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浪荡皇帝秘史

26-30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6章 皇后怀孕

    皇太后滴血认亲过之后,悲喜交集,心中霾尽去,对萧若的疼爱再无保留。龙腾小说 ltxs520.com

    萧若敏锐感觉到太后微妙的转变,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佯作什么也不知道,实则暗暗狂喜,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就此放下。

    次日上午,萧若心绪大佳、处理过一些朝廷和军营里的杂事、便大摇大摆来到凤帐我皇后。

    皇后正坐在案前阅读一本古籍,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一见皇帝到来,便领着帐内侍女大礼参拜。

    “平身。”见过礼后、萧若拥着皇后亲亲热热坐下,邪邪笑道:“宝贝,今日你下体不疼了吧?”

    皇帝问这话的用意不言自明,皇后粉脸儿飞红,大为羞涩,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皇上坏,跟臣妄说这等轻浮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咱们夫妻间的事,谁敢笑话!”萧若哑然失笑。

    两人卿卿我我谈笑了一会儿,萧若见皇后吃案上一碟南方进贡的橙子吃得津津有味,便也随手拿起一片尝尝。

    谁知放嘴里一嚼,顿时酸得直闭眼,“哇!真酸啊!”他当皇帝这几个月来吃惯了珍馐美肴,各种各样致绝伦的甜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酸的东西了。

    皇后对他的反应大为意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道:“很酸么?臣妄不觉得呀,挺好吃的……”话未说完,猛觉肚里一阵恶心翻腾上来。她急忙转过娇躯,张嘴欲吐。

    皇后身旁的侍女们早有淮备。当下一个侍女飞快托着御用痰孟上前。

    皇后背着皇帝呕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呕出来,她以丝巾拭拭唇角,转过头来,冲皇帝歉然一笑,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帝脸色古古怪怪地靠上来。语气古古怪怪道:皇后心肝宝贝儿,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他不愧是来自21世纪的人,各方面常识都很丰富。

    皇后一这话,连耳子都红透了,她还未答话,身旁一个侍女抑制不住兴奋、脆声接道:“万岁爷明鉴,奴婢们这几天也有这个怀疑,皇后娘娘上个月地月事都一直没来。可能真是怀上龙子了……”

    “多嘴!”皇后轻斥一声,向皇帝含羞笑道:“皇上不要为臣妾担心,臣妾也许是前两天吃坏么东西……”

    萧若本不听皇后说什么,纵声大喊:“来人,传太医!快快,把太医们通通给朕找来!”帐外随侍的两个小太监应了声,飞一般的跑去找太医。

    不多时,军营内的三名老太医风急火燎来到凤帐。以陈太医为首这三名老太医、前几日随太后皇后一行人来到军营。他们并不是军医、突然间听到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传招,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若先什么也不说,让三名老太医依次给皇后把脉、自己在一旁紧张的望着他们。

    老太医们先后给皇后诊过脉,都是一声不发,他们均知此事关系太大。不敢轻易出口,三人相互望了望,各自的结论从他人那里得到验征,他们再不迟疑,一齐扑通朝皇帝皇后跪倒。大声道:“皇上大喜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怀上了龙胎,至今已有两个月了!呜呜……此乃吾皇洪福、苍天有眼,历代先皇保佑,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名老太医说着说着,竟不约而同喜极而泣,呜咽失声,也许,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哈哈哈哈……”萧若狂喜难禁,失态地仰天大笑:“朕要当爹了!……哈哈哈哈,朕有骇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

    身旁的皇后也是又惊又喜,俏脸儿布满红云,眼眸中闪烁着欢喜的光芒,一只玉手轻轻按在自己腹部,无限爱怜的缓缓摩挲,直到这一天,她才肯定里面真的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帐内帐外所有的太监女,一齐朝皇后跪倒欢声道喜。

    三名太医捧着“起居注”凑在一起查看一番,一致断定皇后受孕之日,应是皇帝歼灭契丹铁骑返京后的那几日,那几日皇帝每晚临幸皇后,距今刚刚好是两个月。

    萧若直欢喜得无处搔痒,“三位辛苦了,下去领赏。对了,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通报太后一声。

    三人恭声应是,鱼贯退出帐外。

    萧若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把将又羞又喜的皇后搂进怀里,凑到她耳畔笑道:“皇后听到太医地话没有?咱们就要有孩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皇后宝贝儿真好,朕爱死你了,今回你立了盖世奇功,朕该怎么赏你?”说罢,兴奋得抱着皇后转了两圈。

    “皇上别这样,放臣妾下来!”皇后娇嗔道,大白天这么亲热可走会被人笑话的。谁知皇帝充耳不闻,仍旧抱着她打圈圈,她忽然丢出一句:“当心宝宝……”

    萧若大吃一惊,“当心宝宝”四字犹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他吓得连忙把皇后放下,伸出一只手极尽温柔的抚摩皇后小腹——其实两个月的身孕还不大看得出来,“皇后身子可有什么不适?是朕鲁莽了,鲁莽了!”

    皇后依在他怀里,唇角含着幸福的笑意,横他一眼,笑道:“皇上以后可别这样了,臣妾如今……如今是身怀六甲的人,身子可经不起皇上的折腾。”

    萧若又走连忙陪罪不迭。他才二十来岁,本身也就是个大孩子,还不怎么明白如何当一个好父亲。

    “还有一事,“皇后桃腮晕红,娇艳欲滴,含羞启齿道:“臣妾谢皇上恩宠有加,如今臣妾怀上了皇上血脉,产下这个宝宝之前,恐怕……恐怕不能给皇上侍寝了。皇上去折腾别的嫔妃吧!”

    “没有的事儿,”对这事其实萧若比皇后还懂,一听为之失笑,在皇后脸上吻了一口。涎着脸道:“头几个月并没妨碍,只要朕在床上温柔一点,小心一点,就没有事地。嘿嘿……前两日我们在床上那般那般,不也没事?呵呵,还早得很哪!”

