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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奸情进行时/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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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十三章

    今年的圣诞节,和往常一样,氛围很浓重的喜庆。早早的大街小巷上就布置了圣诞树,各大商场也是争相斗艳的。

    尺宿一直不喜欢这种氛围,外国的节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重视了?圣诞而已,她又不是基督教的虔诚教徒,骨子里又是个中国韵味很浓的人,这种节日她自然不会在意。

    所以这平安夜来临的时候,她恍若不知。她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看了看表竟然是凌晨十二?这起床气不禁就来了,人还没清醒呢,就踹了姚夏一脚,谁让他吵醒她的!

    姚夏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挨过之后又来摇晃她,“乖,等会儿再睡觉。先把苹果吃了,一年都平平安安的。”

    尺宿极不情愿的被他摇晃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嚷着,极大的反感,“姚夏你就折磨我吧,我是个孕妇!你让我大半夜起来吃苹果?”

    姚夏凑过去,嘿嘿的笑着,“这不是平安夜么,你吃个苹果,保平安的。”

    尺宿撇撇嘴,“迷信!”

    “这怎么是迷信呢?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听到了,他那个老革命,还不打断我的腿?当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家老爷子可是积极分子呢!再说了,我要是真的迷信,就去庙里,求一道平安符,烧成灰给你喝了,那才叫迷信。好了,你好歹吃一口,这苹果来之不易的。”姚夏将苹果凑到她的嘴边,“就咬一口。啊……”

    尺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嚼着。上次他们吵架之后,没几天,就回到A市,度假村虽然景色不错,可住的时间久了,他是怕她闷的。回来之后,那天的不愉快似乎没发生过一样,尺宿反而比之前开朗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小日子过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真乖。越来越乖了啊!得奖励你。”姚夏抚摸着尺宿的头发,夸张的宠溺着。

    尺宿被他这么一闹,睡意全无了,难得他这么高兴,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说的奖励,哪次不都是亲一下,他还真以为,他香饽饽了?但,人家确实很多女人喜欢,这个不可否认的,尺宿也佯装很有兴致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是什么奖励?”

    姚夏顿时扁了嘴,那表情恨不得去咬她一口,“尺宿你这人不地道。”

    “呀?”尺宿有些懊恼了,她都尽量配合这小爷了,还不地道?那怎么才算地道呢?她爱答不理的就好了?

    姚夏叹了口气,脱了鞋上床,钻进被子里,将尺宿抱在怀里。尺宿挣扎了一下,皱着眉头,“身上这么凉,离我远儿!”

    “这小没良心的你!就不走,就抱着你,要么你把我身子弄的跟你一样热,要么我把你弄的跟我一样冷!”

    “真烦!就不让人安生!”

    “嫌我烦了?我就烦你一辈子,就不能让你这小白狼称了心如了意!”姚夏作势就去咬她,咬在尺宿的脖子上,也没用力,就是让她痒痒的。

    尺宿边躲边笑,“姚夏,你这罪恶的资本家!”

    姚夏摇了摇头,“抱歉,我是正经八百的白手起家,哥哥我祖上清白着呢,连一丁儿地主的血统都没有,往上数三代,正经八百的放牛娃!我这么的无产阶级,你咋说我资本家呢?尺宿,你这是乱嚼舌头啊!说话可得当心,这要是搁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我就得去游街了!”

    尺宿咒骂,可眸子里全是笑意,“哪儿那么多话啊?你有事儿快说,说完了我还睡觉呢,可是你不困了!”

    “啧啧。”姚夏撇嘴,“不耐烦了?你啊你,心性越来越急躁,这可不好,回头我给你找几本佛经,再请几个尼姑来,带着你念一念,也让你心静一些。”

    她忍不住乍舌了,她那心还不静呢?都赶上死水了,比闻一多先生啊《死水》还要沉静上几分了,不然能忍受的了,姚夏炮火一样的语言攻击?

    再叹一声,“贫吧你!这是给我超度亡魂呢?”

    姚夏的脸顿时冷了,“再瞎说?自己打自己嘴巴一下!什么话都能乱说吗?我家尺宿,长命百岁呢,你瞧见咱们家鱼缸里的乌龟没?你比它命长!”

    尺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比喻?明明是说她好,可非得拐着弯儿骂她是王八。忍了吧,懒得跟他计较了,言多必失,尤其是在姚夏这样嘴皮子利索的人面前。有时候尺宿还真就怀疑了,这厮该不会是说相声的吧?天桥底下卖过艺?不然这嘴皮子哪块石头上磨练出来的?

    姚夏自然接收到尺宿那恶毒的眼神,眸子里的笑意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了好一阵。尺宿那白眼翻的比翻书还快了,姚夏这才止住了笑,“宝贝儿,别翻白眼了,不然你眼睛一会儿准抽筋!我还得给你准备钙片!”

    “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尺宿这回是真恼了,这人没完没了了还!

    “好好好,不闹了,跟你说正事儿呢!”姚夏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红绸丝带系着。

    尺宿迟迟不敢去接,“这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求婚吧?”她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心里还是咯噔咯噔的。

    姚夏眼睛扫了一圈,落在了尺宿脖子上的项链上,那枚戒指还在,他苦笑了一声,“我的求婚戒指,你不是戴着呢么。还求什么婚?现在经济危机的,我这小老百姓,哪有钱啊!结婚劳民伤财的!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打开看看!”

    尺宿这才接过来,丝带解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饰品。类似于绑头发的皮筋儿,正中央是一个苹果形状的装饰。亮银色的,上面镶嵌了众多钻石,密密麻麻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有些耀眼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还是识货的,这底盘是铂金的,上面的钻石也都是真钻,光是这细腻的手工,就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这苹果能保你一辈子平安!尺宿,我就希望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戴着吧,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就这一儿要求。”姚夏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不留一儿的缝隙,他手心里有些湿漉漉的,是冷汗,直到看见她笑了,那一层汗意才消退了。

    尺宿抿着嘴唇,凑过去飞速的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谢谢,我很喜欢。”

    “睡吧,我抱着你睡。”姚夏顺手关了灯,将她搂在怀里,两个人一同躺下。

    她本来没多少睡意,可到底是怀孕的关系,渐渐的也就睡着了,而姚夏,一直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耳朵贴着她的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唇边慢慢的荡漾着微笑,这样很幸福了。

    平安夜过了,就是圣诞节。其实姚夏也不怎么爱这节日,但有节过,总比白开水的日子要好一些。孙绕那帮子狐朋狗友约他出去聚会,姚夏已经有很久没跟他们鬼混了。孙绕他们也没在意,毕竟姚夏朋友太多,人家几个发小,他是几批发小,成堆成堆的,这人最大的优就是交友广泛。

    可孙绕他们哪里想得到,姚夏这阵子,哪儿都没去,谁的场子也没去捧,就在家老老实实的等着做奶爸。

    晚上六的时候,姚夏准备带尺宿出门,七正式进入时代皇宫,包房里人早就到了,只等着姚夏呢,约的是五,可这大爷,七才晃悠过去,就让那些人干等着。

    姚夏开了门,哥几个正想骂他迟到,结果就看见了他胳膊里挽着个女孩纯净的跟蒸馏水一样,那一张素颜,说不出的好看,正琢磨着,夏少又从哪里挖出来一个纯净妹妹,仔细看过去,竟然是丰满了的尺宿!还别说,这丫头之前也好看,可瘦得跟电线杆一样,现在胖了,竟然这么好看。果然男人还是视觉动物,喜欢凹凸有致的女人。

    “抱歉,来晚了啊!”姚夏笑呵呵的走进去,嘴上是在道歉,可脸上,行动上,哪里有道歉的痕迹啊,他直接将孙绕推一边儿去,让尺宿坐了下来,单独的一张沙发,两个人霸占了。

    “对了,临东,你回头跟中央电视台说一声,把那《喜羊羊与灰太狼》播放的时间调整下,别总弄在晚饭的档口,让人吃个饭都不安生的,还有别插播广告!看着心烦!”

