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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意儿 31

    31

    这两人怎麽也来安德了?王师毅还记得当初在夏松镇隔格阁等他们俩的窘态,明明相约一同前来征讨赤目血魔,到了约定之日,却这是托付掌柜带话过来,说是不能前往了。龙腾小说 ltxsba.com

    既然有所胆怯,那眼下又何必前来呢?

    “王兄,我们还在说起,不知道为别事耽搁了半月时间,如今日夜兼程,能否赶上王兄。”黄平远历来与人和气,见王师毅停下脚步便凑了上来,解说一番,“没想到来到此处遇见王兄了──王兄可是在等我们?”

    王师毅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麽鼓起勇气又走上寻觅血魔的道路的,他只是看著脸上洋溢著欢喜的黄平远,想起那时独自一人离开隔格阁的场面──那般的孤寂与决绝,是他们料不到的。

    黄平远是兴卷山庄的人,与正道之首金岭派有些渊源,出入江湖频繁,加上人又活络,广交朋友,他游历京城一带时与王师毅碰见,拜做知交,同游大漠。而另一人宣勤言来自北方,身怀武学也不知出自何方,在大漠上与王师毅黄平远二人相遇,一出手,那造诣便教人震惊,不打不相识地成了朋友,虽不多话,但也是个侠肝义胆之人。三人相言甚欢,日子久了便谈及血魔之事,宣勤言说起自己有故人在血魔犯下的血案中丧生,群情激愤,当即敲定了隔格阁之约。

    谁知後来是那番结果。王师毅猜想这两人许是先前有些恐惧,但听说了王师毅一人上路的事情,也被激起血性,追了上来,眼下才在安德城遇见。

    只是……不过半月之间,王师毅顿觉物是人非。不说对血魔的踪迹只是捕风捉影,连他自己的身体都被驱尸鬼手这等邪魔Cāo控,受尽屈辱,前途生死未卜──这是黄平远与宣勤言二人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的。

    “不知王兄这些时日可还好。”宣勤言与他名字相反,不擅言辞,这麽淡薄的一句,也算是难得的关心了。王师毅被他这麽一问,心中百转千回,正愁如何解释,黄平远觉得街头人多挤得荒,凑过来说:“王兄,入城便听说有个江湖人士爱去的地方,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细细说说?”

    王师毅听黄平远说的地方,怎麽都像是他刚来安德时去的那家聚贤茶铺,心中不禁闹腾一阵──那里面的掌柜名叫韩赫,是韩家二少爷,而韩家老头子身边的管事,就是乐六,这个韩赫肯定跟乐六跟血魔有些牵连,而他那个广交江湖朋友的茶铺,八成也是邪门歪道的据。

    怪不得先前一到聚贤茶铺就听不见任何有关赤目血魔的议论……王师毅想著,宣勤言已经拗不过黄平远,随他向著聚贤茶铺去了。尽管这两人曾对他做过背信弃义之事,但王师毅心中还是担心得紧,在安德这座气氛诡秘的城中,这两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像他那样,走错一步终成恨。

    唯一庆幸的是,茶铺里不见那个韩赫的身影。或许是出去办事,或许是还在府中,总之王师毅自从刚到安德那一天,虽然每日都在韩府中度过,可从未再见韩赫一面。

    如今他自己断不能离开,但必须让黄平远宣勤言尽快逃离安德这地方,王师毅总觉得,一旦日落,为时已晚。

    茶铺里还是那般热闹,黄平远左右看看,那些人物确实带著江湖味道,说的事情也都是江湖上的轶闻,可是无论怎麽分辨都没有熟识的人,看神情就是有些纳闷。宣勤言端坐著环视一周,脸色没什麽变化,低头喝茶。王师毅不语,黄平远猜测情形一下急了,才问:“王兄,按理说你快我们半月,怎麽现在还在此地逗留?”

    王师毅知道会有这个问题,也事先备好说辞,旁顾左右,压低声音说:“血魔的线索至此断了。先前来此的几位友人也在安德没有了消息,我停留在此调查一番,可惜一直不见进展。”

    不论茶铺里坐著的都是些什麽货色,王师毅不能妄谈血魔之事,怕触了什麽霉头。

    黄平远颔首念叨原来如此,又忽地想起别事:“那王兄这些日子都住在城里客栈?我们方才问了,说那里已经客满了。”言下之意是若王兄有房间,不如挤一挤。

    这个王师毅倒没想到,顿了一下才说:“不,我寄住在一位友人家中……”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没想到不仔细考虑这话就成了矛盾。

    果然宣勤言发现了,淡然问:“不知王兄这位友人是否知道血魔线索,或是前去讨伐血魔的武林中人事情?”

    这一问让席间气氛胶著起来。宣勤言应该无甚恶意,但王师毅终究无法自圆其说;感受到坐在对面的黄平远试探的目光,王师毅觉得总要辩解一下,便开口道:“这位友人并不是江湖中人,所以……”

    勉强的借口还没说完,就听见茶铺的厅堂之上众人骚动了一阵,近旁的两桌还有人立起身来。这边三人被这样的骚动吸引过去,顺著众人的目光,就看见茶铺外面有一个人目不斜视地经过,而茶铺里的人看见,有的赞叹,有的讶异,有的干脆低声呼出“大小姐”三个字,浑身都是痴迷。

    远远看去,那个他们口中的“大小姐”,是位著红色衣装的高挑女子。王师毅没看分明,但从那步态与气度便知道肯定是个武学基底颇厚的丽人。一头乌发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盘起各色发髻,而是披散在肩上,衬著一张净白的脸孔,凛冽地从聚贤茶铺旁路过,惹来无数目光的追随。

    在安德这段时间,他怎麽没听说过这个“大小姐”?王师毅纳闷,偏又觉得熟悉,那人身上的气质,总是见过的,可又完全想不起是何人。

    “没想到安德这小地方还能出落这般美女!”黄平远不禁惊叹一句,眼神痴痴地还追著刚才闪过的残影。这句话被邻桌的人听见,转过来狠狠瞪黄平远一眼,似乎这位大小姐是神圣不得冒犯的人物。

    黄平远被瞪了赶紧转脸过来佯装与王师毅相谈,心中平静了片刻,却听宣勤言道:“安德乃是古都,人杰地灵,出此美人自然有道理。只不过……”他像是感觉出什麽异样,犹豫了一下才说,“刚才那位,明明应为男子。”

    一听这话,黄平远眼睛都快蹦出眼眶了,刚想惊呼,可又碍於店里人对那人的庇佑,压了下去,只瞪大眼睛以示惊异。

    王师毅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不过宣勤言向来看得极准,黄平远也是信了他才惊讶万分。

    若是男子……王师毅总觉得心里有什麽东西要被串联起来,揭示出一些事实,但正巧此时,原先那位“大小姐”走过的路上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谷角!

    谷角不像那个红衣人一样目不斜视,他特地向茶铺里张望,一下找到了王师毅的踪影。谷角对他笑笑,也不知是好意恶意,但王师毅看见那笑容在谷角的视线接触到他身边的黄平远与宣勤言时收了起来,眼神复杂地凝视了二人一会儿,扭头走了。

    被谷角这麽一看,王师毅xiōng口更像擂鼓一般。他想起身边二人的身份,也想起他们的目的,联系了谷角那眼神,还有乐六……

    息虫,玩具,有著武功的傀儡──这不摆明了都是送上门的“玩意儿”了麽?!