    “皇上……”皇后娇嗔不依。

    两人正调笑之时,嫔妃们已经得到消息,一齐来给皇后贺喜。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7章 巧施离间计

    按说皇后怀上龙子,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要放在京城,所有朝廷大大小小的诰命夫人,少不得都要依礼进向皇后娘娘道贺,眼下在军营里,自然暂时讲究不了那么多,诸般繁琐排场礼节都是回之后的事了。

    玉妃、韩妃等五女、外带阮江燕小妹妹一个,一齐进凤帐来给皇后道喜,一个二个羡慕得不得了。

    身着凤冠霞披的皇后高高端坐,并没有一丝一毫骄矜之色,只是见人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腹部猛瞧,不免大为羞赧。玉手一摆,命侍女为众嫔妃看坐。

    紧接着,皇太后不待人通报,便风风火火闯进帐来,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之色。

    萧若见太后驾到,便携皇后站起,一齐下拜。

    “别、别动!”太后急忙制止,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把皇后扶住,不让她下拜,目光下视、不住打量皇后尚未凸现的小腹。

    “母后……”皇后微低着螓首,轻轻唤了一声。

    “好,好,好!”太后不自觉的连道三个好,打心眼儿里乐将出来,喜慰之下想说几句体贴话,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要知道李赵两大王族女人之间恩怨纠葛,婆媳不和那是有传统的,李太后昔年当儿媳时,没少受赵氏婆婆的冤枉气,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了婆,如今她为婆婆,对赵氏媳妇当然客气不了。少不得要把昔年

    在她姑身上受的气,一一回报在她身上,这三年从来对皇后没个好脸色。如今想对皇后说几句好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太后与皇后有点难堪的僵了一会儿,太后放开皇后,微一沉吟。转头对后面跟来地太监总管张德坤道:“从今往后,各地送到内务府的贡品,先进呈中由皇后娘娘挑选,再分配各。”

    张德坤目光一闪,此令虽有些突兀,他仍然飞快的应了声是。

    皇后盈盈下拜。恭声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一旁的萧若也代皇后高兴,心知太后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虽不至于一夕之间与皇后和好。至少在皇后怀着龙子期间,决计不会再找她麻烦。

    萧若发现跟在太后身后的小郡主定定打量着皇后,说不出的好奇,敢情她不大明白皇后怎么就怀上孩子了。萧若心头一乐,冲小郡主眨了眨眼,吃吃一笑。

    小郡主俏脸一红,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便躲到太后身后,粉嘟嘟的小嘴儿噘得老高。

    太后又再三叮嘱皇后身旁的侍从千万小心服侍皇后,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神,不可有任何疏忽。皇后要走出半点闪失,一律拿他们从严治罪。

    所有太监女唯唯诺诺,这事儿不说他们也知道,纵使一个最卑微的女怀上龙子都了不得,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也不敢不尽心尽力。

    皇后娘娘有喜的消息早已不径而走,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军营,全军将士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皇帝有后,是朝廷头等地大喜事,军中上上下下将士们无不发自内心的为君王感到高兴。

    原本虽有传言皇帝龙体已然康复,恢复正常,可传言毕竟是传言,是真是假谁也没亲眼看见,直到这一天,皇帝是不中用的二尾子地风言***,方始销声匿迹,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每一个人心目中确立,再没有残缺——本来嘛,要是坐在龙椅上的真龙天子是个太监,对全天下臣民来说,难免像生吞了只绿头大苍蝇一样,想起就浑身不自在。

    大喜消息传开,军营中够份量的将领官吏依次向皇帝道贺,附近地方官得知,也无不巴巴地赶来凑趣,都知这会儿皇帝必定心情极佳,这么好的讨帝后欢心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一些大小地方官挖空心思进献什么东西给皇后,其中一个叫叶添的小知县棋高一着,亲自带了治下两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来,好让她们随时跟随在皇后身旁侍候,还能向皇后传授一些安胎经验。

    皇帝龙颜大悦,笑着一一受纳,随意嘉许一番。

    皇帝传出旨意,命全军将士欢庆一日,驻守在青州各道城墙之外的兵卒全部收队回营,派人大大方方向城内叛军宣告,今日吾皇大喜,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抢购柴米,官兵绝不加以堵截。

    城内叛军见城外军营中一片欢声笑语,简直跟过节一样,很快地得知了皇后怀上了龙胎的消息,青州城内数十万军民讨论纷纷,表情各异。其中宋王一族的将士喜中带愁,内心很是复杂。

    叛军一开始还不大相信,试探地派两队人马出城购柴买粮,结果官兵理都懒理得他们,他们放下心来,大举分派人马出城,四处去采购粮米及箭矢等物资,毕竟机会难得,不可错过,城内物资虽说还未匮乏,多积累一些就能多支持一些时日——叛军之所以老老实实的以金银购买,而不直接用抢的,是怕激怒皇帝,要是皇帝以此为借口

    突然翻脸、派兵包围城池载断他们的归路,那就不大妙了。

    城内城外,数十万人的话题都围绕在同一件事上,也不知打几时起,传出一个消息:假如十月怀胎期满,皇后娘娘诞下地是一位皇子,皇上立刻就要立他为太子……人们彼此传告,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宋王一族的将士们听了这话,心里头更不是滋味,难免暗忖:假若我们还在皇上麾下,以皇上对皇后娘娘那般的宠爱,爱屋及乌,说什么也不会亏待我们,更何况,未来的小太子也流着一半我们赵家人的血,我们一族前程不可限量,还不强似跟着他们那帮反贼谋逆作乱?!