    姚夏此言一出,可谓是震惊了全场,个个目瞪口呆,下巴一个接着一个的掉在地上。

    徐临东是认识个央视的人,举足轻重,这话说一句准好使,可夏少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能不这么搞笑吗?今天怎么了?愚人节是否?

    “怎么了?有难度?”姚夏还追问着。

    尺宿用胳膊肘拐了姚夏的胸口,皱着眉头耳语道:“能不说这个吗?”

    “你不是喜欢看么?每天乐不思蜀的!我这给你找方便呢!”

    尺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个是浙江卫视,不是央视好不好!你怎么跟个山洞人似的,电视台标志都不认识!”

    看官们倒吸一口冷气,敢这么说夏少?

    姚夏听了抓了抓头发,憨厚的笑了,“差不多么,亲爱的别介意啊,还得你多多指导!”转而对徐东临道:“浙江卫视管吗?广告少儿,广告费,咱照样给!”

    看官们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真的是姚夏?

    徐东临头应下了,“广电总局管这事儿!我去打个电话。”

    孙绕他们看着尺宿,彻底明白了,为啥之前约的时候,姚夏黑着脸说谁也不准抽烟,感情是这位神仙要来!他们多少知道,尺宿怀孕了,姚夏宝贝的跟祖宗一样。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孩子不是咱夏少的。

    这瞧见了,还是得打趣几句的。姚夏也笑而不语的,他们说什么都不反对,这是一群漂泊着的男人,二十六七,正是玩儿的年龄,对于姚夏的突然安定,没几个不好奇的。纷纷打听他们两个的私生活,姚夏忍不住笑骂,“你们这帮人,想知道自己娶老婆过日子去,问问问的,烦不烦?”

    “尺宿,你这头饰挺好看的啊!哥几个瞧瞧眼熟不?”孙绕话锋一转,到了尺宿身上。

    尺宿也没料到,围攻姚夏不是好好地,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头花,“这个?姚夏送的。”

    谁想孙绕他们是咬牙切齿的,“我们知道!原来是送你的!夏少你可真是浪漫哈!”

    尺宿疑惑的看着姚夏,追问了一句,他们几个就招了。

    “你们家姚夏,不经商是屈才了!不写小说也屈才了!忒浪漫!咱们上中学那会儿,不是有个传说么,问不同姓氏的人要一毛钱,凑够二十四个,去买个苹果,吃了就能一直平安?哥几个脑子好的还记得吧,十年前的事儿了!可咱们夏少,愣是返老还童了一回!可这厮不是跟我们要一毛钱啊!每个人要了一万块!感情买了这么个钻石苹果,送尺宿了!啧啧,这手段,值得写进泡妞教学的大纲里去!”孙绕说的一脸慷慨,万分的佩服。

    尺宿看了眼姚夏,姚夏正跟孙绕瞪眼睛,瞥见尺宿的目光,立马面带微笑的,尺宿拍了拍姚夏的肩膀,“有才!以后咱也这么做生意!”

    看官们集体吐血,还带这么赞扬纵容的?在座的几位,都跟姚夏有生意往来,要是他以后真这么明抢的,他们还活不活了?

    正说笑着,突然发出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可说的话不怎么甜美了。

    “裸奔!姚夏正在裸奔!电话等会儿再接,继续裸奔!”刚喊了一声,姚夏就立马掏出手机来,死命的按掉,谁打来的都没看清楚。

    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那神色就是说,这怎么回事儿?

    姚夏干笑了几声,“生活情趣。”

    尺宿一本正经的问道:“不好听吗?我录的。”

    众人再次齐刷刷的头,好听,真油菜!

    姚夏那张脸简直跟个调色盘似的,他没想到尺宿真把这个给他设置了来电铃声。本来她就是一时兴起录制了,他当时没反对,哪想到,这就成了他的来电铃声。尺宿还黑着脸不让他换掉,后来有一次开会,电话正好响了,爆炸性新闻传开了,差就上了娱乐版头条。他彩铃也是尺宿给录制的,跟这个有不同,您拨打的用户正在裸奔中,请您也裸奔了再打。

    为了这个,姚家老爷子,差打断了姚夏的腿,关了一天的禁闭,这是道德败坏啊!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饭吃的愉快,嘻嘻哈哈的,饭后照旧是大牌,尺宿赢了个好彩头,一家赢三家。不过只打了几把,她身子不行,姚夏也不让她操劳,接过手来,竟然再次输的一塌糊涂。还真不是赌博的料!

    姚夏看表,九了,嚷嚷着回家,那些人哪里能放过他,多长时间没聚了。尺宿也通情达理的,劝了几句,让姚夏安心呆着。

    可姚夏放心不下,问了好几次,尺宿都说没事儿,他也就半推半就又坐了一会儿。孙绕说通宵的时候,姚夏差翻脸了,他能熬着,可尺宿不行啊,孩子也不行啊!倒是徐东临解围,说在楼上,再开一间包房,专门给尺宿睡觉。这样一来,还能说什么,姚夏在嚷嚷着要走,就有些给人难看了,虽说这位爷,我行我素惯了,可到底是朋友,不好太驳人家面子。

    只得同意了。

    时代皇宫是出了名的娱乐场所,自然一应俱全,尺宿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姚夏一直看着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是睡熟了,忍不住咬了下她的嘴唇,“你呀你!睡得跟小狗似的,这么死,把你偷走了都不知道!尺宿你可乖乖的,等我回来,明天带你回家。”

    并没关灯,尺宿怕黑,开着灯才睡的着,光线是很柔和的那一种,昏黄色的。轻轻的关上门,隔绝了那个熟睡中的人儿。吩咐了服务员几句,让她帮着照看尺宿,姚夏这才下楼去,跟那些人奋战。

    可他那心神,自从回去坐下了,就开始不安,总觉得会出事儿一样。孙绕他们笑他,这就是个妻管严啊!姚夏虽然也笑着回应,可心里那份不安,没少,反而增加了。一个晚上都是坐立不安的,这莫名其妙的担忧,到底哪里来的?

    倒是叶易行看出来了,忍不住说了句,“夏少,要不去瞧瞧你家尺宿,哥几个等着你。”

    姚夏没矫情,直接上楼,门锁安然无恙的,他轻手轻脚的进去,可床上空空如也?尺宿呢?人呢?姚夏顿时傻眼了!他走的时候好好地,尺宿人呢?

    第三卷 第十四章

    尺宿睡得极不舒服,睡醒了腰酸背疼的,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的难受,这床到底是不如姚夏家的床好。

    她不禁笑了,姚夏家的那张床确实不错,但更可能是她睡得习惯了,自从他们在一起,她就一直睡那张床,无论是在家,还是去度假村,都是那一张床。姚夏知道她睡觉认床,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张床。

    四周陌生的,灰白色的格调,而姚夏的房子,永远都是白色基调的。她愣了许久,才想起,这不是在家,他们昨天去了时代皇宫。伸手去摸床边的矮桌,空空如也,她再次的失神。以前不管在哪里,姚夏都会在她床头放一杯热牛奶的,她醒来会喝光。原本她对牛奶是排斥的,可姚夏一直坚持让她多喝,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牛奶呢?难道姚夏打牌一整夜?把她给忘在脑后了?估计是输钱了,姚夏打牌就是在扶贫。他哪里会那玩意,就是在胡闹,尺宿也教过他,可姚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学不会。其实她也知道,姚夏是不想学,毕竟赌博这事儿,还是不好的。他家的家教严谨,麻将自然是不愿意碰的。只是朋友一起出来玩,他没办法才应付几下。

    仔细想来,姚夏这个人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他的生活还是有规律的,他会每天定时起床,做早餐,然后工作。工作忙完了,朋友叫他,怎么都推脱不掉,才会出去玩。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玩的时候尽兴,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尺宿摇头笑笑,想他做什么呢,每天见得着的人,哪里是用来思念的。

    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水温调到了三十七度,跟人的体温差不多少,先从鼻子开始洗,慢慢的再扩散到脸蛋。这也是姚夏给她养成的习惯,正确的洗脸方法。每天早晨姚夏都督促着她洗脸刷牙,美其名曰的正确方法。

    尺宿猛然愣住,什么时候,她已经这样习惯了?这些生活的细节,她已经这样养成习惯了吗?只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姚夏已经深入她生活了?那么会不会在某一天,她对姚夏,也会变成习惯呢?那样,她跟夏殇怎么办?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洗了脸出来,想将身上的睡衣换掉,找了许久,都不见她昨晚穿过来的衣服,大概是服务员拿去洗了。反正在家也是这么走来走去的,她索性就出去,准备下楼找姚夏。

    房间的门一打开,一股刺鼻的烟味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尺宿的喉咙发痒,忍不住就开始咳嗽。她已经许久没闻过烟味了,冷不丁这样浓重的烟味,是让她不舒服的。

    客厅的光比卧室强上许多,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假象之中,空气里有些许的灰尘,也能看到香烟的魂魄在空气中飘散的样子。尺宿皱了眉头,姚夏已经许久不吸烟的。

    窗口站了个人,由于逆着光,尺宿也看不清楚,只一个轮廓,知道是个男人,她试着叫了一声,“姚夏?你打完牌了?”