    王师毅心头颤了一阵,毕竟来到安德他就直面了友人的尸首,如今这两位无论是被谷角拿去试验培育出来的虫子,还是被乐六拿去Cāo控起来对付武林中人,都是王师毅不愿看到的。

    这,这不都是……王师毅还没想到用什麽词来形容,眼前就闪过方才经过不久的红衣丽人,心上诞出一种可能──

    那个雌雄莫辨的人物,不会就是他千觅万寻的赤目血魔吧!?

    玩意儿32

    发文时间: 1/11 2013

    “平远,勤言,听我说。”王师毅不敢细想下去,看两人还沉在先前红衣人带来的惊叹之中,猛地抓住黄平远的手腕,诚恳无比道,“现在还早,你们赶快出城,自南云山折回去,不要在此停留了!”

    不知王师毅为何如此,两人不解地对视,黄平远仿佛了然於xiōng,反手拉过王师毅的手腕,语带安抚地说:“王兄何必如此见外!起初是我二人不对,不能遵守与你的约定,可我等终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不必担心我等临阵脱逃,我与勤言下定决心与王兄同行,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不,不是如此……我不是要追究这些,你们切不可留在安德城里,听我一句劝,一旦拖到夜里,必有危险!”

    黄平远听了似乎不大高兴,正色道:“王兄,若上次的事情让你如此气恼,我与勤言已改过自新,此番讨伐血魔之心坚不可摧,你用此法激我们,也不会退缩半步!”说完还看向宣勤言,後者也了头,煞是坚定的模样。

    王师毅这回真是急了,这两个人怎麽不听劝告?确实,其中隐情,王师毅有太多不方便说的,不能以此例证……让他们快走,但这两人难道看不出他如此认真的劝告吗?

    毕竟还是年轻气盛。王师毅想想两三年前的自己,其实也是这副模样──不,不用两三年前,光说是来到安德遇上驱尸乐六之前,他似乎就是黄平远宣勤言一流,发起狠来什麽都不管不顾,只是咬著牙拼著尊严向前冲……

    怎麽说得好像如今他早没有了尊严一般?王师毅心中苦笑,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让这两个人离开安德──能挽救一个武林义士,总是好的。

    谁知道黄宣二人不能体会他心中的波澜,仍僵持著,好像王师毅再跟他们提起离开的事情就是不把他们当作朋友。

    “……请问两位侠士是不是前面来我们客栈询问空房间的?”这时耳边突然响起,王师毅觉得熟悉,抬头一看,一副客店小二打扮的少年,居然是乐六的徒弟,两齐。

    黄平远眼中顿时闪过一线希望,连忙应声。

    “方才有位客人退了房间,为两位腾出了地方,正让人打理著,若是两位没有找到别处,不如来小店一住吧。”两齐换了张面孔似的,跟平时在韩府里的神情全然不同,殷勤备至。

    两齐,或者说乐六,你们又在打什麽主意?王师毅不用多费心力就能猜到,但是,谷角那边的息虫,不是还没有消息麽?

    “好!我们马上过去,麻烦小兄弟替我们留住了!”黄平远像是得了救星一般,赶快要下房间,而後转过来说,“王兄,我们不叨扰你,先在客店住一晚,明日启程向南;若你觉得还能与我们一路,明日清晨在这茶铺相见!”

    语中带著绝断的意思,黄平远觉得王师毅劝他们逃回去的话,本来就是瞧不起他们,若真听从了,那男儿尊严荡然无存。二人拂袖而去,王师毅要起身追上去,准备就算不顾自己颜面,也要揭穿乐六两齐师徒的奸计;可刚要迈步,脚底下像是定住一般,怎麽也走动不了。

    ……乐六!你这是让我不要碍著你的好事,是麽?!王师毅提不起双脚,尴尬在聚贤茶铺中央,双目圆瞪,咬牙切齿;他不想再见到友人死後沦为玩具的尸首,更不想看见他们变成像他自己这般可悲的境地──明明活著,却无力主宰自己的一切。

    寸步难行,直直立在店中,王师毅挣动著,店里很快就有人看向他这边,一脸疑惑;王师毅怕惹来什麽麻烦,先坐下,时不时动动脚底,看有没有可能一时失去控制,好让他跑著出去追上两齐。

    可脚底迟迟不见动静。王师毅越想越急,手边有刀的话,真恨不得剁了两只脚,只用膝行。正急得面红耳赤之时,方才引黄平远与宣勤言去的两齐竟然回到茶铺,径直走到王师毅这边,带著莫名的笑容,坐下与他说话。

    那笑容,王师毅越看越觉得像是乐六。

    “王师毅,你可是在担心你那两个朋友?”两齐明知故问,掉他胃口。

    “乐六准备如何对他们?”王师毅看著两齐那表情,也冷下脸来。

    两齐笑他,笑他怎麽还不懂:“到师傅手上的,不就两个选择──想必你也听过。”

    他不仅听过,还被迫选了第三种。王师毅了解那两人,他们绝不会愿意做乐六徒弟,那麽必然会被变成所谓的玩具……失去生命!

    两齐看得出王师毅的担心,心中不知是窃喜还是什麽想法,漾在脸上,很是yīn险。

    “我也听师傅说过,你王师毅以後或许还算我两齐的师弟,我这个师兄可是好人做到底──给你个机会,让你去救他们,如何?”

    这话放在王师毅耳中,不大真切。救他们?不论乐六是什麽货色,你这个家夥绝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两齐打什麽主意,王师毅面露疑色。两齐知道他当然要怀疑,只说:“话不多说,你既然疑我,那我也没办法。师傅是让你过去看著,学著儿,说不定将来当他徒弟时还有用处,我不忍心想给你个机会,可你不要,那就算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话音刚落,王师毅的脚下虚浮起来,刚才如同被钉在地面上的感觉没有了。这下王师毅略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乐六远远地在Cāo控著他呢,还是乐六把这个权力给了两齐,由他掌管自己?

    玩意儿 33

    发文时间: 1/13 2013

    一路被拉著绕到城南一片民居後面的一块空地。王师毅初到此处,却总觉得周遭气味有些熟悉。

    两齐二话不说,拨开墙边的一丛衰草,将王师毅扳弄一番,塞到里面,好像是躲藏在其中一样。王师毅此时全身都没了力气,反抗不得,任他动作粗暴地摆布,咬牙切齿地问道:“方才那二人呢?!”

    “过会儿自然会到,你且等著。”两齐看他还要支吾出声,一手过来,在王师毅哑穴上,“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样子,会被师傅骂的啊!”

    以前在乐六面前,王师毅从未被穴位,总是乐六一挑指头,他那些感觉就荡然无存了。可两齐却用穴位对付他,心中一阵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

    “……啊,差忘了这个!”两齐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似乎什麽都没有,就这麽在王师毅身上掠过;王师毅似乎嗅到一些香气,可一转眼又没了,正猜想到底是什麽,“除一除你身上那股臭味──师傅要来了!”

