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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龙困浅滩遭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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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王嵬龙等人收拾下那些屠杀山庄的黑衣人,向那两个仅存的总管模样的人走去。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

    王嵬龙询问那两人,这些黑衣人与他们有何怨仇,为何要屠杀他们等问题,但这两人好像适才被他那毫无感情的屠杀给彻底吓呆了似的,对他所问根本无动于衷。

    所幸,适才欧阳孝天及云剑飞已问出了一点眉目,就将适才所听到的内容,尽数告知于王嵬龙。

    原来这山庄与那些黑衣人并无瓜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日村中突然来了这伙强人。这伙强人一进村,便不分男女老少,见人就杀,逢人就砍,片刻之后,村中的人便已被那些黑衣人放倒了一大半了。

    如非众人及时赶到,恐怕这里已是一座死亡之村了。

    知道这样的情况,王嵬龙不由有些后悔刚才下手太重,没有将那几个黑衣人留下几个活口来问话,以致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

    但后悔归后悔,后悔又不能改变事实,这又有何用?

    王嵬龙看那两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尚有几分骇惧之色,心念一动,传音示意欧阳孝天及云剑飞两人继续问话,让两人问他们目下有何打算,自己则负手转身去察看众人打扫现场的情况。

    三女自然也随在其身后陪同。

    少了王嵬龙这杀神在眼前晃动,那两个被吓傻了一样的人总算感觉轻松许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红润。

    加上欧阳孝天及云剑飞两人在旁循循善诱温和的安慰,两人清醒了不少,思路也畅通了,口齿也清晰了起来。

    二人告诉欧阳孝天及云剑飞,他们目下山庄被毁,只好投靠距凤凰城最近的南华山上落草的亲戚,不过此去南华山虽然很近,这些黑衣人在他们村中死伤这么多人,一旦被他们的同伙得知他们这村庄还有生还之人的话,必不会放过他二人,再说这些黑衣人既然能突然出现在村中,也难保不在中途突然出现,万一二人被那些黑衣人的同伙捉去,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杀戮他们了,那时就是他们的死期到的时候,因此,他二人希望众人能顺路送他们前去南华山寻亲。

    欧阳孝天及云剑飞听罢,便将这二人的想法禀报于王嵬龙。

    此时,众修罗使者已陆续处理完那些难看的尸体,纷纷围在王嵬龙的身畔在休息。

    风子扬与贺奇荣对望一眼,风子扬没什么表示,但贺奇荣一听,疑惑地望了望不远处那两个人的神情,郑重地附在王嵬龙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须臾,王嵬龙扫了一眼那两人一圈,淡淡地对众人吩咐,大伙一起送他二人前去南华山寻亲,以免他二人再遭黑衣人毒手。

    贺奇荣面色一急,但看王嵬龙那坚决的表情,心中一叹,知道已没了回寰的余地,便只好作罢。

    欧阳孝天及云剑飞两人奇怪地看了看贺奇荣的脸色一眼,心中一格登,隐约想到些什么似的,想转身对王嵬龙说些什么样,却见他已当前迈步离去,只好回到那二人身边转达王嵬龙的命令,接着随在王嵬龙身后行去。

    众修罗使者在王嵬龙吩咐过后,就紧随在他的身后,见他离去,自然均跟在其后,三女自不例外。

    那两个总管模样的人见众人纷纷离去,悄悄地对望一眼,做了个别人不懂的会意的眼神,神色间隐约有几分欣喜之色。

    他们这种欣喜不着痕迹,几乎没人注意到,加上两人面上更是丝毫不露声色地一边惶恐地表示着感谢,一边大踏步跟上众人的表现,让旁人尚以为他们诚心感谢呢。

    不过,这两人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的表情,却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这个有心人,就是二十三修罗使者之一的贺奇荣。

    这看在贺奇荣的眼中,心中的戒意更深了,心中的忧虑也更加地深了一层,但做人属下,只能说出自己的意见,却不能左右别人的意志,只好暗暗决定,一俟不妙,一定要先拿下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再谋后策。