    那人身子顿了一下,复又吸了口烟,缓缓的开口,声音也是沙哑的,“尺宿,怎么在你心里,姚夏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尺宿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寒冷起来,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在浑身发抖,并且抖动的厉害,像是下一刻就能昏厥过去一样。

    “夏夏夏劫?你怎么在这里?”才一开口,竟然是心虚,她抑制住自己的慌张,那颗心却悬着,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而带给她恐惧的人,竟然是她曾经被视为天的夏劫。

    夏劫将烟熄了,转过身来,从光明之中,慢慢的走向她,一的靠近着,她每走近一步,尺宿都忍不住要后退。才两个多月不见,夏劫像是苍老了几分,下巴也冒出了青涩的痕迹,眸子血红的,脸色不能说是蜡黄,可也绝对不会好,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极度的疲惫之中,虽然依旧是西装革履,可这光鲜的外表,掩盖不住他内在的沧桑。

    “你害怕我了?尺宿,我是谁?你的养父,你的亲舅舅,怎么你会害怕我呢?嗯?”夏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唇边虽然是微笑着,可那笑容,入不了眼底哪怕是一分一毫。他变了个人一样,那双眸子,不仅没有温度,还燃烧着怒火,可他的怒火,又不像是一般的生气而已。就是那种,明明可以将你燃烧,但是却能冻死你的眼神。让你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着,变相的折磨着你。

    尺宿不断的后退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确实这男人也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爱过的人,她想一辈子依靠的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夏劫让她觉得陌生,让她有恐惧的感觉。总觉得,只要她一个不顺从,惹得他不高兴了,他下一刻,都会雷霆大发,所以她要极力的讨好他,顺从他。可是这种讨好,她忽然不想去做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结婚那天?他抛下她的那一天。

    或者说,这些年来,她一直有这种恐惧,只是一直隐藏着。算得上是小心翼翼的了,她猛然发觉,像宠物一样的活着,讨好主人,生怕主人将她赶出去。她就是这么心惊胆战的,跟许多孤儿一样,被领养之后,会变得乖巧,变成养父母喜欢的样子,从而保护自己的锦衣玉食。

    “尺宿,只两个月而已,你就对我这样的陌生了?这两个月在外面过的好吗?辛苦吗?尺宿,你这一走,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夏劫又向前迈了一步,尺宿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墙壁,僵硬看着他。

    夏劫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尺宿的头,她下意识的躲了,可夏劫还是将她拉了回来,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这一次算了,就算你年少无知爱玩。现在回来了,就乖乖的。我在澳大利亚给你安排了一所大学,你过一阵子,就过去读书吧。出去散散心,澳大利亚的开放式教育更适合你一些。”

    “你要送我走?我不去!”

    “听话,已经安排好了,国际企业管理专业,等你毕业了,救回夏氏工作。”

    “我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我是中艺的舞蹈学院,什么劳什子企业管理我不稀罕!况且我从没想过要进夏氏!夏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让我去读书?”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忤逆我的!尺宿,变了的人,是你,我还是像从前那样的疼爱你,可你却唯唯诺诺的,你在害怕,你怕我什么?我会伤害你?我会吗?你认为我会?!”

    “夏劫,我不想去,别让我去了,我在这里很好。平平淡淡的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国呢?别让我走,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拖累你的,我离开夏家,什么都不要,别逼我。”

    “是你们在逼我!”夏劫愤怒的双眼几欲喷火,那一日,他结婚了,政治婚姻可有可无的,可是第二天,他最在乎的两个孩子不见了,他开始害怕,找遍了整个城市,都不见他们的踪影。他要瞒着父亲,生怕夏殇的行为惹怒了父亲。

    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夏殇,他努力这么久,父亲现在好不容易对夏殇改观了一,要是这事情被父亲知道了,夏殇说不定就要被父亲赶出夏家。他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一直瞒着,偷偷的找他们,可没想到那天,父亲的人突然带回了夏殇,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是他自己折磨的自己,夏殇是不情愿被带回来了,他挣扎过,反抗过,可是徒劳。夏殇看着自己的时候,让他觉得害怕,这可还是那个尊他为天的弟弟?为什么眼睛里全都是仇恨?

    最让他害怕的是,尺宿却不在,夏殇回来了,可尺宿呢?他去找过父亲,然而那个家族的掌舵人,沉着的,甚至是冷漠的告诉他,尺宿既然走了,就让她走吧。

    夏劫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尺宿,甚至是憎恶,因为他内疚,心虚。这一他不说明,可确实知晓的。

    夏劫长叹一声,稍微的缓和了,“尺宿,我再说一次,你必须去!”

    尺宿拼命的摇着头,“不去不去,我哪里都不去!谁说都没也用,我也是个人,你不能总这样左右我的人生!”

    “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年来我确实对你疏于管教,尺宿这是我的不对,没有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放任了你跟夏殇在这里胡闹,你们早晚会长大,没有谁能做一辈子让人庇护的孩子,你们也是要起夏家这一片天的!”夏劫按住尺宿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他跟我一样,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长辈,懂吗?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只是你们畸形了的亲情,再无其他,都忘了吧。去国外重新开始,你会有很好的人生。”

    尺宿奋力的甩开他,“你所谓的好人生指的是什么?我大学毕业,进入夏氏,你给我一个不错的职位,给我丰厚的薪水,更或者给我一些股份,让我衣食无忧,再然后给我安排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为夏氏集团带来更多的利益。再然后我相夫教子,直到老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好人生?”

    “那你还想胡闹下去?跟你的舅舅结婚,甚至生子吗?你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呢?”

    “我是你养大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你们带走夏殇,把我一个人丢下,这就是对的?你们害怕我给夏家抹黑,败坏了你们的名声,再来找我,把我送出国,丢的远远的,这就是对吗?你们为了你们的利益,拆散我跟夏殇,这就是对的吗?我们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放弃夏家的一切,逃到一个小城市去相依为命,为什么你们还苦苦的纠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夏劫哑口无言,他并不想这样,一直都不想,他想的其实很简单,照顾他们一直到他们不需要了为止,可是貌似一切发生的,都跟他最初的设定偏离了,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能控制夏氏这样大的家族生意,就算他能控制好一切事物,都控制不住人心底的感情。别说尺宿的,就连他自己的,他都控制不住。这女孩是他养大的,可他看着她的时候,想着的是什么?当她万般勾引的时候,他不是也动摇过?

    尺宿冷冷的看着他,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这样硬气的跟夏劫反抗,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这样对着他,竟然出了愤怒,再无其他。尺宿顿了下,对上夏劫的眸子,厉声道:“为的还不是你们所谓的脸面?夏家的脸面,早就被你跟你的父亲给丢光了!夏氏家族就是一个肮脏的无耻家族!”

    “夏尺宿!”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尺宿的脸上,“无论你多么不愿意承认,你也是夏家人。夏氏家族是让你炫耀的,而不是让你诋毁的!尺宿,你要记住!”

    尺宿的脸随着掌风撇过去,火辣辣的一片。脸上的疼,她丝毫没感觉到,确实夏劫并没用力打她,可她心里针扎一样,问题的关键不是用力的大小,而是他打了,到底还是打了。

    “我要见夏殇。”她横着他,目不转睛的怒视,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要见夏殇!”