    正说著,巷口那边传来人声──不是乐六,等走近了,王师毅从草缝中看见,是黄平远与宣勤言。

    “刚才我看见,那身影确实向这边来了!”黄平远说著,攥紧手中兵器,左右观察,“说不定正是血魔!”

    血魔?王师毅在安德城里半月,连血魔的影子都没见著,怎麽他们才来半日,就碰上了?

    王师毅猛地想起在茶铺看见的那个红衣人物──莫非血魔真是今日才来到安德,就被他们俩碰见了?

    王师毅藏身草中,那边两人都看不到,可两齐在外面悠然立著,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不是客店的……”黄平远看清两齐面孔,熟悉,手间便放松警惕,握著剑的手腕都垂了下来。

    正中两齐下怀。宣勤言眼尖,刚要提醒黄平远,就看两齐一抬手,走上空地的二人顿时手上兵器被人卸下,飞了几尺远;二人大惊,但反应也快,赶忙去抢那飞走的兵器,可惜快不过两齐,两人四脚,同时被掀离地面,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下可完了……王师毅不忍看,不出所料,他们俩这样倒在地上,等再爬起来的时候,身上就没有一件东西是自己的了。

    “……这……这是什麽?!”黄平远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弹,惊异无比,“明明……穴位……莫非是什麽药物!”

    宣勤言到底比他冷静,只看看两人身上状况,就说:“大概不是。这招数,可能不仅是定住我们……”

    像是应和他的话一般,两齐动了动手指,就看黄宣二人一齐甩了甩胳膊;两齐得了乐趣,还让他们走动起来。

    “当然不只是定住你们──这招数,是要Cāo纵你们的一举一动呢!”两齐看见黄平远惊愕地注视著自己运动起来的双足,得意地补充到。

    一副了然於xiōng的神情,宣勤言问了一句:“若说是驱尸鬼手,似乎不是你这年纪的──你是他徒弟?”

    见宣勤言直说他是乐六徒弟,两齐不知为何迸出些怒火,指尖一动,将宣勤言掀翻在地上。

    “算你知道我师傅名号!”两齐这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王师毅听著,也觉得奇怪。

    可不容他多想两齐的异处或是两位友人的处境,先前的来路上便走过了一个身影,还是那般深色的衣衫,衬著脸孔与双手,就算不是在黑夜里,也彷佛是那三块苍白的皮肤飘浮在空中般。

    乐六终於来了。王师毅这才发现,天色怎麽这麽快就泛起了薄红。

    “两齐,就是这两人?”乐六也不看四周,直直逼向被两齐束缚住的黄宣二人,一番打量。

    “正是!师傅,方才谷大夫去府上送给您的息虫拿到了麽?”两齐一见乐六,那脸上表情立马谄媚起来。

    乐六斜他一眼,这两齐未免管得宽了些。

    “拿是拿到了……不过,你准备让我用在这两人身上?”乐六慢慢地绕黄平远走了一圈,见两齐头称是,忽地抬起手来,“你眼光还不到……这个最多只能做个玩具,用完随手扔了,犯不著浪费宝贝。”

    只见黄平远被两齐挑飞的剑又升了起来──随著乐六手起,两齐一脸疑惑地抬起了胳膊,而那飞起的剑从黄平远後背直插进去,贯穿了心口。

    王师毅被了穴道,叫不出声。乐六Cāo纵起自己的徒弟,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生生地杀了他一个朋友,还用话讽他,视如虫豸般践踏上去。

    xiōng中翻腾一阵又一阵,不知怎麽样,才能指著乐六怒骂出来。

    “你找到的,你拿去玩吧。”乐六不屑,任xiōng口鲜血如注的黄平远倒在地上,转向了宣勤言。

    宣勤言很快从黄平远死去的事实中清醒过来,看向乐六:“驱尸鬼手?”

    “你倒明白──怎麽,想做我徒弟?”乐六又给他个选择,看来在乐六眼中,宣勤言要比黄平远强些。

    “呵呵……”宣勤言难得一笑,如今倒是对著乐六笑了,“恕难从命。”

    乐六也料想到这个回答,只是看看他,然後仿若自言自语,道:“你合适,不做徒弟,有的是用途。”

    宣勤言只知道驱尸鬼手的名号,可乐六究竟要做什麽,心里没底,一个不小心,眼神中便泄露出来,被乐六瞧了去。

    “看你抗得住,不如就在此处。”乐六说著,也不耽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王师毅远远看著,认出当初谷角拿来的息虫就装在这样的罐中。

    作家的话:

    玩意儿25章以後基本都修过,有的章修得很大,有的章是整理语言,也会扭转一些情节或者细节。

    玩意儿34

    发文时间: 1/15 2013

    “师傅,等一等,两齐有个请求。”看见乐六动作,两齐突然上前说道。

    乐六看他,算是准他说。

    “两齐想多跟师傅学学──这息虫的道理,能不能让两齐看得仔细些?”说完还笑笑,天真得紧。

    乐六怎麽不知道徒弟心思,也不多说:“东西你都带了,上,看得也清楚。”

    得了许可,两齐赶紧拿出东西,空地上顿时弥漫著一种微弱的香味。

    王师毅认得这香,去野外探险用过,名为“却却香”,是躲避隐藏的机关用的──他们驱尸的拿却却香能做什麽?

    正思量著,就看那边乐六捅破小罐上的油纸,如上次一样,指尖停在罐口,不知是……

    不,这次不一样……王师毅看著那边情况,瞪大了眼睛──乐六的手指停在罐口,上次什麽都没看见,可是现在,从他指尖垂下一道道白色的细线,乍看之下,状似透明,又好像有些实体,直直地落进蓝色罐子里。

    那细线……是什麽东西?!王师毅惊异,转念一想,自己先前也想过,乐六Cāo纵他,光凭“钩子”可不大管用,不知是什麽牵著钩子;现在上却却香,就能看得见,正是那种细线,如丝,却又不对。

    而且乐六手上的细线,不止那落入罐中的几根。他双手指尖都有些线,长得看不见尽头,绵延到这块空地以外,消失在街巷中,不知去向。

    不仅是乐六手上,王师毅发现这空地的空中大约两人高的地方也勾著一根根的线,错综复杂。

    莫非这安德城里四处都是这样的东西?王师毅不知那线的质地,更不明白乐六用了什麽办法能设下这种机关,连安德城里的人都看不清摸不著。

    难道……王师毅转动眼睛,发现他的身上,也连著许多这样的细线──这在平时,根本看不到,根本不会有感觉。

    借助却却香,宣勤言也看见了。他似乎并不惊讶,可能是听过驱尸鬼手的作法,只是此次乃头一回直接面对,对那线的模样还是露出异样的神色。

    “江湖上人人都说驱尸鬼手的手段诡谲,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宣勤言面上镇定,不知他心里如何,“是不是该呼声‘吾命休矣’,你们师徒心中会舒坦一些?”

