,吓了一跳,心中颇为担心,继尔见王嵬龙顷刻毙掉两人,不由冷冷一哼,继续前行。

    唐清看在眼中,心知肚明,不由苦笑一声。

    出了山洞,王嵬龙见到前面空地上盘坐着一个面目阴沉,眼神凶厉,两手漆黑,臂缠一条舌信吞吐不定的银色大蟒的老者,正望着自己死盯着看,不由当场站定,负手而立。

    老者身上那银色大蟒见王嵬龙出来,似乎有些不安,极力想躲到老者身后,被那老者一摸之下安分了不少。

    白素琼及唐清见王嵬龙当场站定,不再前行,不由奇怪,出了洞口,绕到王嵬龙身侧,向前望去,一望之下,不由惊呼出声:”百毒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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