    “你先休息一会儿,你的情绪不稳定,先睡一觉。”夏劫叹了一声,张开双臂抱她,尺宿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依旧瞪着他,“我说我要见夏殇!他被你们抓走了,你们把他关在哪里?我要见夏殇!让我见他!”

    “来人!小姐现在情绪太过激动,让她冷静一会儿。”夏劫冰冷的转过身,房门刹那间打开,冲进来四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尺宿挺直了腰板,“你们要干什么?”

    医生根本不理她,直接拿出了注射器,里面有半管的药剂。

    尺宿连连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夏劫,你让他们这样对我?夏劫,你说话啊!这是你纵容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恐惧像海浪一样的袭来,一波接着一波。尺宿一直后退,她看准了时机,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企图冲出去,刚跑两步,却被抓住,按在了床上,她的手被人绑住,她不断的摇晃着身体,用尽了力气反抗着。

    “夏劫,你让他们放开我,放开我!夏劫,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会一直疼爱我么,这就是疼爱的方式吗?放开我!”她起初是咒骂,后来就变成了哭喊。

    穿白衣的也不见得就是天使,四个男人恍若未闻的,依旧捋起袖子,在尺宿的胳膊上,略微消毒,将注射器的针头,扎了进去,片刻之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停止了。

    夏劫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陷入了掌心,他的身体不断的发抖,想根烟,却连烟盒都拿不起来了。

    “夏先生,已经好了。”

    夏劫头,良久才转过身去,尺宿仍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脸上还挂着泪痕,哭得好不可怜。他伸手将那些未干的眼泪抹去,抱起尺宿,将她安放好,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好几次伸手想去摸摸,却都退缩了。她倔强的,眉头紧锁的,嘴唇还咬着,可见她是多么不愿意。夏劫抱着她,突然就哭了起来。

    “尺宿,我也想你幸福,想你平平安安的,想你一辈子快乐。我真的这样想的,可我猛然间发现,能力有限,有太多东西,是我给不起的了。尺宿,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我,夏殇也会恨我,你一辈子不会原谅我,我们三个从这一刻起,就会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你和夏殇,再也不是爱我的孩子。可是我别无选择,尺宿,你还太年轻,你还有将来,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你的未来会很好,我倾尽所有,也会满足你以后所有的愿望,只是这个孩子,不能留啊!”

    夏劫攥紧了尺宿的手,她的手冰冷的,他自然也是如此,这个孩子容不下,血缘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两个近亲生下的孩子是不会好的。他不能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延续夏家的悲剧。

    第三卷 第十五章

    疼,这个字有很多种意思,姑且把它看做一个名词,忽略它动词和形容词的本身。就是在说一种身心状态,或者是说,她的人生状态。

    的确,这些年来,一直在疼。

    什么样的疼?疼到了什么程度?

    文艺说,撕心裂肺了,身体被强行的扯开,心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粗俗说,她疼的跟狗一样,苟延残喘了。这种疼是谁给她的?是夏劫,这男人总是用他自以为是的正确,来伤害别人。

    就如同现在,他已经将尺宿伤的体无完肤,还要在她的床边守着,说一句,我是为你好。

    尺宿不哭也不闹,只是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他的话,她听见了,可却不往心里去。其实那里还有心了呢?那颗心,还能装得下什么?已经千疮百孔,你还指望她那里装什么呢?

    麻醉药过了十几个小时了,照理说是该醒过来了,可尺宿就是不醒。

    夏劫坐在床边不断的叹气,跟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说的大多数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凭借他的记忆,他偶尔会笑,偶尔沉默,一直握着尺宿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可怎么也温暖不了尺宿的手。

    “尺宿,你是怨恨我的对把。”他再次无奈的叹气,恨他把,都来恨他,就算给她找一个情感的发泄口也好,“尺宿,你恨我,打我骂我都行,我随便你处置了。只是你别憋在心里,别总这么睡着,睁开眼睛瞧瞧也好。”

    夏劫说了许久,尺宿都毫无反应的,他的心猝然一震,忙不迭的去叫医生。

    是夏家的私人医生,自从给尺宿做完了手术,就没有走,一直照看着。听到夏劫喊他们,赶忙进来。

    “看看尺宿怎么了?两天了,她为什么还是不醒?为什么手这样冰冷?!到底怎么了?!”

    医生忙而不乱的给尺宿检查,眉头深深地皱着,这让他们怎么说?人没事儿,她的身体很好,大概是生活规律很好,人流这么小的手术,做了也没什么,照理说,回复的也算不错。但是不说话不动弹的,这就有吓人。他们能说是精神状态不好吗?夏家的小姐,是个精神病,他们能这样说吗?显然是不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孩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这样自闭。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纵然是华佗转世,也束手无策了。

    夏劫沉着脸,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起的样子,猛地踹倒了矮桌,“滚!都给我滚!一群庸医!饭桶,夏家养你们赶什么?!”

    医生们如获大赦般,尽数出去。

    “尺宿,我该拿你怎么办?拿你们怎么办?夏殇是这个样子,你也这个样子,你们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你们没错吗?值得吗?赌上自己的性命,去证实一件本就发生在错误的起上的事情,这样真的值得?”夏劫咬着下唇,何其悲戚,在商场上,他十拿九稳,可这情感,他拿不起放不下。这两个,到底是他最亲爱的小孩,怎么能不管呢?

    尺宿的眼珠忽然动了一下,夏劫心中一喜,一把抓住她的手,“尺宿你醒了?”

    她是一直醒着,只是刚刚听到夏殇的名字,才有些激动而已。但是旋即,她就平静了,就算她跪着求他,他也不会告诉她关于夏殇的情况把?夏家已经上下齐心,要分开他们这对妖孽了,哪里还会让你们见面,让你知道他的消息呢?

    不能再哀求了,她得活的有些尊严。就算要求,她能哀求的人,也不会是夏劫啊。

    夏劫等待着她苏醒,可她又动也不动,让他怀疑,刚才那一刹那,是他的幻觉,心又冷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夏劫长吁短叹,着实无奈,走到门口,顿了下又道:“尺宿,你这样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的筹划下你的未来吧。下周,我送你去澳大利亚。”

    门轻轻地关上,尺宿骤然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一双眼,幽怨的,愤怒的,像是无辜被杀,也悲惨的被关在一口井里的贞子。她那一张脸,毫无血色,脸颊也陷进去,凸显了那一双大眼睛,空洞的骇人。

    尺宿缓缓的起身,她的动作很轻,但还是牵动了下体,她疼得龇牙咧嘴。虽然她那时候打了麻药,但是那种下体被人生生的撕开的感觉,她似乎感觉得到,铁器在她体内捣弄的感觉,她似乎也是有的。她都记得,历历在目。当哭喊都没有用的时候,当她无法自救的时候,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尺宿忽然笑了,跟她的眼睛一眼骇人的冷笑。这就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一句话,夺走了她的一切。将跟她最亲密的血脉,化为了一滩血水。

    别人欺她,她退一步,再欺她,她再退了一步,可她后面已经是墙了,还要欺负她?那么对不起了,绝对反击!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咱不嚣张跋扈,可你真的欺负到家了,那也会手软,不管是谁!

    窗外的树被风吹的左摇右摆,活像是再跳拉丁舞。尺宿站在窗口,推了一下,果然窗户是钉死的,她也没想从这么高的地方逃出去,就算她幸运,三层跳下去不死,可也没把握能逃出去。

    她是想好好的打量这做牢笼一样的别墅,一眼忘下去,满山遍野的荒凉,建在半山腰上的,让她猛然想起,八宝山等等出名的公墓,她不禁笑了,还真是像呢!