    “不,这可不是寻常的办法。”乐六不说,两齐替他解释,说著手指还动了一动,“你的性命保得住,只不过,不再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就见宣勤言在两齐的Cāo控下,生硬地张开了嘴巴。还是如同王师毅那般,乐六将蓝色罐子里的息虫们倒了出来,放进了宣勤言的口中。

    王师毅听见渐渐响起的惨叫声,合上眼睛不愿再看;毕竟如此景象会让他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深知被奇异小虫占领身体的恐惧,以及其後种种……

    ……等一下,宣勤言与他并不完全相同。王师毅记得那些息虫进入他身体之前的一枚药引,还记得乐六说过,这种虫子要上下贯通,咬合在一起,才能将钩子在体内切实地挂住──宣勤言没有服下药引,息虫也只走了他的口部──不完全相同。

    若说前者,谷角也说过,那枚“药引”,其实是他研制出的一味药,能化解乐六的钩子,王师毅特殊,才给他用了,如今宣勤言自然没有;可这次乐六放息虫怎麽没有讲求上下一贯,只走口中,似乎就能把钩子都挂对了地方……

    或许是谷角新养出来的息虫与以前的不同──王师毅越想越觉得,无论乐六还是谷角,这些待在安德里的人都奇怪得很,别的武林人士都为修炼至高至纯的武功忙碌一世,这些人却专走旁门左道,捣鼓些奇怪的门道,还要赔上人命来试验。

    伴著那边宣勤言的声音,王师毅真不知自己对这些人的看法该是什麽样的。恨之入骨是无可厚非的,但这些人身上,那些疯狂而单纯的追求,是从他认识的江湖中人身上怎麽也找不到的。

    不论谷角,还是乐六……正想著,王师毅忽然察觉身上的经脉有些动静──怎麽,方才两齐了他的哑穴,这麽快就打通了?

    虽然声音还不怎麽清晰,但王师毅还是从嗓子里破碎地挤出了“勤言”二字。

    乐六听见了──他的任一感官都比常人敏锐。王师毅这才发现,两齐将他藏入草丛之时熏上的香,应该是能掩盖人身气味的──这分明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王师毅的存在。

    这麽做,不仅防著黄宣二人发现他,还把乐六也防了去──两齐先前说是乐六让王师毅来看著,不对,明明是两齐想让王师毅看见。

    将王师毅拖拉至此,也应该是两齐的主意……难道说,两齐的本领,已经越过了他师傅的水平,能截断乐六对人的掌控,Cāo纵起王师毅了?

    两齐这做法,乐六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不知道,那对黄平远对宣勤言惨下毒手之事也是……不,不论如何,那都是乐六……

    王师毅还没弄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身体忽地立起来,杵在草丛之间,直面了被息虫折磨却不能倒地翻滚的宣勤言──王师毅终究不忍,就要撇过脸去……

    就在转脸的一瞬,王师毅模糊地看见乐六的神情。不大记得以前那张面孔,只记得他一贯如是,没什麽变化;可这一次,王师毅觉得那面孔变了,不是嘴角也不是眼睑,而是一直藏得严实的瞳仁里的东西,突然而至,却不是转瞬即逝的。那就像是,属於人的神色……

    “回去。”乐六没给他猜度的机会,低声道出这两字。

    王师毅这才想起来眼下场面:黄平远尸骨未寒,宣勤言备受折磨,而始作俑者两齐,正将身子的半边藏在乐六後面,弯起嘴角,扯出比他师傅一度露出的更恶劣的笑容。

    可不论两齐如何,一杀一虐,下手的,终归是乐六。

    “乐六,杀我辱我随你的便,可你如今残杀我友,若再辱勤言,我王师毅必定让你追悔莫及!”王师毅抛下前面的种种思绪,捡回声音,一字一顿,凛然道。

    这回乐六的脸上再没有变动,乐六被他这一句又激成了寻常的乐六,挑动手上那些随著却却香的消散慢慢淡了下去的细线──那些线明明没有与王师毅连著,可他身上那些一样不知道连向何方的细线却跟著乐六动了──王师毅活动了手脚,就要离开。

    “……你放开!”对著饱受折磨的宣勤言,王师毅无法忍受自己被别人Cāo纵的窘态,不禁破口怒吼。但乐六不理会他的痛苦,仍旧说出那两个字:“回去。”

    王师毅不知道宣勤言後来怎麽样了,他背过身去,径直回了韩府。而後不知多久,他才能回忆起那时乐六的动作,不是往日的轻蔑众生,乐六挑动手指转动手腕甚至挥动了手肘,才勉强支使著王师毅离去…

    作家的话:

    同志们!!!今天仙五前传可以玩了啊!!!!

    作为一个被彻底剧透完的五代魔翳粉!!!!我只想说,制作组你们其实是以魔翳当主角但是迫於无奈所以才以正义视角来展开剧情的吧!!(你够了!)

    目前只开始了一,目测宝玉爹跟谢沧行有一腿啊!(喂喂!)

    玩意儿 35

    发文时间: 1/17 2013

    “两齐,”王师毅的背影从巷口消失了,乐六像是没听见那个正被息虫折磨著的男人的声音,放轻了语调说道,“你逾越了。”

    方才王师毅被乐六从草间拽出来,两齐心上便觉不好,可是不能挂在脸上;如今乐六提起,他心里慌了一阵,但很快又理直气壮:“两齐这是为师傅好。”

    乐六一听,转脸过来,不语,像是等著两齐解释。

    “师傅弄到一个新东西,自然觉得新奇些,多花了工夫。可是,半个月,师傅不觉得太长了吗?”没错,两齐就是嫉恨;若真只是一番玩弄折腾倒也还好,两齐还听说,等以後,师傅打算收这家夥为徒──到时师傅之於王师毅,师傅之於两齐,那还不知道如何比较。

    过去乐六遇上再称心的玩具,摆弄个十天,也就腻了;如今王师毅不比死人,乐六还找到了别的用途,一转眼就是半月,如今还在兴头上似的。乐六都做上了师傅,若还贪玩的话,徒弟就要替他管束管束了──两齐自觉想得周全,乐六一直喜欢那些乖顺的玩具,而王师毅这样的,乐六至今没有毁了,肯定是王师毅反抗得不够,惹不起乐六的脾气。

    两齐不过是“帮”著王师毅惹怒乐六,好让乐六断了他的联系,扔弃了去。

    但乐六似乎不这麽想……“你这麽说,至少说明心中还装著师傅。”乐六话一出口,两齐听著,知道乐六还是向著他的,赶忙要附和上去。

    “但你牢牢记著上次说的事。”乐六上次跟两齐说过,管好解药,不能让他的玩意儿看到,如今两齐这情况,叫他很是担心,“今日这般逾越,别让我看见第二回。”

    乐六的语调虽然没什麽变化,但两齐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直灌下来一般,一直被冰冻到脚跟上。

    ……都这样了,师傅怎麽还不想让那东西死了去……

    乐六不管两齐心中所想,余光扫到还在被息虫扰动、颤抖挣扎的宣勤言──刚才王师毅说过,这是他友人,真是有趣,竟能找到这儿来。

    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扔给脸色不好的两齐:“这人交给你了,等息虫静下来,带去上次让你打扫的那屋;若这人还抗著,给他一颗──再强韧的人,一颗便足够了。”

    两齐拿著瓷瓶看了看一旁的宣勤言,攥紧了些,幽幽地来了一句:“师傅,你不如用这个对付王师毅……”

    “我的玩意儿,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乐六扔下一句,脚下不停,直往府上去了。

    今日有人从城外回来,说有事情找乐六与谷角,便吩咐早早关了城门,不准放人进来,乐六负责掌著的那些“城里人”就也都早早回去“休息”了──夕阳刚上,乐六便没什麽事,在韩府门口顿了顿脚步,进去。