    不少宋王的人忿忿之情溢于言表,唐王及三侯爷的兵马发觉宋王一派军心不稳,对他们大为猜忌,表面上虽不动声色,暗中却派人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有变。

    宋王一派将士也不是傻瓜,察觉到友军这些明摆着不信任的举动,一个二个越发不爽。叛军两方人马之间的裂痕,不可抑制的急遽扩大。

    到傍晚时分,军营中行出一个文士及两个士兵,三人大摇大摆走到北边城门之下。前面一人身着文士长袍,举止从容,身量较为矮小,年约三十许,唇上两撇小胡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此人名叫安笑之,本是御林军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书吏,出自没落士族,皇帝见他口才便给,加之有胆有识,近日里对他很是器重。

    后面是两个随行士兵,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漆木托盘,托盘上盖以黄绸,托盘里也不知迷什么东西。

    三人径直来到城门外,只听城墙上一声吆喝,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之声,无数守卒拉开弓箭瞄淮下面三人,黑黝黝的箭镞在夕阳映下闪烁着森森寒芒。

    当先小个文士安笑之也不害怕,面上笑容不减,背负着双手,不慌不忙先咳嗽两声,吊了吊嗓子,然后冲城墙上喊话:“众位军爷请了,下官御林军小吏安笑之,奉皇上旨意,特来拜见宋王赵千岁,烦请众位军爷给下官开开城门,哈哈。”

    话音落处,城墙上出现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探头朝下张望一番,见下面只有区区三人而已,便一摆手,让士兵们放下弓箭,他喝道:“不见!当日七家起兵之初,四王三侯就曾立下重誓,绝不单独跟那昏君谈判,你死了这条心吧!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不杀你,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安笑之略一沉吟,屈指弹了弹唇上小胡子,含笑道:“既然这样,那下官就不单独见宋王千岁了,下官想同时拜见众位王侯,且请行个方便。”

    “这……”城墙上将领微一迟疑。青州城共有六道城门,南北各一道,东西各两道,其中这北边城墙归宋王的兵马防守,这魁梧将领也自是赵氏族人,他兀自没作决定的当儿,一晃眼瞥见不远处有个“协助守城“的李家人冷冷盯着自己,好似他正在跟皇帝派来的使者商讨见不得光的谋密一样,这将领一见自己被友军像防贼似的防,就觉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不见不见!通通给老子滚,否则莫怪弓箭不长眼!”

    安笑之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淡淡说道:“还请将军三思,目下这种局面……嘿,想必将军心里也有数,不消下官多说。下官一行就这么区区三个人,进城见一见诸王侯又有何妨?没准儿呀,诸位王侯正想与皇上谈判,也未可知,要是将军把下官等人拒之门外,上面怪罪下来,恐怕将军吃罪不起。下官言尽于此,告辞!”说罢,大袖一挥,转身就走。后面两个士兵自然跟在他背后。

    城墙上的将领虎躯一震,脱口道:“先生慢走!……所有士兵听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8章 上兵伐谋

    随着城墙上守将一声令下,转眼间,轧轧声里吊桥放下,搭在护城河两边,同时城门大开。

    安笑之微微一笑,领着两名随从大摇大摆进入青州城。

    自有一队士兵领他们去见王侯,前后左右各有数人,把他们三人团团包裹在其中、人人刀剑出鞘,如临大敌一般。空气间气氛异常凝重肃杀。

    两名随从捧着托盘颤颤而行,战战兢兢,额头直冒冷汗。

    反倒走安笑之一派从容风范,就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似的,一路行来,谈笑风声,沿途指点风物、自个儿乐在其中。令叛军士兵暗暗钦佩。

    安笑之一行人先被带到一间小房子里等待,半个时辰后,王侯派人来传见,他们便在卫兵引领下直入内城,来到衙门大堂前。

    远远望见衙门大堂中央火光跃动,走近一瞧,齐齐大吃一惊,原来中央竟架着一口大油锅,里面沸油烧得咕噜咕噜直响,很显然,要是一言不合,就将他们扔进去炸上那么一炸。

    大堂中众王侯分坐四周,除了陈王之外四王三侯都到齐了——甘之谡坐了其父辽西侯甘虎的交椅,世子齐易安坐了白江王的席位。人人沉着脸,谁也不说话,大堂内一片死寂,晃抖不住的红通通火光照在他们脸上,平添一股子森狰狞之气。

    卫兵把三人带到衙门外,便躬身退下。

    安笑之身后的两名随从一见这等阵势,脸色当即就变了。腿肚子都止不住的打哆嗦。

    安笑之全然不在意,甩着大袖晃晃悠悠走进大堂,瞥了触目惊心地大油锅一眼,唇角微微牵拉出一丝冷笑,目光四顿一扫,两手相合。冲众人打了个团揖,似笑非笑道:“下官安笑之,拜见诸位!”

    众王侯多少年来高高在上惯了,见此人既不跪行参拜,话语中也只“诸位“两字而已,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气。分明是以一种扫视死囚的眼神打量他们。众王侯无不又惊又怒,“砰”的一声,脾气暴躁的甘之谡拍案而起。就要发作……

    安笑之目光停在宋王赵牧身上,轻视的笑意登时一收,快步走到赵牧面前,整整衣袖。正儿八轻跪倒行大礼,恭恭敬敬道:“下官安笑之,叩见宋王赵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笑之前后态度天差地别,除赵牧之外地王侯们人人脸色为之一变,群情汹涌,甘之谡正欲唤卫兵进来把安笑之扔进油锅,倒要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会不会大哭求饶。绥远侯高北鸿城府较深,他打个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先看他玩什么花样再说。

    赵牧也是一阵坐立不安,皱眉道:“安大人何以行此大礼?我早已不是你们的王爷了,当不起你这番称呼礼节。”

    “当得,当得!“安笑之连声说道。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您老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未来小太子的外公,试问您老当不得,谁当得?”

    此言一出,众王侯反倒冷静了下来,人人若有所思望着赵牧,面色明暗不定。

    赵牧坐不住了,隐隐感觉到对方在使离间计,他飞快道:“贵使来此有何贵干?明人不说暗说,请当众位王爷侯爷的面直说吧!”

    安笑之轻蔑地扫了在坐众王侯一眼,目光回到赵牧身上,笑道:“回王爷话,下官此行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送两份礼物给王爷和……”说到这里,眼光在伫立赵牧身后的世子赵临风身上一转,续道:“和赵世子。”

    赵牧心头一动,道:“是皇后娘娘命你来的?”