    在自信可以做到这一切之后,贺奇荣随在众人身后走去。

    ……

    南华山横亘凤凰古城南天,对小城形成半包围,山高林密。

    纵则奇峰巍然耸立,直插云表;侧则红松水杉掩映,满目黛绿。

    加之深山之上灵禽异兽偶或发出欢鸣之音,委实使这南华山宛如梦中仙境一般,让人向往之至。

    不过,这梦中仙境般的地方,却让一列人感觉并不感觉轻松。

    这一列人就是王嵬龙及众修罗使者等人。

    众人来到南华山中的一片山谷之中。

    这山谷四周地势险要,四面环山,昂首望去,四周山壁高约千仞,平滑如镜,到处青苔遍布,野草秘深,着实是一处绝佳的秘处。

    一进山谷,远远就瞧见一处密林,而密林深处隐隐望见一幢幢的房屋。

    看到那些房屋,那两个总管模样的人眼中更是露出一脸的喜色。

    注意到那两人的诡秘的神色,贺奇荣更是心中一个劲地往下沉,下沉,已感觉到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众人一踏入那座密林,就嗅到一股与众不同的危险气息,不自觉地都握紧了各自的兵器,一边紧张地戒备着,一边小心地向林中走去。

    王嵬龙更是艺高人胆大,稳步向前走去。

    三女却是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各自执剑小心戒备着跟上前去。

    众使者虽感紧张,却个个心胸激荡,也都稳步前行。

    眼看已快出了密林,众人均稍稍放下心来,放松了警惕。

    就连心中早存疑念的贺奇荣见一路行来均安全无恙,也不由有些诧异,不过对于那两人的异样表情,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妥,总觉得那两人身上必有蹊跷,因此还是多少有些忌讳,不敢掉以轻心,这也是贺奇荣师从十八骑中素以计谋著称的天风后培养成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使然吧。

    王嵬龙脚下一紧,心中警惕顿生,正待拔身而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连他在内,加上身后紧随的三女,均被那大网罩个正着。

    “门主!”

    其他众人一见情况不妙,不由大惊,纷纷欲上前解围。

    谁知众人一动,立时脚下一紧,接着又是几张大网落下,众人也都重蹈了王嵬龙的复辙,均被那大网罩个正着。

    接着远处的房屋以及密林之中开始出现了无数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迅速地向这边涌过来。

    王嵬龙立马运起玄黄神功,欲将那张大网挣断,谁知那大网竟不知是何物织就,竟越挣越紧,每挣扎一下,那大网就收缩一些。饶他神功盖世,反应过人,仍是不能奈何那大网分毫,只好做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网越束越紧,倾刻间已陷入衣服之中。

    而众人挣动之下,也发觉这大网别有蹊跷,也不敢再行挣扎,担心那大网陷入众人的肉中,那时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至于那两个被救下的总管模样的人,却在众人上前而大网落下之时,迅速后撤了一步,避过了被那大网罩身的霉运。

    众人之中只有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贺奇荣,由于一路行来在密切关注着那两个可疑之人,是故,在两人后退的同时,本能地向后退去,也因此他才躲过这一劫。

    在贺奇荣后退的同时,他一眼便看到了被那不知材料的大网罩个正着的王嵬龙以一干兄弟,不由怒从心起,冲那两个可疑之人怒喝一声:“卑鄙小人,原来是你们捣的鬼!竟敢暗算!我贺奇荣非杀了你们不可!”

    身形唰地一纵,已移到刚刚狼狈爬起灰头土脸的两人面前,狼毫笔一伸,九天书谱第一层的心法畅流而注,随心使指,招法怒然狂泄向两人。

    竟然招招是杀着,式式是险招。

    看来,此行所遭遇的凶险,显然已惹怒了这个平时不善言词一昧谦让谨慎的天风之徒贺奇荣了。

    那两人在众人被擒的一刹那,都从心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大气:总算完成堂主交给的任务,两人从地上爬起,正待弹冠相庆之际,一个人影已闪至面前,眼前也出现了一逢乌黑的光影,与此同时,耳际也传来了贺奇荣那足以令人心颤的冷喝声,两人不由大吃一惊,忙不迭急急后掠,险险闪过那已递至面门的森森笔影。

    从王嵬龙等人被大网罩住,到众人随即失手被擒,接着那两人及贺奇荣后退,再到贺奇荣见到大伙被困,挥笔向两人攻上,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况直如电光石火般,均在人的转念之间,可说是变生肘腋,让人实在是防不胜防!