    前面赶走了王师毅,支使他回到韩府,回到屋里,也不许他动弹,只让他坐著。乐六一进屋,就看见王师毅通红著一双眼睛死盯著这边,就等他进来,进而是一段义正词严的怒斥。

    乐六看著那双眼睛,不语。

    “……你把勤言放在哪里?!”王师毅不畏,高声质问。

    乐六突然发现,不仅他的徒弟想著让王师毅死,连王师毅自己,这半月以来一直在考验他的耐心,如同自寻死路一般。

    “连息虫都还没死透,不必先替他安排去所。”乐六今天从谷角那里拿来了刚养成的息虫,心上正跃跃欲试;从那两人中选中了一个,虫子才钻进去,没见著什麽成效,就看到王师毅这副样子,为息虫、为新玩具兴奋起来的xiōng口霎时间像泄了气一样,索然无味。王师毅说那是他友人,友人算是什麽东西?居然让他的玩意儿对著他吼了,实属难得。

    王师毅虽是被他束缚在座椅上,但神情激愤得紧:“乐六,你这麽做还是人麽?!”

    乐六笑了,只是打量著王师毅。王师毅被他看得浑身寒毛直竖,若身体能动,说不定能向後退上一些,以防被乐六这样的笑波及,伤了一身。

    武林正道……没错,他的玩意儿是个武林正道。

    “说过的,我早不是人了。”乐六的嘴角越来越高,“不用管别的,人可不是什麽诚实的东西。”

    王师毅被他这样一说,定住了,神情复杂。

    “别看你在这里词严义正的样子,等到了男人床上,那就是个玩意儿。”这件事是乐六时常拿出来说给王师毅听的,只不过今天不同,至少乐六眼睛里藏匿著的东西,跟往常在床上说的不同。

    “胡说!那,那不都是你Cāo纵著……”王师毅平日里也反驳,可怎麽看都不比今日激动。

    “我牵著你,你就找到放肆的借口了?”乐六说得轻蔑。是个玩意儿就该乖乖地做好玩意儿,总硬著一张嘴,久了总让人生厌。

    “今天我要你试试看,没了控制,你到底是什麽样的货色。”乐六说著,三个指尖在空中勾勒了一番──那指尖刚落下,王师毅便觉得,整个屋子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作家的话:

    题外话

    仙五前传真心……百合和基佬并存啊……直男和直女真的存在吗!!

    玩意儿36

    发文时间: 1/19 2013

    看乐六手上的动作,王师毅起先不大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他日渐敏锐的知觉告诉他,乐六是消去了什麽,与平时完全不同了。

    ……是控制?乐六不再控制他了?王师毅难以相信,望著自己的身体,各处都动了动,没有阻碍。

    不多想乐六是为了什麽,王师毅头脑一热,回身就向门边跑去。不像过去那样,只能抵达门边,却怎麽也碰不到门上;这次王师毅不仅碰到了门,还将它重重地推开了。

    乐六说到做到,竟然没有用那些奇异的线牵扯起他来,更是放开对他的管束,给他自由……顾不上更多胡乱猜测,他猛地发现师文没有随身带走,足尖犹豫了一下──可正是这麽犹豫的一下,他再没多少机会了。

    ──乐六瞬间立在了门口,挡住了王师毅的去路。

    王师毅没想到乐六会阻挡自己。手上拿不到师文,他只好一拳挥过去,可是,竟被对方著实地接住了。

    “我只是平时不大愿意动手而已。”乐六说著挑了挑眉毛,“若你想比试,那我奉陪。”

    王师毅记得煌镜宸提起过,乐六的武功心法都不是煌镜宸掌握得了的;如今两人没了束缚动起手来,王师毅总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胜算。

    可一转眼,王师毅的手臂就被擒住,弯折到了後面,那被降服的速度,快至极。

    乐六说是现在不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但王师毅看著眼下情况就觉得不信──怎麽著都会被乐六抓住,怎麽看都不像公平之斗。

    乐六不是力大,而是掌间力量像是紧密相连一般,一掌绵延出无数的掌,一个接著一个地打在王师毅身上,一人之力化为无数人之力,以多欺少,若没有别的帮助,自然没有办法。王师毅看不出他的掌间有什麽异处,只是默默观察,但也不能有所得;不一会儿,王师毅就觉得撑不住,一人怎麽对得过无数人的围攻──不公,可确实是与乐六没了束缚的一对一较量,王师毅也挑不出毛病。

    只是,不能束手就擒!

    王师毅抗著,觉得拳脚间优势全无,便边伺机突破,边退向屋里,假作不在意,其实目标是取得师文。但乐六不是傻子,王师毅脚下轨迹明显,目标也明确,他要将王师毅往屋里另一个的角落里领,那里不仅离门较近,而且没有师文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乐六要实践自己先前说的话──要让王师毅认清自己的作用。

    玩意儿,就该是个玩意儿,伺候好主人,陪主人玩乐,其余的时间就乖乖待著,也不用出去了。这麽看来,还是乐六的错误,若真想要这个玩意儿,那就不该给他出去转转的机会。

    乐六心软了,才有今天这回事情;只是现在应该好好惩罚一番,才有日後的舒坦。

    不多会儿,势弱不敌的王师毅便被乐六推在床上;屁股一挨著床铺,王师毅赶紧翻身起来,但赶不上乐六速度,被人跨坐在腰间,死死定住。

    乐六履行承诺,没有动用自己惯常的那些手段,可王师毅还是逃不出去,不论怎麽奋力挣扎,都逃不出去。

    这时乐六伸手过去了……王师毅就觉被那手指拂过的下身刹那间激动起来,跟著那惹动周围肌肤的手指一起跳动,顷刻间便败下阵来。

    “你看,就是这样的反应──我今天没有牵扯著你的行动,你看到的都与我无关,知道麽?”乐六边说边揭开王师毅衣裤,要直接触上皮肉。

    王师毅痛恨眼下情况,怎麽就拗不过乐六的力量?他看那乐六的身材,以及苍白的肤色下面藏著的肌肉,为何一到乐六手里就是敌不过?不管是被钩子挂著还是如今被放开来──毫无理由,至少王师毅想不出来,以河沙门的功力,别的不说,与乐六这样的男子对抗该是有些办法的……

    只要乐六的手指一上来,一切都不一样了。半个多月,那手指对王师毅来说已甚是熟悉,可每次触碰上来,又像是陌生的,完全不知道它们下一刻会到达哪里,会做些什麽。每日的手指就像是新的东西,每日的乐六也像是新的人物,王师毅适应不了,也不该去适应这种事情。

    轻细的触动,为的都是随之而来的粗暴的占有。只要王师毅还清醒,他便会记得乐六那一次次撞击的深浅和力度,不一样,跟手指似的,每次都不一样。被乐六困在床上,每一刻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担惊受怕,天知道乐六想出来的法子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所以王师毅迫切地想得到乐六那种残酷的解药,想逃脱出去。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这般对待,更何况乐六的手段,都不是对待活人的。

    可是逃不出去。乐六用钩子挂住了他,他逃不出去。

    ……今天,乐六要让这些成为藉口,乐六要他不受控制却也不能逃走,像是逼他承认自己生来便是供人捣弄的玩意儿一般,用那些王师毅熟悉又陌生的办法降服他。

    王师毅怎麽都不会乐意。

    作家的话:

    【作家专用题外话】

    这次仙五前传真心是……百合比基佬还强大……跪地了

    看见了皇甫大小姐(大雾),被萌翻了,不过他跟五代里的皇甫先生真心不是同一个人啊!