    安笑之不答,微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皇后娘娘怀上身孕之后,越发思念家中老父。”

    赵牧心口一热,眼眶中略现湿润,毕竟父女亲情,血脉相连,不过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说什么。

    安笑之回身招招手,两个随从捧着托盘,恭恭敬敬走上前,“请王爷过目。“安笑之说着,伸手揭开左面随从托盘上地黄绸,只见下面是一只罕有的灵芝,以及一数千年成形的何首乌,“这是未来小太子孝敬外公补身子的,愿外公寿比南山,华颜永驻。”

    “这边,”安笑之闪到另一侧,揭开右首托盘上地黄绸,下面去却是一些御用极品文房四宝,“这是小太子孝敬舅舅的,盼舅舅以之写出名垂千古的锦秀文章。”他不经意间把“未来”两个字都省掉了,直接就说“小太子”。

    赵牧只微微点了个头,自有仆人接过,世子赵临风喜不自禁,也不顾及周围面色沉沉的众人,亲自伸手接过礼物,喜滋滋道:“你回去代本世子向皇后妹妹道谢,让她好生养胎,什么心也别,腹中宝宝比什么都紧要。”安笑之连忙应是。

    忽闻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唐王世子李元漠讥诮道:“既然恁般惦念你的皇后妹妹,何不索出城去,投到昏君那边,没尊儿那昏君还能饶了你这个大舅子!”他一惯的看这赵家小白脸不顺眼。

    赵临风一听来了气,就欲反唇相讥,见父亲对自己连使眼色,好不容易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出口。

    赵牧硬邦邦道:“贵使要走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

    安笑之再度冲赵牧行礼,恭恭敬敬告退,有意无意的瞧也不瞧其他王侯一眼,好似大堂中只有宋王父子两人一般。

    众王侯脸色很是难看,矛头一致指向宋王,他们如今已很难信任赵氏一族。

    “贵使且请留步!”安笑之正出堂之际。忽闻堂侧一人出言相留、他循声转头望去,见右侧站着个身着便服地青年人。

    安笑它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含笑道:“假如下官没猜错的话,这位该是御林军万户南昱南将军了,不知有何见教?”

    出声之人正走南昱他这话甫一说出口,就觉堂中所有王侯地目光齐刷刷到自己身上他万分清楚、只消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下油锅的就该是自己了。

    南昱上前一步,摘下腰间系地一块铜腰牌。两手托着递给安笑之,面无表情道:“这是御林军万户的腰牌,烦请贵使带出城还给皇上。就说我已投效众位王侯的麾下。皇上知遇之恩,南昱唯有来世再报。异日如在战场上相见,南昱不会手下留情!”

    南昱主动斩断与皇帝地关系,在座王侯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去横加阻止。

    安笑之上前接过铜牌时,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嘴里道:“举手之劳,下官自会传达。“言罢,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出堂,自有叛军卫兵引领他们出城。

    安笑之刚一出堂,就听得大堂内人声曹杂,李元漠与赵临风不知怎么吵了起来。并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有愈演愈烈之势。安笑之灵机一动,便“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两手使劲揉脚,一副不慎扭伤了脚走不得路的样子。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堂里齐易安左劝右劝本就劝不住,突然间想起要是陈王在这里、便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他气急败坏吩咐一个士兵:“快快,快去把陈王殿下我来!真要命、陈王怎么到这时还没来!“就见一个士兵飞快跑了出来。

    转眼间,这士兵与一个家丁装束的下人回来,陈王却仍旧不见踪影。“回世子,我们王爷喝得烂醉如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怕是来不了了!”

    齐易安奇道:“怎么会?陈王自起事以来,不是滴酒不沾地么!”

    这家丁吞吞吐吐答道:“本来是滴酒不沾,可是……可是自从今日皇后娘娘怀上龙子的消息传来,我们王爷就大反常态,一面抱着酒坛子狂灌、一面舞剑,谁劝便挥剑砍谁,这会儿早醉得一塌胡涂了……”

    安笑之还想再听,领路的卫兵都已不耐烦了,卫兵小队长道:“大人脚伤得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路,不如由小人来背大人走一程吧?”

    安笑之回过神来,道:“那就多谢将军了,下官感激不尽。”

    卫兵小队长更不打二话,乐呵呵地背起安笑之就走,还从未有人称他为“将军“,不由对这自称“下官“的使者大生好感,背起来分外卖力,大步流星望城墙走去。

    安笑之回到军营,已是夜幕深垂之时。他并不去凤帐向皇后复命,而是径直进御帐求见皇帝。

    萧若一见他来,便屏退左右,待所有侍从全部退出去后,笑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安笑之笑道:“托皇上洪福,微臣幸不辱命。祸乱之种已然播下、就待它生发芽了、我军尽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说着,将此行经过和盘托出,连细节也不放过,一一禀明皇上。

    萧若听完,大为欢喜,笑道:“皇后这时怀孕,当真是天赐麟儿,被朕顺势利用一番,大大加速了叛军的分崩离析,看来叛军气数已尽,哈哈哈……”

    安笑之见皇帝兴致甚高,不失时机的凑趣一番,对皇后腹中地龙子毫不吝惜吉祥话。

    当萧若自安笑之手中接过南昱的万户腰牌时,笑颜一时尽敛、在手中反反复复把玩,久久无语。

    安笑之心里打鼓,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在城内见南昱似有苦衷,好像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叛军效力,也许我军尽力争取,他又能弃暗投明回来。”

    萧若嗯了声,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道:“不然,依朕看,南昱本就没投效叛军,朕了解他。他是个聪明人,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笑之有些怀疑,道:“可、可是,他明明被叛军奉为上宾啊!连王侯议事他都参与其间。

    萧若冲他一笑,道:“爱卿可曾听过一句括:身在曹营心在汉。朕不会看错人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在心底里默念:南昱,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圣明!“安笑之道。

    萧若一摆手,“你们三个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安笑之应是,退出之际又被皇帝叫住,他忙转过身,只听皇帝道:“这件事儿你们做过便完了,不要到处乱说,别给皇后知道了……”

    言及此处,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29章 异族大军

    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落处,帐帘掀起但见四个侍女小心翼翼搀扶着国色天香的皇后进帐,皇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脚步细碎,微大点的步子也不迈一下。

    萧若着着好笑,其实皇后身孕才刚刚两个月,腹部拱起还不大看得出来,曼妙身姿与寻常一般无二,短短一日之间,她今早发现怀孕之前还很正常,现在却已是大现臃肿之状,任谁一看就知道她身怀六甲,其实都走因为心态不同了。

    安笑之冲皇后叩拜一下,便躬身退了出去,一开始退出帐外的太监官女们也重新回到帐内。

    皇后缓缓行来,见皇帝目光凝视在自己娇躯上、唇角上弯,很是有趣的模样,她玉颊染上红云,轻嗔道:“皇上,又取笑臣且!”