    别墅的大门打开了,一辆车子驶了出去,是夏劫的车。她走到了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果然门打开了,保姆站在门口,像是知晓她要敲门似的。

    尺宿楞了一下,这保姆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聋哑人,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夏劫还真是用心了,知道她这人冷漠,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保姆见到尺宿,又是喜,又是忧的,看久了就成了心疼。

    尺宿本想对她笑笑,可那张脸,真真是笑比哭还难看了。保姆见了尺宿那笑容,心徒然的一紧。

    “我饿了。”尺宿也不愿多见阿姨难过的样子,只淡漠的说了三个字,便关上了门,她了解的,夏劫现在不会亏待了她。

    保姆大喜,紧忙下厨。给尺宿做饭菜,都是些女人补身体用的,她尽量弄的清淡一些。尺宿毕竟是几天没进食了,这第一顿,不能太油腻,否则胃会不舒服的。

    不多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保姆端着餐盘进来,尽数放在桌子上。尺宿瞄了一眼,做得很用心,还能记得她吃什么,不吃什么,有个人惦记着总是好的。她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是有个人惦记着她的。她那天突然消失了,姚夏会不会发疯呢?他少爷脾气上来了,还不天翻地覆?

    尺宿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想起他来?难道真的是对他的一切,太多习惯?不对,要说习惯,她对夏殇更习惯一些。

    夏殇,这个名字从她心头划过的时候,每一笔画都变成了刀片,生生的割着她的心,楞是让她支离破碎了。他恐怕,还不知道,他们有孩子的吧?不知道也好,省的跟她一样了。

    拿起筷子,她吃的很缓慢,有些勉强,毕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在例行公事一样的吃光了饭菜。她需要的是体力,不然,怎么反击呢?

    保姆看着她吃饭,时不时的帮她夹菜,一直面带微笑的,可那眸子,怎么看都像是懵了水汽。

    尺宿捏了捏她的手,“阿姨你别这样,我还年轻呢,以后什么都会有的。”她安慰别人,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她以后又十几个孩子,也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一个了。有些人和事物,没了,就是没了。

    吃过了饭,尺宿闲着无事,看保姆收拾好了餐桌,觉得嘴巴里没有味道,于是央求着,“我想吃苹果,能给我苹果吗?”

    保姆忙不迭的头,这是千金小姐,几时这样低声下气了?看着就让人心疼,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么?

    去厨房取了满满一盘子的苹果,一股脑的放在尺宿面前,张着嘴巴比划着让尺宿吃。尺宿拿起苹果,皱了皱眉头,“我想吃削皮的。”

    保姆又拿了刀过来,刚想给她削苹果,尺宿就又说道:“我自己来,我削苹果给你吃。”她抿着嘴笑,样子还跟小时侯一样的可爱。保姆也没多想,就将刀递给个尺宿。

    尺宿接过来,倒是认认真真的削皮。手艺确实不怎么好,苹果整整瘦了一圈,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吃的倒是蛮看心。吃过了苹果,尺宿叹了口气,“阿姨,能帮我把叔叔叫回来吗?我想通了,要去澳大利亚。”

    保姆呆楞着,也更加的惊喜。夏劫更是不消多说,心脏不好的话,准保进医院去,他本来有急事要去美国一趟,结果上飞机之前,接到了这个电话,一蹦三尺高的,跟哪吒似的跑了回来。

    直奔尺宿的房间,“尺宿,你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太好了,我明天就送你出国,尺宿,早就该这样的。”夏劫自顾自的开心着,语无伦次的。

    尺宿缓缓的转过身来,她逆着光站着,夏劫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想通了,终于想通了,什么人是值得我爱的,什么人是连鄙视都不值得的。”她走近了,脸上还带着微笑。

    夏劫也淡淡的笑了,“傻孩子,以后舅舅肯定给找一个好男人。”

    尺宿挑挑眉,这个动作,极尽的诱惑,“好男人?像你这样的?那么就该死!”

    “噗嗤”一声,是钝器扎进肉里的声音。

    夏劫闷哼一声,他顿顿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上插着的那把水果刀,他的鲜血,顺着那刀的刀柄流下来。

    尺宿看着那血,忽然就笑了,狰狞的,“你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竟然是红色的?哈哈,夏劫,你怎么会是红色的血的?你应该是黑色的,是黑色的!”

    “尺宿你?”夏劫捂着自己的腹部,难以置信的看着尺宿,不断的摇头,他不信她会下这样的手。

    “我不杀你,杀人犯法!夏劫,你对我有恩,我会一辈子记得。”尺宿顿了一下,再次抬眸,目光寒冷彻骨,锁住了夏劫,“可你杀我孩子的事实,我也会一辈子记得!我欠你的,我不打算还了!可是你欠我一条命,必须还给我!”

    夏劫牵动了下嘴角,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飘出来一样的空灵,“当真想让我死?”

    “对!就是想让你死!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你这卑鄙的人,再也没见过比你还要龌龊的了!口口声声为我好,可你为的全都是你自己,为了你的财产,你为的根本就是你的将来!带着你的满口仁义,见鬼去把!你让我恶心透了!”她厌恶的别过头去,不肯再看他一眼。

    这男人是她曾经的最爱,是她以为自己的最爱,可如今,她才发现,什么是爱情?自欺欺人而已。她恨他,可也不能真的杀了他,六年来的抚养,她怎么都忘不掉的。所以下手的时候,她偏了几分,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可也要这男人一辈子都记得,她不是好欺负的。只要她还能站起来,就别想欺负她!

    “你已经,这么恨我了?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尺宿,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不再是最亲密的人,而是这样深刻的仇恨?”

    “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讲任何一句话!夏劫,要么你放我走,要么咱们一起死在这里。反正我刺杀了夏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死路一条。”

    “宿是宿命的宿。尺是尺度的尺。我以为,这宿命能够打破,可终究是如此。”夏劫强忍着疼痛,腰身微微的佝偻着,他扶着墙壁站立,“你走,走的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夏家任何人找到你,躲起来,销声匿迹最好。”

    尺宿瞪着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如今也只剩下恨意,她重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她跟这个世界,又没有任何的联系了,仍然是洁身一人。

    第三卷 第十六章

    圣诞节那天去过时代皇宫的人都知道,着高官老爹光环,在商业圈混的如鱼得水的夏少,疯了!

    这话说起来长也不长,短还真的挺短的。话说那日,那在国人眼中,日渐吃香的外来圣诞节,那叫一个热闹,时代皇宫张灯结彩,真的如同旧时紫禁城的皇宫一般。不同的是,以往那是后宫粉黛连同王公大臣,陪着皇帝过年,而如今,是一群吃喝玩乐的妖孽,在这皇宫里,胡作非为,胡搞乱搞。

    圣诞夜的温度并没有因为夜深而减退,那喧嚣热闹,也没有因为夜深而人静下去。依旧吵闹,依旧歌舞升平。凌晨一过,狂欢夜也就到来,非常洋气的说一句,怎一个哈皮了得!

    突然之间,无论是正在打牌的公子哥,还是在节日里加班的出台小姐,无疑不是惊呆了。他们都听到嘶吼质问的声音,乍一听,真以为是那电视剧里的咆哮教主马景涛来了,可当他们的包房门,在不同时间被踹开之后,方才知晓,敢情新一任咆哮教主诞生了。

    出来玩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谁,虽然有些是没有正面接触的,可也多少耳闻了,这人是姚夏,人称夏少。

    可没人知道他发什么疯,只看这人黑着脸,将整个时代皇宫翻了过来,他身后陪着一群朋友,带着他找,替他跟被他打扰的人道歉。

    而那个当事人,俊俏的五官扭曲着,眉头皱成山川,他的眼睛血红,却不是因为熬夜,拳头紧紧的攥着。

    总而言之,那一日,时代皇宫倒了八辈子霉了,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混乱的一塌糊涂,只因为他家的宝贝丢了,他把宝贝给弄丢了。

    孙饶他们看见姚夏这样子,也不敢劝他,生怕惹毛了这小爷,可是不劝劝他,还真要将整个城市都弄的沸腾了吗?