    玩意儿37

    发文时间: 1/19 2013

    但是,凡是乐六作出的,从来都不会由得别人乐不乐意。今日的事情,乐六钳制著王师毅的腰部重地,虽然多了些挣扎,但也不会打扰他的兴趣。乐六褪光碍事的衣服,手掌上还残留著方才与王师毅对掌时的感觉──连绵不绝的,一只手,仿若无数只手,紧紧地贴在王师毅身体的每个角落,黏在皮肤上,时刻不停。

    王师毅沉下心来,就看著自己的身体泛出鲜豔的色彩,可怎麽也制止不了。被反复折磨过的後庭比脑袋有记性,找准机会就要向另一个主人谄媚起来,王师毅以此为耻,但他也知道,越是管束,它就闹得越厉害,而且不论平时还是今日,它都不曾领受乐六的命令,它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是王师毅的。

    只是,此时的乐六不像往常,没有平日那种带著冲冲怒气只是要宣告主人权力的举动,而是在王师毅身上兜著圈子,就是不达目的。

    王师毅迷茫了许久,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蒙著浅淡白雾的眼睛张开看他,乐六的眼神挂在他身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乐六在笑,特别是意识到王师毅的目光之後,笑得更深了。

    “你看,我明明没有制约你的动作,可你连反抗都没有了。”

    经他明,王师毅才发现,两人僵持缠斗时他还有些抗拒的动作,如今真的什麽都没有了。

    王师毅想扭转这种局面,抬起手就要朝乐六那边呼扇过去;可手抬到半空中就不像是自己的,别说是攻击乐六,就算是要到达乐六那边,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他的身体早被情欲拖入水中,渐渐沉潜,一陷入水底的泥泞,动弹不得。

    ……乐六,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王师毅设想,乐六或许是从谷角那里拿来了什麽秘药──尽管乐六总说自己讨厌这种东西──或许是嘴上说说不掌控他的身体实际上还是做了手脚,总之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反应,绝对不该是他王师毅的。

    这时乐六还觉得羞辱他不够,手指转到他身後,自股缝中细细摩挲过去,好像找不到入口一样,故意反复绕著道,就是不去触及穴口的皱褶。面对这般折磨,王师毅狠狠地在唇上咬下去,湿淋淋的血流淌到下巴就快干涸了,但它还是被乐六发现,伸手过来,仿佛是要轻柔地抹去那些血迹……

    那手指刚撩拨起嘴唇间痒意阵阵的龟裂处,就失了轻柔的错觉,掰开王师毅的牙齿,冲进口中,搅动舌下的津液。

    乐六知道王师毅身上什麽地方喜欢如何被对待,那些地方都习惯了他带著怒火般的侵占;可眼下王师毅的怒火令他的心情很不错,只霸著处处地盘,尽情而细致地玩弄。

    “我今晚可锁不住你的声音。”乐六凑近了,低语就像一条湿热的舌头,钻进王师毅的耳道,“若再被我看见你咬著嘴,我就干脆帮你把嘴唇割了,省事儿。”

    如此威胁,王师毅不是害怕,而是耐不住,自然动了动腰身,想甩脱乐六那种低哑声音的纠缠。这样一动,他是忘了乐六还有只手停在他下面,一张一合的入口无意中刮过指尖,极其恐怖的细密感觉,王师毅一个激灵,没控制住,後穴就恬不知耻地包住那个指尖,像在舔弄什麽甜蜜的小食一般,还不舍得一口气吞掉。

    “……可恶……”这回没等乐六嘲弄过来,王师毅先觉得脸上挂不住,嘴里还含著乐六的手指,挤出两个音。

    “不必我提醒,你知道的,无论何时,身体都饿得厉害──真不知道是怎麽生的。”乐六像是觉得他还会说出更多的话来一般,又将手指从他口里拿了出来,等著他羞耻的声音。

    王师毅不愿让他如意。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床上在这男人身下时他总是一阵混乱紧接著一阵迷乱,这种敏感这种触觉这种身体里的骚动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遇见了驱尸乐六以後才变成了这样,王师毅不得不承认,他早就不认识自己了,或许这就是乐六的目的,让他忘却了自己本应是甚麽模样,进而给他重新塑造一个王师毅,一个玩意儿。

    什麽不愿意让乐六如愿以偿,什麽怎麽样都不会乐意,王师毅其实心里知道,只要磨得时间久了,他必定要被乐六征服去的,没准乐六还想让他清楚,不光是乐六,就算他是遇上了别的男人,这副身体也会如此反应。

    摆弄他的身体大约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特别是见他一脸窘态却还要向人索求的时候,王师毅看不见自己,但能看见乐六的神情,可怕的笑,像是要将他整个身体都拆吃入腹一般,丝毫不顾剩下一怀念过去的东西;乐六就带著这样令人恐惧又欢欣鼓舞的笑容,持续那一个接著一个的恶戏。

    今天乐六似乎是想狠命地玩他一把,王师毅管不住身体,脑袋里一片眩晕,只觉得肯定要拖得很长很长,拖到眼睛开开合合之间,就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这玩意儿想要什麽。”乐六保持著手指与王师毅後庭的距离,只等著王师毅一地靠近,“每次看你那眼神,都觉得你一逮到机会,绝对会拼命逃离此处……可是,只要有人碰你,你就想赖在这里,要多贪婪就有多贪婪……王师毅,你究竟是怎麽生的,为什麽这般毛病?”

    真的是不愿听乐六说这些事了,王师毅被身後的焦躁搅得恨不得抓过乐六的手指直接按进去。他大约知道乐六想听些什麽东西,可满足了这个家夥,他绝对会後悔一辈子的。

    但……

    与乐六指尖戏耍的小嘴又是一阵不满的抽搐,王师毅眼前白了一阵子,刚开始恢复,又看见乐六带著戏谑的神情。

    ……不行……太折磨人了……不行了……

    “……求,求你……”王师毅憋了半天的话,等到此时,简简单单便蹦了出来,“……放过我……求你……”

    王师毅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他就看著眼前的乐六僵了一僵,不明就里。

    不过,好在乐六的手指总算是停了。

    王师毅希望乐六能放过他,不论是现在,还是平日里那些对待人偶一般的练习;有时後,他不是希望从乐六那里弄到解药与谷角的药引中和逃脱这里,而是希望有种比这些药都快的东西,只要吞下,就能抛下生命,再也不要思考别的事情。

    但谷角不会给他,乐六更不会。王师毅还没停下歇上几口气,下体猛地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原来乐六没有耐心继续戏耍,将肉刃直直地埋进王师毅的身体里去,就这麽抽送起来。

    半个多月以来,身後的伤口愈合得快,撕裂得也快;疼痛对王师毅来说不是问题,可身体与心中的煎熬,实在是令他不堪忍受。

    驱尸乐六,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乐……你,不如……快杀,杀了我……乐六……”破碎得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王师毅怎麽听都是哑的,好像那声音从来没正常过似的。