    萧若看着怦然心动,如今少女的青涩在皇后身上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妩媚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满溢美感,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目眩神迷,心弦颤动,不知不觉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今,皇后行走时一只玉手无限轻柔的按在腹部、脸上爱怜横溢,更增添了一种母牲的光辉——女在这一刻最美,男人无法抵挡。

    萧若心头爱煞,见皇后要矮身行大礼、赶忙上前把她扶住,拥着她坐下,笑道:“皇后怀着龙胎,以后就别跪行大礼了,朕看着怪悬的。”

    “臣妄谢皇上恩典。“皇后含羞道过谢,她在这事上倒没有推拒、随口问道:“皇上适才跟那小吏在谈什么。鬼鬼祟祟的,怎么把下人都屏退了?”

    萧若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他是何等乖觉之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没什么。朕就是跟那安笑之商讨一些军机大事,不想太多人听见,便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呵呵!”

    皇后听到“军机大事“四字,就不便再在这话题上接口了。

    萧若道:“皇后用过晚膳没有?”

    皇后摇头。“臣妾适才在写一份东西,还没用膳。”

    萧若一听,立时传令开膳。他自己也还没用晚膳,正好跟皇后一块儿吃。

    那边正把御膳一样一样楞上桌时,皇后回头朝后面一位女一招玉手,这女快步上前、把一份黄色帛纸捧到皇后面前。皇后伸手接过黄帛,两手捧到皇帝面前,道:“臣妾适才草拟了一份劝降书,敬请皇上过目。”

    皇后此举大出萧若意料之外,楞楞接过,展开黄帛一瞧,只见里面是以皇后名义劝宋王一族弃暗投明的劝降书,字迹异常绢秀。清丽脱俗,同时也稍嫌劲力豪气不足,显然出自闰秀之手。

    “皇上明鉴,臣妾出阁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所写字迹宋王府不少人认得。臣妾便亲手写了这份劝降书,若皇上看了没意见,臣妾等会再抄写几份、待明日命弓箭手一并入城中,劝宋王一族悬崖勒马,早日出城归顺皇上。臣妾深得皇上宠爱,天下皆知,而今又怀上了龙胎,臣妾说的话,赵家人也许会听几分。”皇后不紧不慢,缓缓道来,面色异常平静。

    萧若听完、一时间感动莫名,情知这份劝降书一旦进城去,不啻给相互猜忌的叛军再添一把火,纵然宋王一族仍旧没有立刻开城投降、其他各部叛军也决计不可能无动于衷,两方人早晚发展到势如水火,自相火并的地步,届时捉住时机大举攻城,青州城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皇后处处为自己着想,萧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走好,双臂紧紧搂住皇后,不住亲吻她娇艳欲滴的脸颊,道不尽地柔情蜜意,尽数融入于热吻之中。

    一切尽在言中。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意,小鸟依人似的窝在他怀抱里,温婉一笑道:“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恩情天高地厚,臣妾正不知该如何回报,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已经很开心,皇上要是想感谢臣妾,那不折煞臣妾了吗?”

    萧若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凑到她耳畔道:“朕清楚皇后地这番苦心,朕又岂是刻薄寡恩六亲不认之人?……朕答应你,假如你父王及时率部属打开城门投降,迎官兵入城,朕可以保全他王爵之位;假如他执迷不悟,死也不降……呃,只要城破时他没死在乱军之中、朕也可以保他一条命!“他只说可保他爵位、没提及宋王封地、他今番说什么也要把唐宋两王封地撤消、中华大地上不能容忍存在国中之国,这条没的商量。

    “皇上……”皇后喜极,娇呼一声,又要跪倒谢恩,被萧若连忙阻止住了。

    晚膳早已准备妥当,皇帝皇后相携入席。

    萧若照旧让皇后坐在自己双膝上,嘴对嘴的喂皇后进餐,无比香艳激情。他喂着喂着,感觉仿佛在同时喂她们母子俩,他渐渐找到点当父亲的感觉了,喂得越发起劲。

    “皇上、臣妾吃饱了。”皇后说道。

    要换了平时,萧若就会放皇后下来,不过个天却不一样,“不行!皇后饱了,可是我们地宝宝还没吃饱,再喂我们的宝宝吃一些。”萧若蛮横的说。

    周围待膳地女们听了这话,一个二个掩嘴低笑。

    皇后满脸晕红,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只得继续再吃。

    直到皇后实在吃不下了,萧若方才作罢。

    饭后,皇后忽问:“皇上,今日自午后起好像就没看见寒玉妹妹了?”

    萧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动,略不着意的答道:“朕差她去办一件事了,这两天她不会回营。”

    皇后问过便罢,也不过多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她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来时派人通知了韩妃等五女。她们马上就会来御帐。”

    “来干么?”

    “……侍寝啊。”

    “哈哈哈哈……皇后还真走贤慧呢!”

    “哎哟,皇上轻点……当心宝宝!”

    “是是,是朕莽撞了,忘了我们宝宝待在皇后美绝人寰的身体里,朕会注意的。来。我们上御床去……当心当心,还是朕抱皇后走得了……”

    忽忽又过了三日。东方千里之外地战场。

    当日李亢苛献莱州城投降之后,秦义汇合一部分叛军,挟大获全胜之威。率大军马不停蹄直取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

    登州城城主赵建云乃宋王赵牧的庶出长子,年龄较世子赵临风为大,他颇有几分才干。但是在秦义大军威逼、及圣旨承诺封他为新一代宋王的诱惑下,也爽爽快快地献城投了降。

    登州城一下,整个宋王封地为之震动,剩下的三座小城再没有力量与王师相抗,纷纷遣人来报愿意投降。自此。大局已定,两王封地眼看就要平定。

    秦义大喜之下,一面遣传讯兵向皇帝报捷,一面派所部御林军兵分三路直取三座小城,他自己在登州城坐镇。

    到这日,两路人马先后派人回报:顺利接收该城,未遇战事,全城民心安定。只有最东边攻取临海小城望海城的一路。迟迟没有音讯回报,亲义心底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是日黄昏、残阳如血。攻望海城的一路骑兵逆龙道论坛只有二十几骑返回,马上骑士俱是蓬头垢面,粮狈万状。衣甲多有破裂处,身上血污凝结成一块抉的,很走骇人,令望者人人侧目,就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出来地一般。