    就在贺奇荣攻向那两人之际,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无数的黑衣人已如潮水一般向中间涌来。

    估计那些黑衣人怕不有上千人之多。

    倾刻,便已来到近前。

    透过那大网的网眼,王嵬龙向四周打量过去。

    这一打量,不由令他怒火顿起。

    一身黑衣,个个胸前都绣着一只极是难看的大秃鹰,不问可知,这些人一定是自己的两大仇家之一的天鹰谷的人。

    上次自己在平狮村外,指废“乌江鬼手”丁成雄,掌毙天鹰谷百余精锐高手,自己也因此一战而名震江湖,声传武林,落下个魔神修罗的称呼,此番自己等人落入对方之手,其下场可想而知,必会是个生死两难的境地。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脱困,决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否则自己不仅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及冤死的庄中父老乡亲,而且也会连累身边的众位兄弟和追随自己的三女啊!自己决不能将他们也拖下火坑。

    一想到这里,王嵬龙不由地第一次有些发急。

    闪电般在脑海中将所看过的书重新回忆了一遍,可怎么也想不起织就这大网的材料到底是何物,直急得他连连挣动,却是无济于事,那大网却已隐隐要陷入肉中,还好自己有“赤龙甲”贴身护体,还不觉得怎样。

    倒是与自己同在一张大网之中的三女,即没有高深的功力护身,也没有神甲护体,挣动之下,被那大网越束越紧,只感到胸口的压力越来越盛,人也渐渐感到有些晕晕地,已渐呈不支之态。

    幸好,王嵬龙在那大网落下将四人罩住之时,转身伸手一揽,将三女紧紧抱个正着,揽在怀中护着,此刻王嵬龙见三女渐呈不支之态,便将玄黄输入三女体内,三女总算清醒了一些。

    三女在大网落下之际,芳心之中本是大惊失色,接着被心上人伸手揽体入怀,左边是欧阳玉凤,右边是邵玉茹,中间面对着王嵬龙的却是邵玉茹的师姐陆春娇。

    三女环抱在一起,不由地都暂时忘了害怕,只想静静地待在心上人的怀中,就这样享受一番。

    纵使欧阳玉凤和邵玉茹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粉面生霞,晕生双颊。

    而陆春娇原本只是一厢情愿地一个人时傻想过,却不曾与王嵬龙单独相处过,在她心中,只要能与心中的他待在一起就开心的不得了了,此番却与他面对面这样子待在一起,好不羞煞人也!她更是粉脸儿滚烫如火,面上的红霞竟更胜过欧阳玉凤两女。

    王嵬龙却无暇注意到三女的表情,他这会儿正忙着思索解困之法。

    且不说众人各有表情,心态不一之时,旁边的斗场已传来一声惨叫。

    王嵬龙定晴看去,原来是贺奇荣以狼毫笔戳瞎了那两人中的一人的眼睛,接着又被愤怒如火的贺奇荣跃身而起,飞起一脚,踢中那人的顶门,将那人了结。

    而另一人被同伴的惨叫声骇得一呆,手下一迟,被正落下的贺奇荣在空中接着一踹,正踹中这人的太阳穴,这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即了帐,尸体“扑嗵”一声栽倒在地面。

    王嵬龙心中暗自为贺奇荣叫好之余,目光犀利如剑的他却注意到在四周围拢而来的天鹰谷教众之中,竟穿插有不少胸部绣有骷髅的黑衣人,很显然其中竟然有骷髅教中人也参与在内。

    见到这些人,王嵬龙不由心中又是一沉,看来此番真要落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了。

    他知道这时自己若不冷静下来,必然动摇自家阵脚,自己身为修罗门主,绝对不能露出惊慌的模样,一定要镇静下来,这样才不会乱了己方的军心。

    想到此,他扫视一圈周围的众家被困兄弟和已围拢上来的两教中人,王嵬龙暗吸了口气,玄黄神功疾在体内运行数周,心神总算稳定下来,而神态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而身边众修罗使者见门主不慌不忙,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都以为他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加以每次大家总是能见到门主所施出的非人力所能施出的不可思议的武功,心中早已认定自家门主早已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无论再大的风浪他都可以平息,他都可以在最危急的关头力挽狂澜,是以众人并不心急和慌乱,反而均在那不知材料的大网中,好整以暇地做好看戏的准备。

    所以,他们尚天真地以为这次门主又要以特别的方式来耍耍这些武林败类了。

    风子扬与云剑飞安静以待。

    贺奇荣杀了那两人后,正在众人身边研究那只大网的材料,以便想出办法帮助众人脱困。

    瘦猴牟一川待在大网之中,正皱着眉头,研究那大网的结,欲尝试着解开那只困着众人的大网。

    其他人也不甘束手就擒,纷纷在想着办法。

    众人中只有两个人在叫叫嚷嚷的喧闹不停。

    这两个人一个是唐门少主,王嵬龙亦徒亦弟的唐景枫,另一个却是那个向来鲁莽好战的马大哈。

    唐景枫人虽小,但出手却毫不留情,他此刻虽被那大网困着,却不甘心地透过那大网的网眼,以唐家独门暗器手法向四外发射着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众人之中竟然只有他还可以不时地偷袭一下敌人。