    别说,姚夏还就是要将整个城市都惊动了,他报警,他上电视台做节目,报纸杂志,无一不是他的通版,一则寻人启示。

    整整七天,他不眠不休,亲自带了人去找她。时代皇宫所有的监控录象带,都被姚夏带回去研究过了,可就是没有尺宿的身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给擦掉了一样。尺宿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她不会自己走了,她现在是不会离开他的。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尺宿被人带走了,这个人,很可能是坏人。他守着电话,一刻都不敢松懈。他甚至希望,电话会突然响起来,是绑匪打来的,无论跟他要多少钱,就算让他倾家荡产了,他也会赎回尺宿。

    但是,这些天以来,没有莫名其妙的电话。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抽离了他的生活。姚夏突然觉得,自己被抽空了一样,什么都不愿意做,每日只是盲目的去寻找。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只是不想呆在家里,不想安静下来。哪怕只是片刻的安静,脑子里都会回荡起,她的一颦一笑,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膨胀,塞满了他所有的神经,总让他觉得,下一刻,他的脑子就会炸开。然后那些有着尺宿的记忆,会流散,他会找不到那些记忆。

    姚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差没气昏过去,他家小子,再怎么胡闹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如今,他是在扰民,这臭小子,要把他的脸给丢光吗?!不就是不见了一个女孩,至于这么费劲?亲妹妹丢了,这小子会这么着急吗?

    似乎是一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电视台也不敢播姚夏的寻人广告了,报纸杂志也都将那个版面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姚夏即使出再多钱,也没有媒体敢让他胡闹了。甚至,警察局里,也不把这件事当今年年底的首要大案来办。

    姚夏知道原因,他家老爷子。风风火火的去找他家老爷子,秘书刚想去拦着,被姚夏一脚踹开,门都没敲,直接撞进去。

    姚老爷子正在看报纸,微微的头,可算这报纸清静了,没有他家混小子的混事了。哪想到,他一个版面还没看完,大门就被人碰的一声撞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衣服皱巴巴的,眼睛像是兔子,头发乱的跟**窝有一拼,尘满面,只差鬓如霜了。老爷子愣了许久,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姚夏怒视着他父亲,“爸!你到底要干什么?!”

    姚老爷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够沧桑,够沙哑,简直跟破旧的老唱片卡碟一样的让人难受的声音,更让他吃惊的是,他叫他爸,那么说这人是姚夏?

    “你是我儿子?你怎么跟我弟弟差不多大?”姚老爷子嫌恶的看着姚夏。

    姚夏急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跟我说笑?有意思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姚老爷子也冷下脸来,还真是他儿子,只是这邋遢的样子,让他大吃一惊了。老爷子面不改色的,“去把门关上,别给我丢人现眼的!”

    姚夏愤愤的去关门,咣的一声甩上。

    姚老爷子顺手抽了一份文件就扔了过去,也是真生气了,不顾形象的吼了一声:“那是国家财产!你再摔一次老子看看?!”

    姚夏能就这么被他给吼住?还真就走过去,打开门,狠狠的再关上。挑了挑眉,意思就是我摔了怎么着吧!他也来火气了,老爷子不但不帮他,还拖他后腿,有这样当爹的吗?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外人!对你老爹就这个态度了?不许找她了,走就走吧,你要女人还会没有?!别给我丢人现眼,你听听,那些阿姨婶婶的,都在背后说你什么?说你撞鬼了!真是色迷心窍!”

    “爸!您能不能少管我的事儿?我都这么大人了!”

    “你就是跟孙悟空一样大,我也还是你老子!”

    “没心情跟您胡扯!”

    “站住!去哪儿?”

    “警察局!”

    “他们不会再帮你找了!”

    “就算是我一个人找,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作孽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你给我低调儿!”

    A市也就这么大,中国也就这么大,地球也就这么大,他一直找,不管多久,总是会找到的。难不成,尺宿还会奔月不成?姚夏苦笑一声,继续去寻找。警察也不帮他了,那他就雇佣黑帮的人,钱谁不爱?只要他有钱,没有不能办的事儿!

    青鸾山是他们找的最后一个能藏匿的山头了,半山腰上有一座别墅,户主不详,资料不详,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详的。这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弄的这样神秘?姚夏的心猛然一紧,砰砰直跳的,他有一种感觉,尺宿就在这里。

    他们刚准备上山,姚夏的电话突然响了,显示的是他家的电话,姚夏纳闷的接起来,是保姆打过来的。

    “先生,小姐已经回家了,正在二楼睡觉呢!”

    “你说什么?!”

    保姆沉着的重复了一次,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反倒是姚夏惊得说不出话来,手里握着的电话砰然落下。许久之后,他才颤抖着手捡起电话,“你把电话拿给尺宿。”

    保姆只好将电话放在尺宿的枕边,她的呼吸声,透过电话传过来,细微的,可他一直竖着耳朵,听得真切,他太熟悉了,是她,他的尺宿回来了!

    “回家!立刻回家!”

    两个小时的路程,缩短成了半小时,QQ飞车都没有这么神奇,天知道他是以什么速度回家的。一进门,姚夏直奔了二楼,他们平时住的那间房。

    站在门口,握住门把手了,却停了下来,反倒是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了。他忐忑不安的,迟迟不敢开门,万一这一切是个梦,他开了门,醒过来什么都没有,那他怎么办?

    他略微镇定了一会儿,可那颗心脏,依旧跳的砰砰,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呼吸下这让人窒息的空气。他轻轻地扭动门锁,消无声息的开门,再关上,往里间走去。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轻的不能在轻的,生怕一个不留神,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扰了这梦幻般的梦境,怕这一切都变成泡影。

    纯白的大床中间,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她佝偻着,将床压了一个很小的孤度出来,被子蒙住全身,只有乌黑的长发,散浇在枕头上。她一直喜欢抱人睡觉,抱不到人的时候,既习惯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这种睡觉的姿势,是一种自我保护,说明了她的恐惧。

    姚夏伸出手,缓缓的摸向了被子里面,若不是被子盖住了他的手,定能看到,他的手是颤抖的。他慢慢的摸进去,只见触碰到那个温软的身体,她是热的,她的手被他握着。

    心里的那块巨石,扑通一声落下,砸出了他所有的喜悦。像是劫后重生的庆幸,他掀了被子钻进去,从背后小心翼翼的抱住她。当他的胸堂,贴住她的背时,姚夏那双血红的眼睛,忽然开始酸痛,回来就好,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哭声,凄厉的,妖嫩的,幼小的,可怜的。

    是婴儿的啼哭,突然一张婴儿的脸逼近了尺宿,骤然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那张本来可爱的婴儿脸,瞬间变得狰狞,七孔流血的看着她哭。

    尺宿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那一幕,还挥之不去的。她摇了摇头,手再次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原来这里是可以变得鼓鼓的。

    姚夏被她突然的动作惊醒,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几分,忙不迭道:“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尺宿你怎么了?可别吓我了好不好?”

    尺宿盯着天花板,长长久久的,眼睛始终没有动过,没有焦,也没有光芒。她的脸消瘦了,配上这一双大眼睛,活像是SD娃娃,咳人的,也是让人心疼的。

    姚夏心突然一疼,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紧紧的抱住尺宿,他记得,夏殇离开的时候,他去找她,她就是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她此刻更加的严重,不是失魂,更不是落魄,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

    姚夏抚摸着她的长发,尽量平和着,像他们以前聊天一样,“尺宿,你瘦了,这几天,没吃好吗?还是也没睡好?黑眼圈都有了呢。真是不乖,乱跑的,你再这样,我可不去找你了啊,就坐在家里,等着你回来找我。让你也尝尝着急的滋味!好了好了,我原凉你了,你一定很累。我去煮饭给你吃,咱们的宝宝也应该饿。这几天你没虐待孩子吧?”

    尺宿忽地转过来,将自己埋进了姚夏的怀里,死命的抱住他,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她揪着姚夏的衣服,在他怀里死命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的,她尖叫,她哭泣,波涛汹涌而来。

    这一哭,让姚夏彻底的心疼起来,疼得不能自己,他几时见过她这样难过,甚至可以说一句痛不欲生了。他慌了,不知所措,只能毫无间隙的抱紧她,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他隐约觉得,尺宿这次失踪,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让这个倔强到让人想揍她屁股的女孩,这样惊惶失措?这就是在恐惧,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发抖,抱紧他只是为了寻求一些温暖。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回家了么,回家了,就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以后都有我护着你,我保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曲。尺宿,是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去打牌,你别这样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尺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了,下班就回家给你洗衣煮饭,到哪里都带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曲。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姚夏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越来越柔软。

    “我求你了尺宿,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你这样哭,是要急死我吗?”