    他是真的不想如此下去了。

    “……好,如你所愿,”乐六略停了停,才应声道,“待到明日,我就断了你我联系……”

    乐六说完,又顿住了,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惊到一般。王师毅勉强撑起眼睑,就看见下身动作不停的乐六脸上不再悠然,有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和自暴自弃般的诅咒。王师毅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乐六的视线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不仅是此时此刻,不仅是在这狭窄的床榻之间,平日里那垂下的眼帘後面藏著的视线,似乎也是一直盘桓在这里的。

    王师毅明白,一定是他受不住了,又有了错觉。

    “待到明日……”乐六又念了一遍,念得教人觉得其中的每个字都是如许宝贵之物,舍不得再给别人看第二眼。

    确实宝贵,王师毅藉著最後的明晰想了想。待到明日,乐六就愿意拿来断他们联系的解药,到时候,他就是真的自由了。

    作家的话:

    今天二更~~

    玩意儿38

    发文时间: 1/20 2013

    “你这人真有趣,身体是好,不管怎麽折腾,这麽快就醒得过来。”听在耳中有些yīn阳怪气的声音,王师毅有时觉得像极了乐六,但乐六又不同,乐六的声音,多少已经习惯,而眼前这个,是两齐。

    两齐到底是什麽居心,王师毅也猜想过,不管怎麽样,总之有些嫉恨,想置他於死地。王师毅觉得有些好处,只要两齐不要想出别的办法杀害他,而是拿他们惯常的方法,用药断开联系。

    不过,若真是嫉恨,不论什麽目的,两齐也应该不会想让王师毅留在乐六身边──如若不断联系而只是成了死人,乐六说不定会把他当作玩具,那两齐此举就没有意义了。

    王师毅真不懂这些驱尸人的思路,也就不搭理他,且看他要如何。

    “王师毅,‘玩意儿’,不知你自己作何感想,莫非你也觉得被男人玩弄很爽快,是麽?”两齐笑得有些乐六的影子,王师毅眼前还有些模糊,看著像昨夜那种种侮辱的延续一样,半天发不出反驳的声音。

    “我都看不下去了,”两齐说著,略坐正,一副认真郑重的模样,“不如,我帮你逃出去,如何?”

    这人在打什麽主意?怎麽说得像是真心诚意要帮助王师毅一般?两齐他能有什麽办法?

    乐六在安德城里似乎不止两齐一个徒弟,可只有这一人被允许进到乐六的房间来,也只有这一个能够替乐六坐上那张门边的太师椅,必定是他最为器重的徒弟,平日里行事自然骄傲些。不知道王师毅是哪里得罪了两齐,要让人想办法将他赶出安德。

    “……怎麽逃出去?”王师毅开口,喉咙撕裂一般的声音,但表现出来的是浓浓的兴趣。

    两齐右手一翻,拿出一个纸包,在王师毅面前晃了晃:“只要服下这药,就能解了你与我师傅的联系,然後我有个办法能送你出去。”

    王师毅一听,明白了,两齐是不知道王师毅对乐六作何想法,以防万一,要骗他吃下那致命的解药。不过这正是王师毅求之不得的,看著那药眼睛里尽是光彩,想著谷角埋下的药引就等著跟这解药撞到一处,消解那些体内的钩子,王师毅差藏不住喜悦。

    但他不能这麽直接,不能让两齐察觉其中的蹊跷;目光黯淡下来,因为他相信,以两齐的嫉恨,不论王师毅是否同意服药,两齐都能逼他吃下去。

    “怎麽,你不信我?”两齐看他眼色,果然会错了意思,“昨天我能越过我师傅Cāo纵你,你也该知晓我的本事,我绝对能让师傅再动不了你。”

    王师毅就要两齐这种表现,锲而不舍,他才有胜算。

    “……是乐六让你来的吧?”不顾两齐苦心经营的谎言,王师毅一语破。

    两齐大约是没想过王师毅知道那解药是可以药死活人的,脸上神情收不住,愣神片刻,显然是在思索下一步如何。

    “……看来你晓得了。”两齐yīn沈下来,死死盯住王师毅一片淡然的脸,语气有些狠恶,“那我也不必跟你绕圈子,我要你王师毅死个干干净净,再也扰不到我师傅!”

    不是乐六的主意,又是两齐的擅作主张。王师毅想起昨天乐六跟他说过,那句“待到明日”,明明乐六也是要他死要断他们联系的,但为何乐六今天离开屋子的时候没有直接这麽做?

    为何不干脆一些,反而要被别人抢了先?

    对,乐六今天到了白日里居然不在。是去哪儿了?乐六白天不在房中,必定是有什麽急事……王师毅心里乱七八糟地想到这些事情上面,没有个目的,等转回来时又是那句──

    乐六,你既然要我死,为何要让别人抢了先?

    两齐刚才说什麽来著?“再也扰不到师傅”?扰什麽扰,他王师毅就是个乖顺的玩意儿,不论乐六用不用那些线啊钩啊,他都乖顺极了,乐六对他不过是对虫豸般,泄气泄欲,连要以他来对抗武林众人的想法都没有实践……扰什麽扰?!

    自作多情。两齐的嫉恨,本没有来处。王师毅一副认命般的神色,两齐看在眼里,怒火中烧,打开手中纸包,嘴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师傅过去对任何尸首都没挂在身边超过十日,如今你不过是个活物,也许确有些意思,但再怎麽说也只是个‘玩意儿’……我就没见过师傅这麽上心过!”

    王师毅听著,权当笑话;好像自己一旦认真听进去,自作多情的人就不止是两齐,还有他自己了。

    “你说师傅要玩种种把戏,练练手脚,都没大问题,可以前都没见过师傅用这些办法玩……我就不信你这种男子浑身都是媚功,专拣男人戏弄──没有男人会像你这样,看著别人在自己身上耸动还会得意的。”

    越说越像笑话,王师毅听著那不堪入耳的数落,似乎比乐六说出的还好些,大约是时机不同,相同的东西听著就是有不同的感觉。

    “据说你也是来找二爷麻烦的,师傅竟敢留你在韩府,摆明了是从二爷那里讨没趣,我搬出二爷都没能撼动他──王师毅,你怎麽是这样的祸害?!”两齐说著,纸包抖开,里面都是黑色的药末,也看不出与寻常东西有什麽不同。

    王师毅从小在河沙门里惹事,也没被说成是祸害,不想如今到了安德到了赤目血魔的巢穴之中,却成了祸害。

    要是真能成了这些邪魔的祸害,说明我还有价值……王师毅想著想著,也不管那伸向他口边的解药,渐渐琢磨起两齐的话来──“二爷”?也就是说,那韩家老二就是乐六的主子,所谓的赤目血魔?