    而马大哈却在嚷嚷着对方无耻,只敢暗算,不敢面对面交战,冲着对方叫着放他出去,他要砍掉对方的脑袋云云。

    只有与王嵬龙待在一起的三女,在甜蜜了片刻之后,慢慢地发觉不对头时,想叫却叫不出来,因为那张特殊材料的织就的大网已经束得她们喘不过来气,而四人的脑袋也已挤得面贴面了。

    三女中,陆春娇最窘。

    因为她在中间夹着,并且是和王嵬龙面贴面,鼻挨鼻,自出生到现在,这十几年来,除了父亲外,自己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实在是羞煞人也!不过这个男子却是自己心仪的对象,面上虽羞煞,心中却是欢喜异常。

    欧阳玉凤及邵玉茹虽与王嵬龙也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但向来是单独待在一处,何曾与旁人同时与心上人共享这等旖旎风光,只羞得脸儿上的红霞飞红满面,那等娇憨的儿女之态实在是惹人爱怜。

    而怀抱温香软玉般的三女的王嵬龙却无心去陶醉,因为他无意间透过三女的发际向外望去,在四周围拢而来的黑衣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令他今生今世不能忘记的人。

    一个令他刻骨铭心时刻惦记的人。

    一个缺了半边耳朵眼神锐利的人。

    这个人就是天鹰谷地字堂堂主七绝夺命刀肖东山。

    这个人又让他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场噩梦。

    这个人又令他念起了七年前的那场浩劫。

    这个人又使他回忆起七年前的那一幕终生难忘的一幕:………

    已经浑身浴血的忠伯在对方那寒光闪闪的刀下,变成了一堆堆惨不忍睹的碎尸,化成了一蓬蓬缤纷飞扬的血雾。

    碎尸被恶鹰吞入腹内……

    血雾被冷风吹走四散……

    在那冷清的崖顶,只有一堆残骸败骨在阴冷的风中“咔嚓嚓”地响,似乎在向世间倾诉着天道的不公。

    ………

    看到在网中已成为瓮中之鳖的王嵬龙等人,已走近被困众人十丈之地的那个半只耳朵的肖东山,此刻正欣喜万分地对着身旁一个得意洋洋,满脸阴狡之色,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类的中年汉子阿谀奉承着道:“还是曹堂主厉害,略施小计,便引得这姓王的小兔崽子就上了钩!不仅将这小兔崽子抓住,而且还将他们一网打尽!曹堂主你不费一兵一卒,仅用了两个村子那些废物的几条贱命便有这等成就!实在是厉害呀厉害!”

    那曹堂主假意谦虚地道:“肖堂主过誉了!我曹定山不过侥幸得手而已。若说厉害,肖兄七年前以七绝夺命刀将十年前叱咤绿林道的绿林盟主悲掌断魂欧阳忠分尸刀下,那才叫厉害呢!而我曹某却要费尽心机来捉这群不入流的小子,如此得手,还只是侥幸而已。”

    肖东山见他提起生平最为得意的杰作,不由笑逐颜开,哈哈狂笑道:“曹堂主谬赞了,肖某不敢当!对于曹堂主此番小计略施工便已得逞,肖某实在是钦佩之至,钦佩之至!!

    对了,听说,谷主有意从咱们这几位堂主中选一人做总堂主,总统天、地、人三堂。此番回谷,曹兄你将此捷报呈报谷主,谷主必然会重用曹堂主你,介时,总堂主之位还不是曹堂主你的!如此,小弟在此先行向你恭贺了!只希望曹堂主你到时别忘了在谷主面前为小弟美言几句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接着两人相视狂妄大笑一番。

    笑罢,那肖东山好似发现什么东西一般,直盯着王嵬龙这边看。

    那自称曹定山的中年汉子斜眼一瞟,发觉肖东山面色大变,不由开口问道:“肖兄,你是怎么了?你怎么面色那么难看?有什么不对吗?”

    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肖东山的目光望去。

    却正好与王嵬龙那如电般的灼灼神光碰在一处,心中不由大震。

    那双目光中所透出的含义分明是恨,确切地说,是仇恨!!