    赵建云一见,大吃一惊,只道是望海城守将临时反悔又不投降了,与平乱御林军大战了一场,惊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望海城守将变卦了?“他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奉义惊怒之下牵怒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妙了。

    马上骑士们不答,一齐翻身下马,朝秦义拜到,不少将士悲愤无已,呜咽失声。

    秦义见这等光景,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他强自镇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

    骑士中一名领头百户道:“回秦将军话,望海城守将并未变卦,我们原本顺利接收了望海城正要派人向将军报捷,谁知……”

    “谁知怎样?!”奉义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

    “谁知突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冒出不计其数的异族大军,包围了望海城。我们整整两千人马,只有这些人杀出重围,包括我们千户大人在内,全部在望诲城战死!呜呜……”

    另一人嘶声大叫:“那些异族畜生攻下城池后,竟然大举屠城,疯狂斩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望海城几乎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城中流出的鲜血把海水都染红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这些久经沙场地硬汉竟尔泪流满面。

    泰义不期然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拿稳站住,自华朝开国以来,虽局部偶有战祸,但还是头一回听闻屠城之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怒道:“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又不是边疆哪里来地异族大军,不可能!不可能!!”

    幸存的骑士们听了他这话,好几人不由自主望向东边。

    东边是茫茫无际地大海——秦义突然明白了,此地确然不是边疆,但异族大军并不是从陆地来的,敌人来自大海。大海彼岸,一是辽东高丽国,一是岛国扶桑。

    “你们快说,那些屠我百姓的畜生,究竟是高丽人,还是扶桑倭人?……”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30章 叛军城破

    就在东线发现异族大军的同一天,御林军偏师荡平唐宋两王封地的捷报传到青州。

    这三天,对城内叛军来说绝不是好日子,皇后亲笔书写十几份劝降书入城中后,在各路叛军间引发巨大震动,宋王一族的兵马军心越发动摇,其余叛军对他们也越发猜忌,派重兵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做法就更激怒了宋王一族。双方同盟随时有可能破裂,甚至发展到剑拔警张的地步,所有叛军每一日都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东方捷报传来,城外军营里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谁都知道叛军末日已到;反观城内叛军一得到消息,个个士兵面无人色,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人心惶惶,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绝望了,他们原本还日夜盼望唐宋两王封地大军来援,哪饶得唐宋两王的基业竟给一支偏师出其不意荡平了,青州城就此沦为孤城一座,再无任何反败为胜的可能。

    也是合该叛军气数已尽,捷报刚传来未久,紧接着七十门大也到达军营。

    当日离京出征时,柳长风怕平乱大军遭遇坚城,便把禁军大营中全部的七十门大调给平乱大军。萧若对这些个火倒兴趣缺缺,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实在有限,行动又极尽迟缓,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生猛一点,其实又笨重又不顶用,便调派些民夫在后面慢慢拖,大军照常行军,免得被这些笨重的铁家伙影响速度。直到今日,七十门大才终于到达前线军营。

    军中众将领大为振奋,都意识到攻城的时机已然到来,磨拳擦掌,商议着对城池四面八方猛轰一番,然后挥军大举攻城。

    萧若沉吟一番。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十分有限,所谓的弹,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本身并不会爆炸,除了依靠火药燃烧为推力外,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汉人古代筑城枝术之高明,可以说数千年来一直站在全世界的顶峰,面前这座青州城向为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城墙之高。足有十余丈,城墙之厚,其上甚至可容三驾马车并排驰骋,固若金汤自不消说。要以初生的火轰破这么座坚城地城墙,诚非易事。

    萧若灵机一动。道:“把全部大调到北边城墙,集中于一点轰击。御林军及禁军骑兵也在城北列队布阵,相机而动。”

    皇帝这话让在场大小将领听了好生不解,一名稗将躬身问道:“皇上,防守北边城墙的叛军兵马,正是最有可能倒戈的宋王一族……恕末将愚味,为什么不攻击其他城墙,却反而攻击北边?”

    “众卿莫要多问,依令行事便是。”萧若神秘笑道。

    众将不敢多言,各率本部兵马去布置。

    大半时辰之后。七十门大全数列于北边城墙之外,左右手也已准备就绪,一排黑森森的管正对着城墙,对城墙上守军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

    皇帝这时位于阵之后、军阵之前,一身金黄色战甲。映着烈日灼灼夺目,恍如天神,令人不可直视,胯下一匹神俊异常的雪白俊马,龙行虎步,强健神俊。马如龙,人亦如龙。

    “开!!”皇帝断然挥手,一声令下。

    霎时之间。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吐出一道道火舌轰向城墙。七十门大同时开,巨大的响声撼天动地,硝烟滚滚,威势极其惊人。齐一轮后。手们开始任意攻击,一填装好弹药即便开,只听密集的声此起彼伏,永无间断。

    一枚枚弹挟着沛莫能御的巨大冲力,呼啸着向城墙疯枉轰击,远远望去,便似一颗颗火球悍然撞在城墙上,扬起震天价响,碎石四溅。

    城墙上叛军守卒只觉地动山摇,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天朝统共也只有百多门,这个时代地人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城墙上版军个个面色发白,斗志早已被夺。防守北边城墙的兵卒都是宋王一族的人,他们一个二个心怀异志,原本就不愿跟官兵死磕,在火猛烈轰击下,这时不少人便悄悄溜下城墙。

    宋王世子赵临风在城墙上指挥全军、见这等局面,便顺势下令全军下城墙去、先避一避火再说。

    宋王一族的兵马刚在赵临风带领下涌下城墙,就见城内一支人马迅速压迫过来,黑压压的不下数千人。最前面领军者,正是奉命监视宋王人马地唐王世子李元漠。

    李元漠率领的唐王一族兵马人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李元漠恶狠狠瞪着赵临风,纵声大笑一回,厉声喝道:“赵家小儿,这回总被老子当场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这帮子吃里爬外的畜生!哈哈哈……”

    此言一出,宋王一族的人莫不又惊又怒,“刷刷”声中,不少人拔出战刀,与对方人马对峙。赵临风怒道:“我们被你逮到了什么?李元漠,你休得欺人太甚!”宋王一族的人都积了几日怨气,尤其只要一想到皇后的亲笔劝降书,就分外觉得闹心。

    李元漠发出嗤嗤嗤一阵冷笑,“嘿!让你们守北部城墙,你们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在城墙上防守,私自跑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图谋不轨,与昏君里应外合夺城池?!”