    他说到这里已经带了哭腔,他到底是见不得尺宿这样可怜的,他印象中的尺宿,哪里会这样让人怜悯,就应该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他宁愿尺宿把他当奴隶一样的使唤,也不要她这样没了精气神。

    尺宿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叫喊着,“姚夏,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姚夏,我什么都没了。”

    姚夏捧住她的脸,不断的吻她的嘴唇,让她的牙齿别再伤害那片粉嫩的唇,“怎么会没地方可去?尺宿这就是你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尺宿拼命的摇头,握着姚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没了,真的没有了。姚夏我太没用,我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保护不了。”

    只觉得三九严寒,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淋得他浑身冰冷。寒气顺着他的毛孔,钻进了皮肤下,跟随着血管,到达了心里。他经历了一番寒彻骨,可却闻不到梅花扑鼻香,闻到的只有她苦涩的泪水。

    “夏殇要是知道了,他会怨恨我的,他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虽然他嘴上不会说,可心里会很难过的。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明明难过的要死,可却不让你知道,还对你强颜欢笑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只知道,我被夏劫漠视心里有多疼,却不知道,夏殇被我漠视,心里一直在滴血啊!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我们唯一的血脉。姚夏,你说我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办?姚夏搂紧了那个颤抖的身体,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他拿她没办法了,切切实实的。她不知道,当她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他的心也在滴血。她也不知道,当她在乎夏殇的时候,已经将他完全漠视,他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可是心里在乎的要死。

    可他不能比尺宿更难过,他得坚强的去安慰她。不然尺宿该怎么办?他唯一庆幸的是,尺宿在伤痛的时候,想到了他,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本来也是疼爱的,疼到了骨髓里去,也跟尺宿一样,不管那孩子是否健康,都打算当作亲生的来爱着。她说那个孩子是她和夏殇的,其实他早就当那是亲生骨肉了。

    如今这般,你叫他如何不疼,如何不恨?谁带走了尺宿,又是因为何人何事,孩子没了?他不会放任不管,倒是要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不过这一切,他得瞒着尺宿。那个人一定跟随尺宿关系匪浅,不然依着她的性子,能就这样只字不提的?

    姚夏顿许久,平静了自己,“夏殇不会怪你的,尺宿你相信我。你把身体养好了,很快就能看见夏殇了。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帮你找到夏殇。前提是,你要养好身体,你得开开心心的,你笑的时候最好看,尤其是那像狐狸一样的媚笑。你们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你们还会有的。”

    他说到孩子,多么想说,我们生个孩子吧。哪个男人不是自私的,自己最爱的人,跟别人生孩子,他还得去祝福,这不是要命么。可姚夏只能这样,他知道,尺宿心里没他,就算有,也是很微不足道的一,被她藏得很隐秘,谁都发现不了的位置。

    “好了,你乖乖的睡觉。等你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真的?你会让我见夏殇?我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我骗你做什么?我有那无聊?”

    尺宿动了动唇角,苍白无力的笑了下,为的是让姚夏心安。

    姚夏并没走,一直抱着她,房间温度调的很高,暖融融的,他是怕她觉得寒冷,最怕的是心寒。两个人拥紧了,几乎看不到她了,整个人躲在他在怀里。

    被子下的她其实不着寸缕,这段时间跟姚夏生活在一起,她也养成了裸睡的习惯。这个还得归功于姚夏,他一直有这个习惯,裸睡是一级睡眠,对人体也好。所以要求尺宿也这样,起初尺宿是死活不干的。

    她睡觉,如果不穿着睡衣的话,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可姚夏这人锲而不舍的,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自然他是全裸的,也不避违尺宿,反正他那裸体,尺宿看过N次了。睡着睡着,姚夏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越过她的睡衣,从裙子的下摆伸进去,另一只手解开胸罩的暗扣,轻轻的一拉,在滑到下面去,一拉一拉的,内衣和内裤,就华华丽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很多时候,尺宿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发现自己是全裸的,要命的是,身上还有无数的吻痕, 胸前的斑斑,触目惊心的。她竟然一都没感觉到,不得不感叹,姚夏真是脱衣服的好手!就他这手艺,不去表演脱衣舞都是屈才了!

    当然,那般日子,姚夏往往都是,在她身上尽情的撩拔够了,把他自己弄得欲炎焚身了,然后偷偷的跑去洗手间,自己解决的。

    作孽了,真的是作孽了,想他姚夏,也沦落到手yín的地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尺宿,为了疼她,怕伤了她跟肚子里的孩子。

    现如今,姚夏依旧抱着她,她也养成了裸睡的习惯了。她的身体软软的,有股子牛奶的香味。他努力的嗅了嗅,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手不老实,只是想要温暧着她。

    尺宿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身体却是完全放松了开来,压在姚夏的身上,她是太累了,那几天对着夏劫,她全身紧绷的,不哭也不闹,只是想在他放松警惕之后,让他血债血偿,还她孩子的命来,可是终究是下不了杀手的。

    她到底没有夏劫的心狠,在中艺读书的时候,她选修过解剖学,对人体的构造十分了解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变态的热衷于肉体的交合。她自然知道,刀子捅哪里会死,捅哪里没有生命危险。

    那一刀扎的不只是夏劫,还有她跟他过去那几年的情谊,斩断了,再也不乱。

    再见到姚夏,她竟然能对着他哭喊,将自己的委屈全部拿出来给他看。尺宿也很挺怪,为什么对着姚夏,她能卸下警惕呢?感情跟人从来都是奇妙的。

    尺宿睡得安稳了,可姚夏一儿睡意都没有。前些天为了找她,他几乎没休息过,弄得风尘仆仆,这突然见到她了,又不敢睡了,怕一醒来她不见了,也怕她难过一个人躲着哭。

    就这么抱着吧,谁让你爱她爱的发狂呢?

    第三卷18

    白昼跟黑夜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区别,心是yīn暗的,即使天再亮,那也是黑的。索性就一直黑暗可好?

    好吗?不好,太黑暗了,总让人压抑的不是。这日子还得光明着过的,不过这人心,确实是让人看不清了。

    光芒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也不知是哪个黑夜还是白昼了。他们只一同睡着,尺宿睡得沉,姚夏睡得时候很少,偶尔用棉棒沾了水,在她的唇上濡湿了。更多的时候,姚夏是看着她睡觉。

    有时候,就这么安静的,挺好。

    尺宿睡得饱满了,醒来枕边是空的,伸手一摸,还有温度,姚夏没走多久,仔细听来,浴室里水声潺潺,细微的声响,定是在洗澡。这房间的隔音不错,若不是她耳朵灵敏,还真发现不了浴室有人,还是多年芭蕾练下来的结果。

    说起来,舞蹈被她荒废了好一阵子了都。尺宿试着活动了下筋骨,果真是生硬了许多,她也不去逞能了,毕竟这身体还得恢复。她忽然无奈的笑了,怎么说的跟个老太婆一样了?不就是堕胎而已么,修养几天就好,她还年轻不是。

    这一觉醒来,尺宿整个人神清气爽了,随便套了一件衣服,是姚夏的,上面还有他淡淡的香水味和烟草味的混合气息,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有些刺眼的,已经是这般日上了,她还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了。推开窗子,冬日的寒风灌进来,她也不觉得冷,趴在窗台上,时光静好,人也静好。太过温暖的气氛,总是让人沉睡,这般清冷,倒是让人醒了。

    空气很新鲜,被污染的成分很少。姚夏这人到底是个纨绔子弟,太会享受了,房子周边的一切都是要好的,不然这小爷可不买帐。但说这房子,现如今这城市,还有这样污染少的地方?

    尺宿猛地吸了几下,沉沉的呼出。生活也可以这般的闲适了?原因也很简单,不用为生计发愁的人,从来都是如此。尺宿苦笑,她到底还是要依靠着别人,纵然这男人对她再好,她也是个米虫,过分的依赖不好,这她知道,依赖了太久,她都快要不知道什么是自食其力了,想来还真是惭愧。

    姚夏从浴室里出来,猛地看见窗跟里站了个人,虽然是逆着光,可姚夏也看的真切,感觉的真切,疾步走过去,“尺宿,你不能吹风!”