    那仇恨之深,似乎无穷无尽,似乎可倾山倒海,似乎可毁灭天地,似乎可熔化任何一种阻挡在它面前的事物。

    更可怖的却是从王嵬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寒澈骨的杀气。

    那逼人的杀气所逼出的寒意,使得在大半生的杀人生活中度过的他,也情不自禁地连打寒颤,肌肉不听自己神经控制地抖个不停,腿肚子好像抽筋了似的不听使唤地连打哆嗦,骨髓中更好似有一股寒气窜向全身一般,手脚冰冷异常。

    一只飞鸟从三十几丈的高空掠过,被王嵬龙的杀气一惊,吓得不自觉拉出一团鸟屎,“叭”地一下刚好落在曹定山的脑门上。

    曹定山感到脑门一凉,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向脑门摸去,触手粘滑,收手放到鼻端一嗅,臭不可闻,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懊恼的曹定山连忙将脑门的鸟屎揩擦干净,目光移向他处,并深吸一口气,半晌,总算压下心头的骇惧之心,神态也平静了不少。

    回视身畔的肖东山。

    不瞧还好,一瞧之下,发觉他比自己更惨。

    肖东山的原本锐利的双目此时已暴然睁大,好似看到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两眼失神地望着王嵬龙,眼泪和鼻涕不知何时流得满脸都是,顺着口唇下巴滴下地面,那表情何曾是一大邪教的堂主所应有的,实在是连叫化子也不如啊!

    忙用手肘一碰肖东山,低声提醒道:“肖兄,怎么了!?不用怕,那家伙被东海索龙网困着,就算他再厉害也脱不开身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听曹定山说到“东海索龙网”,肖东山不由精神一振,继尔发觉自己失态,忙将垃圾处理干净,长吸一口气,恢复了自己的表情,镇静下来。

    其实,七年前桐柏山无名山谷之巅的那一幕,不仅深深地印在了王嵬龙的心中,而那一幕也同时深深地印在了肖东山的心中。

    不同的是,在王嵬龙的心中种下的是仇恨的种子,而在肖东山的心中种下的是恐惧的种子。

    ………

    七年前,这年仅八岁的王家小子已有着一代宗师的气派,竟以一个稚童之力,对抗几十个武功不弱的武林高手而毫不显得慌乱,自始至终,从容不迫。

    及至那欧阳老头子被自己削成碎尸,引发出他的内在潜力,更是激起他的无穷杀气,竟以小儿之身,连毙自己十数名功力不弱的手下。

    自己的爱鹰也…

    ………

    一想起当初这姓王的小子杀气盛盈的气势,以及他那疯狂的模样,肖东山那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就重新升上心头。

    虽然最终肖东山将王嵬龙打下悬崖,却不知当时王嵬龙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已不知不觉地在肖东山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只是那时的他回去后受天鹰谷主的嘉奖,得意忘形之下,也未曾注意过这些,只是后来每每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感到心惊肉跳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小子已除去,总算少了一个威胁,时间一久,也就将这事情给渐渐淡忘了。

    他却万万想不到,那小子居然未死,反而因祸得福,练得一身非常人所能及的上乘武功,一出江湖,,不过月余,便连毙两大邪教近千人,而身为自己的师弟,武功却较自己更为精湛的乌江鬼手丁成雄更是惨死在他的手下,成了掌下亡魂。

    而今,再次见到这杀气极重的王天行的儿子,被他那双灼灼仇恨的目光一瞪,肖东山心底的恐惧更是如见风长的种子一般,从发芽,到长大,到结叶,到开花,到结果,不过这果实却是恐惧的种子,害怕的种子。

    这使得肖东山在天鹰谷教众面前大为失态,完全没了平时的阴沉和冷静,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他此时却无暇去顾及了,因为他已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了。

    幸好,当他正自恐惧之时,听到曹定山说的这句话,登时点醒了他。

    “东海索龙网!!”

    想到这等宝物,肖东山眉间一喜,总算放下一直悬在心头忐忑不安的那颗大石,心中的不安一扫而光。

    “哈哈,东海索龙网,索天索地困蛟龙!连三十年前引发海啸,肆虐东海伤亡无数黎民百姓的九爪蛟龙都困得住,我肖东山就不信困不住你这肉身凡胎的臭小子。看来是天助我也,是老天注定你这小子一定要死在我肖东山的手上!”