    赵临风一张俊脸气得呈铁青色,强抑怒气说道:“敌人火太过猛烈,我们下来避一避不可以么?”他越说越光火,再也克制不住,高声大吼道:“我说李家傻小子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官兵所有大不是轰击别的地方,而是我们北面城墙,你还敢说我们私下与皇帝有勾结……”

    一言未了,“哈哈哈哈!”李元漠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大声道:“是啊!昏君怎么不轰别的城墙,偏偏就轰你们守的北边城墙?……嘿嘿,区区小计你们骗得过别人。岂能骗得过我李元漠!早怀疑你与昏君暗地里不清不楚,你们合伙来演这出戏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白脸在你家爷爷面前还嫩着哪!你皇后妹妹深得那

    昏君宠爱,又快生太子了,所以你们赵家地人都想找机会背版我们,是也不是?哈,只要有我李元漠在,你们的奸计就休想得逞!”

    听了他这番话,赵临风张口结舌,再也无话可说。

    便在此。“着火了!”“着火了!”只听得城中居民失惊大呼,奔走乱蹿,城内多处升起滚滚浓烟,火光四起,慌乱的情绪急遽蔓延开来。城内军民好一番骚乱。

    在这官兵即将攻城的要命当口,城中多处地方同时着火,此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蓄意为之。

    李元漠怒不可遏,眼都红了,厉声大呼:“哇呀呀……好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贼子,原来早就动手了!所有军士听命:把宋王一族地人通通拿下,若有抗柜不从者,格杀勿论!!”他麾下将士轰然应命,呐喊着挥刀杀向对方人群。

    宋王一族的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发一声喊,与李元漠的手下杀成一团。双方再不手下留情,人人全力拼杀,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一时间,北边城墙下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横飞。

    赵临风呆呆望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他生于富贵,长于安乐,加之年事尚轻,在重要关头缺乏应变之能。

    “世子别再犹豫了!他***,那李家小儿欺人太甚。版军既然容我们不下,我们何必再为叛军卖命!不如索倒戈,投回皇上那边,皇后娘娘亲笔劝降书中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我们弃暗投明。就能将功折罪。世子下令吧!”旁边一名将军气呼呼说道。

    此言一出,得到周围无数人响应。“就是,横竖这里容不下我们,干脆世子带我们反正了吧!”

    “他娘的,我们早就不想跟这些没出息的叛军混在一起了……”

    “何况我们皇后娘娘还在城外……”

    赵临风瘦弱的身躯一震,如梦初醒,他终于不再迟疑了,纵声大喊:“凡我宋王一族的人听着:叛军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从即刻起与叛军划请界限,弃暗投明,重归皇上麾下,我们皇后娘娘就在皇上身边,皇上走不会杀我们地!来人哪,打开城门,恭迎平乱大军入城!”

    赵临风这番话说完,宋王一族的人一片欢腾,神大为振奋,连日来地郁闷一扫而空,当下,一部分人抵挡住李元漠的人马,一部分人返身去开城门放吊桥。

    李元漠大惊失色,他带的监视人马毕竟比对方守城地兵力少,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他没奈何,一面督促部下狂攻,一面派快马去报讯,请求援军。

    声隆隆中,城外严阵以待地官兵隐隐听得城墙内的厮杀声,人人脸上俱都露出喜色。皇帝身旁的安笑之笑道:“皇上神机妙算,城内果然出乱子了,叛军大事已去。”

    萧若微微一笑,“死到临头,还具顽不灵情愿玉石俱焚的人,毕竟走少数。叛军诸派人马各怀鬼胎,相互疑忌,只要朕没把他们逼到极处,他们内部决裂是早晚的事。”

    说话之间,庞大笨重的城门被十余名守卒推开,同时,当当两声脆响,吊桥铁索也叫砍断,吊桥轰然坠将下来,悬在护城河上,连接两岸。宋王一族守卒朝城外齐声大呼:“我们降了、恭迎王师进城平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外官兵欢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四方。萧若喝令手停止开,“呛啷”一声清越龙吟、拔出腰间宝剑。斜指前方、朝身后将士纵声高呼:“勇士们。平乱报国就在今日,给朕杀!”

    “杀!!“全军将士们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各自策马前奔。

    万马奔腾,马蹄如同春雷闷响连绵不绝、扬起漫天黄尘。沙尘滚滚中,一道黑盔黑甲的洪流。如同怒龙出海一般飞速涌向城内,势不可挡。

    城墙下兀自与敌厮杀地宋王族人一见铁骑入城。便不再恋战,迅速退向道路两旁。

    李元漠手下的叛军士兵人人面无人色,眼见铁骑潮水般汹涌而来,战斗意志一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御林军铁骑疾冲而来,如同一把黑色钢刀入敌人心脏,唐王士兵几乎是一触即溃。

    “不好,再不逃就逃不了了!”李元漠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顷刻间,求生地欲望压倒了一切,什么也管不得了,倒头就跑。

    唐王世子一逃,下面士兵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命,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御林军铁骑便在后面狂追,当先一条大汉、坐在马背上也如半截铁塔似的,正是勇猛绝伦的大憨,他两手持一把长柄大刀,前挥后扫,舞成一团雪亮的白光,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泼鲜血四溅,策马左冲右突,有如虎入羊群,杀得叛军哭爹叫娘,抱头鼠窜。

    御林军冲杀一阵。便不再理会这支溃兵,迅速突入各条街道,毫不停顿从背后杀向西南东三面城墙。进入城中地官军骑兵越来越多,城内各处火光冲天,杀喊声似乎无处不在,整个城内叛军险入一片大乱之中。