    尺宿沉浸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里,恍然间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呀的一声尖叫。

    姚夏一个闪身,挡在尺宿的身前,将她搂在怀里,这边又将窗户关上,柔声说道:“我吓着你了?”

    确实是没想到的,她耳朵那灵敏的,怎么会没听到他的脚步声呢?莫非他已经轻盈到无了?

    尺宿撇了他一眼,玩味的笑了“哪能啊,夏少倾国倾城的,我那不是吓得,是惊艳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他看,上下打量着,挑剔的眼神,像是在买猪肉一样。目光最终定格在他双腿之间,那根软软的肉龙,正在沉睡着。男人最宝贝的就是这东西,所谓的命根子,无非是让男人的肉体欲望达到极致发挥的工具,当然排除了同性恋者,这东西最大的用处是繁衍后代。

    尺宿无声的叹息,无奈的摇头,眼睛还盯着姚夏修长的双腿之间。

    她这一声叹息,让姚夏急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她那是什么意思?嫌弃他的弟弟不好?或者说不够好?

    姚夏嗔了一句,“看够没?嫌不好你还看的过瘾!”

    尺宿呵呵的笑了,“啧啧,百看不厌呢!每次看见夏少这根巨龙的时候,都让奴家想起一个成语。”

    姚夏已经很久没见尺宿这样有兴致打趣了,便也兴致勃勃的,“什么成语?”

    尺宿又看了一眼他的男性,叹了口气,“铁杵磨成针!”

    姚夏瞪大了眼睛,悔的肠子都清了,他就多余问她那一句,现在好了,彻底被鄙视了,连同了他的姚二弟。不过他也欣慰了,这样才是尺宿,她恢复的很好,身心都是如此。笑看尘世,玩世,但是不遗世,这才是妖孽本性。

    他忽然痞笑,满面的不怀好意,“你这个小妖精!我让你试试这是铁杵还是针!”

    言罢,就将尺宿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放下她,他也压了上去,两个人一同在床上滚着。

    尺宿推他,“你干什么?”

    明知故问,是她先撩拨的他,他有了反应,还要问一句你干什么,活活气死个人。

    姚夏不慌不忙的答她,“这不是跟你讨论成语么?何谓铁杵!”

    尺宿瞪了他一眼,慵懒的伸个懒腰,“别闹了,去把衣服穿起来,裸奔也不害臊的!我给你录的那铃声,还真是对了!”

    姚夏支起身子看她,“也就你能免费看爷的身子,你这小妞,怎么不知道惜福呢?你可见我在旁人面前这样子?这待遇也就只有你一个才有!知足吧你!”

    说着姚夏捏她的鼻子,尺宿忙躲开,可不及他的辣手迅速,还是被捏了鼻子。尺宿扁着嘴颇为不屑的揉鼻子,“多新鲜啊!你在旁人面前脱光光我怎么看的到?我又没在现场,你又没现场直播的,谁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以前跟女人上床的时候,您还衣冠楚楚的!”

    “这一张利嘴呦!不过尺宿,我还真的就对你一个人这样。不管你信不信,旁人没这待遇,我口味挑的很!”姚夏唇边一抹微笑,恍若淡世梨花,清雅而纯净。

    尺宿抿着嘴唇,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太深,如同一潭深渊,一个不留神就能俘虏了你,让你深陷其中。而尺宿的眼睛,纯粹,她是极致的妖娆,反倒是变的纯粹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尺宿别开头去。姚夏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搬过来,唇也跟着吻了下去,手当然不会闲着,娴熟的挽上她的腰身,将尺宿提了起来,尺宿也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后背腾空了。

    手肆无忌惮的撩起了她的衬衫,衬衫下的她是不着寸缕的,他不急于进攻,只时快时慢的抚摸着。

    女人穿衬衫其实是很好看,尤其是尺宿现在。胸前的两,若隐若现的,两个凸起映衬着这白色的衬衫,真是意yín到了大明。加上那修长的腿,衬衫只盖住了她的大腿,若是不老实,还能看到她粉嫩的私处。

    全裸有时候,并没有半遮半掩来的勾人,大抵就是这个原理,有那么一的神秘感。

    尺宿这身子多久没经历过情事了?她是清汤淡水的将近两个月,对于追求快感的她,确实是个煎熬。不过,女人的欲望,到底是没有男人来的猛烈。姚夏身体的反应,比起尺宿来更加的快,更加的猛烈。她已经感觉到,双腿之间,有一个硬物着她,并且随着她身体的晃动摩擦,那物有变大的趋势。

    尺宿嘿嘿的笑了,娇俏可爱,还带了坏。她趁着姚夏失神,将舌头钻进他的嘴巴里去,纠缠住他的舌头,伴随着青涩的薄荷,抵死的缠绵起来。她吮吸着他,直把他融化,舌根都发麻。尺宿那条舌头,绝对是长了眼睛,活了一样,准确的找到他所有的敏感。

    渐渐的他的呼吸紊乱,皮肤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抱着她的力度也加大。尺宿慢慢的引导着,终于跨坐在他的腰上,变成了主导地位,姚夏半仰着躺在床上,她的吻,雨一样打在他的身上。

    尺宿知晓这男人的身体,从下巴开始吻起,慢慢的滑到了耳边,吹一口气,弄得他痒痒的,再一口咬上那耳垂,舌尖划过,紧接着双唇加紧了吮吸。姚夏骤然握紧了拳头,大腿根也加紧了,像是极力克制。

    尺宿呵呵的娇笑,将吻游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连串的深浅不一的咬痕。胸前的小小突起,也被她调戏了一番,舌尖卷住,不紧不慢的撕咬着。她的小屁股也不老实,坐在他的大腿上,还要来回的摇晃,摩擦他一直克制的欲望。

    “嗯……”他呻吟出来,性感低沉的。

    “努力叫!我就喜欢听你叫!”尺宿哈哈的笑着。

    姚夏眸子里全身情欲,抚摸着她的脸,“你流氓的样子,让我爱死了!”

    尺宿不说话,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下。

    当她的吻瞬间来到小腹的时候,姚夏的体内早就燃烧了,他在脑海里已经不知多少次的压倒她了。可实际行动上,还是没有。

    “尺宿,停吧,再亲下去,我真把持不住了。饶了我吧,就到这里。”他哑着嗓子哀求了,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欲,她那身体还未恢复好,医生说过,房事慎行。

    可尺宿不会就此作罢,难得听姚夏求饶,她心里高兴着呢。更何况,这男人与她算是有恩,她想跟他斯磨,共同寻找,肉体上的寄托,就如此的简单。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也知道自己这身体现在还不行,所以她一个劲儿的吻他,唇峰从小腹,滑到了他的大腿根部。

    脸颊摩擦着他的阳物,唇也有意的贴着它,手分开他的双腿,跪在他的双腿之间,弓着身子,趴在他的下身上,粉嫩的舌头探出一,顺着他的大腿根部滑到他阳物的尖部。

    “尺宿!”姚夏厉声喝止,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情欲跟理性挣扎着。可那呼吸的频率,说话的声音,早就出卖了他,这人欲火焚身了。

    尺宿噗嗤一声笑了,“怎么跟我强奸你一样?瞧瞧这纤纤玉手,还攥着床单呢?”

    “别玩了,我们吃饭去吧,这些天都是打营养针,你肯定嘴馋的,我给你做好吃的去。你想吃……”

    尺宿在他大腿根上掐了一下,讪笑着,“我想吃你!”

    言罢,就张开嘴,含住了他的男性,从尖部,慢慢的滑到了根部,唇齿并用着,有时候用嘴唇夹着,有时候银牙轻轻地咬着,快速的进出着。

    “嗯……尺宿……你这妖精……快……”他细碎不成句的呻吟着,被折磨到了大明,虽然她已经极力的配合着,让自己的频率加快,可这么一张小嘴,满足不了这男人长期以来的守身如玉。

    他躺在床上,全身紧绷着,尺宿跪在他的双腿之间,卖力演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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