    “小兔崽子,不要挣扎了,本座就明白地告诉你,这东海索龙网,乃以昆仑山之巅的千年九芝老藤、东海海底的百年八爪章鱼筋、南海深处的百年紫叶须,加以北海万年冰川之上的冰蚕王吐的丝混合而成,此物百折不断,韧性奇佳,什么兵器都不能毁之。”

    “此外,再告诉你一个关于此网的厉害之处,就是被此网罩着之物,越是挣扎,就越是束得更紧。哈哈,只要你挣扎得越厉害,这网就越往你的肉里钻,任你有通天的本领这次也休想逃得掉了!哈哈哈!!!小兔崽子,你就认命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宝物三十年前所造成的灾难,想到它的厉害之处,肖东山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刚才的恐惧的表情。

    听到“东海索龙网”几个字,听说过其传闻,知道其厉害的欧阳孝天以及天风之徒贺奇荣不由大吃一惊,面色登时一片惨白。

    此物实在是大有来历!——

    这东海索龙网乃百年前一化外异人穷尽一生,走遍三山五岳,历经千辛万苦,采集数种世间奇物,历十数寒署方制做而成仅有的一张大网,此网由七张小网组合而成,合而成一张大网,分而各成一张小网,将之做成一顺心顺手的兵器。

    后来此异人以之为兵器,进入中原,讨教各门各派,各门派的派出的出战代表无一是其敌手,即使各门派中偶尔有人功力较之高出不少,但仍被那异人以此网捉住,动弹不得,端的是厉害无比。

    不过,该异人并无什么野心,在江湖中行走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踪迹,各门派虽松了一口气,却都对那异人手中的这张大网是念念不忘,纷纷派出门中弟子四处寻找,到处打探那异人的下落,以期将那张大网掠为己有。

    可是,那些人都是有去无回,三年五载都不见踪影,时间一久,各门派也就渐渐不再打那大网的主意,渐渐地死了那份心。

    谁想三十年前,东海之上,竟有长达十丈的九爪蛟龙兴风作浪,肆虐无辜百姓,侵害过往商船渔人,使得东海沿岸百姓民不聊生,死伤无数。

    朝廷派遣军队战船前往围剿,那蛟龙又躲了起来,更是找不到那蛟龙的藏身之处,朝迁的军队战船只好退去。

    正当百姓以为那蛟龙不会再来之时,放心地纷纷重新出海打鱼之际,那蛟龙又再次重现,接到急报,朝廷的战船火速集结。

    还未等到战船集结完毕,那蛟龙已攻了过来,登时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作为先锋的战船被那蛟龙掀起的巨浪,打翻了三、四艘之多,士兵更是死伤数百。

    正当人们惶惶不安之际,忽然由海平面上飞也似的掠来一艘小船,待那小船行至那蛟龙三十丈远近之际,忽然由小船之上飞身掠下八个威风凛凛身穿皮甲的壮汉,跳入海中,脚踏海面,竟然踏着水波如覆平地一般向那蛟龙奔去。

    那八人中为首一人手持一颗耀目明珠,以明珠对那蛟龙一晃,只见那明珠发出耀目冷光,登时被那蛟龙兴起的风浪便渐渐平息了下去。

    接下来,其余七人每人手持一副大网,向那凶猛扑来的九爪蛟龙撒去。

    只见那蛟龙一头撞进网中,被网个正着,虽被那网罩着,却仍是凶狠无比地前突后撞,每每惊险之处,都俱被那七个大汉躲过一旁,不过七人也都被那蛟龙拖得疲累不堪。

    眼看就要让那蛟龙脱身而去,那手持明珠之人唿哨一声,从远处那小船上又掠来七人,换下原先七人。

    原先七人返回小船休息。

    就这样,十四人换过数次后,那蛟龙总算疲劳无力,被众人齐心协力杀死后,用那七张网困着。

    那持明珠之人随即向空中发出一个响箭,片刻之后,远处又飞快地行来五六余艘船,众人将那已经死绝的凶恶蛟龙拖在船尾,扬长而去。

    待得一干军队战船上的士兵醒过神来,那些小船早已没了踪影。

    此事经好事者传出,百姓们都以为那些人必是天上下凡救苦救难的天兵天将,纷纷对天叩谢起来,感谢老天爷怜悯世人疾苦,解救百姓于水火之间。

    不过,此事传入各门派掌门耳中,各家掌门却都在先人的留书中找到了百年前有关那异人的记载,又重新引起了各派的注意,各家掌门都认定那些人所用的大网必是百年前那化外异人所使之宝物。

    于是,一场围绕异宝的争斗又在各派间展开了。

    不过,结果跟百年前一样,仍是一无所得——

    没想到,此宝物竟然落入门主的仇家天鹰谷的手中。

    看来,此番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两人苍白着脸对望了一眼,不由地都望向他们心中的神,他们尊敬和爱戴的门主——王嵬龙!