    叛军得知唐宋两王封地被平定,青州城沦为一座孤城,败局已定后。原本就人心惶惶,军心大乱,这时眼见官兵入城,大事已去,不少意志不坚地叛军士兵当即就一轰而散。

    防守各段城墙的王侯们无可奈何。情知再困守下去,势必在官兵内外夹击之下全军覆没——而且现下军心涣散,很难想像有多少士兵会跟他们苦战到最后。他们只得放弃各段城墙,率本部兵马退守内城,以内城城墙为依托再战。

    如此一来,另外三面城墙也在短时间内落入官兵控制之中,各道城门相继大开,城外步兵也一拥而入,大局已然抵定,不及逃入内城的叛军,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城内各处抵抗一一被扑灭,整个青州城除内城之外,外城完全为官兵所控制,城内居民奔走相庆,自发的走上大街恭迎王师,大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叛军损失过半,成功撤入内城的总人数不超过四五万,其中镇北侯史元勃一部人马逃向内城时、不幸被一支禁军骑兵截住,大战一场,最终在层层围攻之下全军覆没,史元勃本人也被俘。

    萧若在御林军将士拥簇下进入城中,城内居民莫不跪倒在街道两旁,战战兢兢,不敢仰视。

    忽然,一个脸上满是泥尘地劲装少年迎头走过来,不像寻常居民一样退避两旁,显然异常突兀。

    开道地御林军将士大为紧张,眼下城内远未宁靖,不知还暗藏着多少叛军残余,他们保护圣驾不敢有丝毫大意,便上前喝斥驱赶这古怪少年。

    萧若勒马停步,一摆手,道:“不可无礼,你们退下。”

    御林军士兵不敢抗旨,只得退开一旁。

    这古怪少年步履翩翩走到皇帝面前,腰肢一摆,俯身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语音娇柔清脆,极为动听。

    在场御林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竟然自称“臣妾”,难道说……难道当个皇上也有断袖之癖?!

    但见古怪少年抬起头来,泥尘虽掩盖了本来面目,然而一双明媚的美眸却扣人心弦,极赋灵,连寻常女儿家都没有这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平身。“萧若凝视着她,无限温柔道:“玉妃又立了大功,朕该怎么赏你?”

    周围人一听皇帝说出“玉妃”两字,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古怪少年竟是玉妃娘娘乔装假扮地。

    铁寒玉还未答话,就见皇帝眼神变得暖昧了起来,似笑似笑盯着她腹部。那神气,分明在说:“就赏爱妃一个宝宝如何?”铁寒玉脸上发热,低啐了口,扭扭捏捏站起身来,走到皇帝队伍中。

    萧若哈哈爽朗一笑。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原来,三日前皇后发现怀孕地那日,萧若大大方方宣告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拎购柴米,表面上做的极为漂亮,其实里面藏有一条计谋。当日晚上,各路收购物资的叛军返城时,铁寒玉早带着十名武艺强的御林军乔装混进了其中,随众人混进城去,然后潜伏在城内。到今日大举攻城时,他们便分头在城内四处放火,以造成混乱,配合城外大军攻城。铁寒玉带着这些人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片刻,皇帝一行人来到内城大门外。包围内城的官兵一见皇帝到来,不约而同纵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数万官兵齐声大呼,威势非同小可,声浪远远激荡开去,城中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城面,心施动摇,也不知哪个带头,加入高呼的居民越来越多,直至城中数十万百姓齐声相和,“万岁万岁“地呼声绵绵不绝的传开。一时声振长空,气绝黄河,雁坠兽惊,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缩于内城的叛军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地噤声肃立,侧耳听那“万岁万岁”地高呼之声,就在这一刻,内城所有叛军最后一丝斗志都消失殆尽。

    “拖来!”萧若一声令下。内城城墙无论高度与厚度,都与青州外部城墙不可同日而语。

    不多时,七十门大在士兵及马匹推拉之下,相继被拖到内城大门前。萧若吩咐将大呈弧形排成三排,尽量瞄谁同一处城墙轰击。

    不一刻。一切淮备就绪,黑森森的管一齐对准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瞧着这些钢铸就的大家伙。

    “开!”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引线点燃。七十门大几乎同时开。

    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天巨响,七十枚弹大部分击中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碎石横飞,内城城墙一番剧烈震动,城墙上不少叛军被震得摔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硝烟尘埃散去,只见轰击之处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缺口,只消再这么轰几,这一段城墙势必轰塌,绝无幸免。大拿青州城外城墙没办法,对付内城城墙还走绰绰有余。

    周围官兵爆发出一片欢呼,连不少城中百姓也加入欢呼当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而反观内城叛军,人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面若死灰——完了,彻底的完了。

    萧若吩咐手重新填装弹药,忽听内城城墙上一声呼喊,“皇上且慢,我们要求谈判,我们愿意弃暗投明……”说话地人是绥远侯高北鸿。

    萧若微微一晒,打断他的话,接口道:“不是谈判,是投降!”

    “啊?”高北鸿面色一阵发窘,嘴巴里呐呐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若笑道:“笑话!你们已经输光了全部筹码,现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判?!”周围将士们也是一片嘲笑声。

    伫立一旁的宋王世子赵临风暗暗庆幸,要不是早半日及时开城门投降,只怕现在也是跟他们一样,落得个想求饶都不可得的凄惨境地。

    高北鸿迅速缓过劲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哀求道:“皇上开恩,罪臣等人实无意谋反,只因受了手下奸人蛊惑……唉,罪臣等人亦是痛心疾首。吾皇圣心仁慈……”

    “啪”地一声,萧若手中马鞭在空中响亮的一扣,清声朗朗道:“废话少说!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其一,即刻弃械投降,听凭发落。其二,玉石俱焚。”

    “这……”高北鸿顿了一顿,只得道:“皇上容禀,此事兹事体大,且容罪臣等人商议商议。”

    “那好,朕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萧若一挥手,一个兵士跑去附近民家要了香来,点燃了在中央空地上。

    这香燃尽之刻,就是大轰城之时……</P></TD>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复制本书地址,推荐给好友获取积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