    只见他与三女被那大网罩着,挤在一处,只露出一颗脑袋看着眼前的大网,皱眉沉思,好像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那令自己恨火难消的仇家肖东山一番得意忘形的狂笑和解说,此时的王嵬龙的确想到了一个令自己感到兴奋的事情。

    他原本正在为不知此网是何材料织就而发愁,却不想这姓肖的得意忘形之下,竟说出了此网的材料。

    原来此网竟是由昆仑山之巅的千年九芝老藤、东海海底的百年八爪章鱼筋、南海深处的百年紫叶须,加以北海万年冰川之上的冰蚕王吐的丝混合而成,此物百折不断,韧性奇佳,什么兵器都不能毁之,显然此物乃为阴柔之物。

    织就此物的各种成份听来也均是至阴至柔之阴寒属性的东西。

    天生万物,必然相生相克。

    既然如此,世间既有此物,当有一物可以克制于它。

    而能克制于它的务必是至阳至刚的阳热属性的东西。

    想起至阳至刚阳热属性之物,王嵬龙不由想起自己在无名深谷曾服下那金冠红磷的巨蟒的内丹,还有那巨蟒吞下的至阴至阳的朱果,两者化成强大的内力,接连助自己打通了生死玄关任督二脉,而自己随后所习的玄黄神功则更是将此内力加以淬炼,到如今自己的内力已是要刚则刚,要柔则柔。

    只要自己将体内的真气尽数转化为至阳至刚的属性,再附着在神兵之上,难保不能将此异域宝物毁掉,从而脱困而出,殊杀面前这朝思暮想的仇人。

    思及神兵,忽然察觉体内有一物蠢蠢欲动,直向胸口流来,心中霍然一惊:莫不成中了对方的暗算?不可能呀!

    一边想着,一边谨慎地默察体内的状况。

    一察之下,王嵬龙不禁大喜,那在体内游动之物竟是自己从师尊洞府带出并化入体内藏妥从未动用过的“紫影”神兵!

    思及那次以此剑驾驭玄黄剑法试招,差点将无名谷底毁去的场景,心中更加信心十足,望着那正得意洋洋的仇人半只耳朵的肖东山,一抹不易觉察的残酷的笑意从嘴角闪过。

    想到这儿,王嵬龙不由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保持一副六神无主的惶急的表情,以迷惑对方。

    对于肖东山的羞辱和狂妄的笑声,他只好暂时将满腔恨火强压在心中,以免露出马脚,打草惊蛇,令对方有所警惕。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肖东山见这小兔崽子被那大网罩住,再也动弹不得,不由地开怀狂笑,一边大笑,一边顺手从旁边一个黑衣人手中拿过递上来的一根鹿筋长鞭,抖手向王嵬龙狂抽而去。

    王嵬龙忙带着三女急转过身,以背相迎。

    只听“劈叭“一声暴然脆响,那根长达丈许的鹿筋鞭准确无误地抽在了王嵬龙背上,王嵬龙的黄衫当即裂开一个尺许长的口子,隐约露出里面贴身的红色的赤龙甲,如不是他身着此甲,身上怕不早已留下一个肿胀青紫的鞭痕了!

    也幸有他护着,再加上他以玄黄真气护着三女,三女才不致遭受鱼池之鞅。

    那肖东山见他此时还不忘以身相护三女,不由阴声怪笑道:“小兔崽子,都已成了阶下囚了,还有心情去惜香惜玉,本座还真佩服你如此英勇啊!你在美人面前,想逞英雄么?既然如此,本座就成全了你,也好遂了你的心愿!”

    一边说着,一边接二连三疯狂地向王嵬龙劈头盖脸地打去,王嵬龙虽有玄黄真气护气,可玄黄真气竟不能阻止那大网的收缩。

    被那大网罩着,躲闪挣扎之下,竟然被那大网陷入肉中,这还不算,那大网之上竟有极为细小的倒钩,一陷入皮肉,就扯得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王嵬龙不由剑眉微皱。

    倾刻之后,除赤龙甲护住的身体部分外,他身上其余未曾被保护住的地方已是血肉一片模糊。

    也幸亏有赤龙甲保护住身上重要部位,那些受伤之处不过是些不关紧要之处,只是被血一浸,身上血红一片,合着那赤红的赤龙甲,看上去好似一个血人一般,给人一种极是恐怖惨不忍睹的感觉。

    这情景看在四周众修罗使者眼中,个个惊怒交加,心目中神一般功高莫测的门主在对方鞭势之下竟然受伤如许之深,难不成这姓肖的家伙功力胜过门主不成。

    心中虽然是吃惊,但却丝毫不妥协,人人皆忍不住地破口大骂。

    陆春娇娇声怒喝道:“肖狗贼!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畜牲!!你去死吧!姑娘我咒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被天雷劈死的!…”

    欧阳玉凤更是咬牙切齿地嘶叫着:“肖狗贼!我要杀了你!你这没人性的畜牲!还不住手!快住手!!…”

    邵玉茹则紧紧拥着王嵬龙,一边急急地摇着他一边凄然哭叫着骂道:“龙哥哥!龙哥哥!!你没事吧!你这肖老贼,你若落在我邵玉茹的手中,邵玉茹必将你跺成肉酱,将你的肉喂狗吃!”

    然而,她们的哭泣声却好似更助长了对方的气焰一样,不仅未曾住手,好像反而抽得更凶了。

    肖东山斜眼看了与王嵬龙紧紧相拥的三女,狞笑着道:“三个小美人,别哭!别哭嘛!!待我先收拾了这小子,就与你们一起共享鱼水之欢,啊?!很快肖某就来了…”

    众人之中,就连最为稳重的欧阳孝天也不例外,愤怒地喝骂道:“狗娘养的姓肖的狗贼!你不是人养的!!!你这没人性的狗贼,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蛋,我欧阳孝天咒你不得好死!老天爷一定会将你这狗贼乱刀分尸,不好好死的!……”

    那向来鲁莽的马大哈更是骂得青筋暴涨,脸红脖子粗,眼睛更是瞪得可以哧死一头牛一般大:“你他奶奶的肖狗贼!有种就将鞭子抽到老子身上,看老子不活剥了你,生吞了你!有种就将这劳什子鸟破网拉开,你爷爷俺跟你大战三百回合,你老子俺若不将你那狗脑袋劈成肉酱,切成肉泥,你爷爷俺不姓马,跟你姓狗!…”

    他骂着骂着,将自己说成也不知是肖东山的爷爷,也不知是老子。

    旁边一向与他做对的瘦猴牟一川此时却无暇与他对杠,此时的他正变着话不重复地臭骂着那姓肖的:“姓肖的!老子恨不得敲你龟儿子两棒棒!!甩你娃两块七孔砖!姓肖的,你身披麻戴,头顶锅盖,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其实你就是傻逼二盖!你他娘的从小缺筷,长大缺爱。光着脖子打麻袋,穿着裤头系腰带,难得做次狗合之爱,还搞的人家不愉快!高潮都没来。你是不是性无能啊!肖大傻逼?看你就知道你是驴和马的狗合杂种,要不你长的驴不驴,马不马的,让人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头骡子,哈哈~~一个天阉的货——肖东山,哈哈~~骡子呀!肖骡子!肖杂种,肖野种!!…哎哟!姓肖的龟儿子,真不孝,敢打你爷爷我!…”

    原来是他正骂得开心,却被那肖东山抽冷子狠狠抽了一鞭在脸上,登时削瘦的脸上拱起了一条蚯蚓般的血红的痕!

    却听肖东山恶狠狠地喝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既然等不急了,老子就先拿你来试试此鞭!”

    说罢,劈头盖脸地向牟一川的脸上抽去,片刻,他那削瘦的脸上已遍布血痕,血流满脸,人也有些晕晕乎乎了,但口中却仍不依不饶地骂着,骂出来的话竟然还没有重复,实在是难得之至。

    王嵬龙眼看着众位兄弟遭此惨害,不由气得杀气狂涌。

    看到那缺了半边耳朵正满脸得意不停扬手抽着鞭子的肖东山,念及从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忠伯,王嵬龙胸中一腔莫名悲痛由心底升起,在身体各处狂奔而走,这种悲伤的心情直如七年前坠崖之际一般无二。

    不过,不同与七年前的是,此时的他只感觉这股力量要不吐不快,意欲渲泻一般,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聚在喉咙处,想吐却吐不出来,本能地运起玄黄真气以做导引,谁知那玄黄真气竟然与那喉咙口的力量汇聚一处。

    眼看就要脱口而出,王嵬龙脑中电光闪过一组画面,心中不寒而栗,忙传音自家众人,令众人点中各自耳际穴道,以暂时失去听力。

    已无力自点穴道的牟一川,此时也在旁边兄弟们的帮助下,被封住了听力。

    就在众人刚照做完成之际,一声有如朗朗晴空中突然出现的霹雳一般的巨大狂啸之声由王嵬龙口中发出,经由山谷回荡,更是绵延良久历历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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