    乐六早上走时,大约带上了控制王师毅的线,现在他又不能自行动弹了──也好,被束缚著也好,否则自己能动了,假作反抗中被两齐看到些破绽,可就毁了。

    “王师毅,你就好好地去吧,”两齐说著,酸涩的药末已经撒在王师毅的舌上,“两齐跟你没什麽仇怨,只是为我师傅好罢了。”

    王师毅想那粉末平时肯定是撒在尸首身上的,如今改为内服,味道不好。两齐一股脑地倒进来,再灌水,也不管这药能不能切实地到达体内每一处。王师毅呛著,两齐满意地看药末被全数冲了进去,从床边一跃而起。

    “再不用多久,你就解脱了。”两齐边说边後退,像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用谢我,你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後来也是被乐六挑中的,跟我没有多少关系。”

    这两齐也奇怪,他这麽做,要是没有谷角下的药引,王师毅断了联系就死在这儿,他难道不怕乐六怪罪他自作主张麽?

    “……等乐六来了,你倒是怎麽办?”王师毅这麽问了一句,两齐脚下停住,好像王师毅才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人一般望著他。

    “你昨天没有见识过麽?我绝对能跟乐六抗衡了!”

    这就是两齐给他解药的理由?不知该如何评价,王师毅任由他去。而那药末波及到的地方已经传来阵阵热辣的痛,像是要撕裂五脏六腑一般……

    作家的话:

    总算是弄到解药了!!

    玩意儿39

    发文时间: 1/21 2013

    “这两天你不厌其烦地找我,到底为什麽事?”乐六看著对面那人,脸孔又与昨天不同了,并不好奇,只是不耐,“安德城里要我管的事情多的是,还都是你定下的──别再烦我。”

    宫寒飞出去多日,是昨天回来的。当时就听城里到处都在说“大小姐”,乐六算了算日子,是该回来了,要是不赶紧找谷角拿药补上,今日宫寒飞必定没有力气起来。

    眼前这个宫寒飞,看上去就是位三十多岁的普通男子,在安德城里有个名字,叫韩赫,是韩得元家的二爷;但宫寒飞这名字上面还有另一个身份,江湖上都知道的“赤目血魔”,说的就是他,只不过血魔犯下的事情,他从未用“韩赫”的面孔,而是另有一种脸面──不是易容,只是此人会变脸。

    这都是因为宫寒飞修练的武功,不过乐六对此兴趣不大;想想当初怎麽走到宫寒飞身边来,乐六都模糊了,大约是看见立在众多尸身之间的宫寒飞才想起,或许跟著此人,就不愁玩具的多少了。

    果然,送上门来的人简直源源不断。乐六心里高兴,乐趣多得是。

    而且还找到了独特的玩意儿。

    据说宫寒飞每次从那张美得不像男子的面孔变回来的时候身体最为虚弱,现在就是。乐六曾经想过,要是这种时候与他动手,胜的人会不会是乐六。但宫寒飞有谷角撑腰,不想给人留下一线破绽,就用著那些虎狼之药,连身体都顾不上。

    自从最近有人把乐六收了个玩意儿放在韩府里的事情说与宫寒飞听,麻烦就多了起来。起初乐六只是觉得,宫寒飞不喜欢自己府上有个这样的东西,叫他扔出去,但後来看看不大对头,宫寒飞应是安德城里最懂得忍耐的家夥,他容不下玩意儿,肯定是有原因的。

    乐六不怕宫寒飞找他麻烦,可要是宫寒飞脾气上来擅自动他的东西,他可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老六,我听谷角说,息虫他又弄出来一些,你拿去试了?”宫寒飞开口也没提王师毅,只说昨天从谷角那里听来的事情。

    “试了。看来还不错。”那人叫什麽名字?乐六不大清楚,只记得对驱尸的门道似乎有些慧根,不错,最近总是能抓到这样的人,以後摆弄腻了,不愁没有徒弟帮忙。

    宫寒飞听他答话,不多说,只盯著他看。乐六总觉得宫寒飞一用那种眼神看人是在盘算什麽勾当,不大舒服。

    “Cāo纵活人武功的事情,如何了?”宫寒飞又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他每次找来乐六,问的都是这样的问题。

    “正准备用这人试试,反正你也不急。”乐六嘴上这麽说,但心里想宫寒飞若真是著急,那就一道命令下来,不要只是问询。

    得了乐六这个回答,宫寒飞眉间舒展,像是把话头引向了他所要的方向,看那神情,就差皎洁一笑了。

    “你手上不是早有了一个,半个多月了,怎麽没试?”宫寒飞绕来绕去果然还是想说玩意儿;乐六刚想驳他,宫寒飞又说,“别告诉我是因为过去没有其他息虫,怕手上这个死了浪费了宝物。”

    没错,他就想这麽说,因为他就是这麽想的。乐六理直气壮,可到了宫寒飞那里,好像很好笑似的。

    “老六,这韩府,这安德,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没用的东西,还是早扔了吧。”

    宫寒飞现在找乐六,为的不都是这样的事情麽?乐六想不理会他,但宫寒飞不允,还是纠缠上来。

    “这是什麽表情?乐六,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人!”

    乐六想了想,他要是总不说事儿,难保宫寒飞不会随意行动,不如先跟他说个清楚明白。

    “宫寒飞,我招呼打在前面,别想随便切断我跟那玩意儿的联系──没我的许可,这家夥可不能得了解脱!”乐六话说得狠,狠得让宫寒飞暂且没了声音,狠得让他自己听了,都愣了一阵,进而想起昨晚上跟王师毅说起的话。

    好像一时没注意,他答应王师毅等今日到了,就切断他们俩的联系,给他个痛快。可今日到了,乐六又想忘了那些话,仍旧把王师毅锁在那里。

    凭什麽要给玩意儿那种承诺?乐六想起就浑身不对劲,那样疯狂的话都说得出来,失去了理智,就仿佛失去了一切。

    ……不过,说的是“待到明日”……对,就是“待到明日”,待到明日,再断掉联系……

    宫寒飞听了他的话,摇著头想说什麽,但刚张开嘴,就停住了,垂眼细细辨明。

    “老六,你不觉得有些不对麽?”宫寒飞一向警惕,提醒他。

    乐六不知他指何事,下意识地动了动指尖,明白了其中含义。

    ……什麽时候的事?!

    乐六随身带著联系王师毅的那些细线,可现在一试,钩子已经不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谁取下的钩子?谁敢擅自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宫寒飞看他脸色也知道情况不对,还没出声猜测,这韩府里厅堂的大门便被撞开了。

    是王师毅!

    回头看看,乐六心里yīn沈下来──本该在床上好好躺著的王师毅如今怎麽握著他那把大刀师文,浑身杀气地冲进韩府的厅堂里来?

    作家的话:

    今天加班……晚了……

    感谢XWAY032的南瓜浓汤!!加完班看到好温暖啊!!=3=

    玩意儿40

    发文时间: 1/23 2013

    谁给他解药?!眼看著王师毅大步进来,乐六也没想起别的,满心就这麽个问题。极有可能是宫寒飞这边为了诱引他离开而下的手,也有可能是……

    不过,为什麽王师毅被断了联系还能这样活蹦乱跳,拿著大刀冲过来、目光逼人像是了结了他们一般……乐六没时间推断清楚,随著王师毅的逼近,他首先想起,自己身後的是宫寒飞,不管是否真是此人暗中掺和,一旦遇险,他还是要帮的,更何况现在的宫寒飞正是虚弱的时候。

    可惜就是前面犹豫的那会儿,他就没有展开防御的时机了。乐六眼看王师毅的眼神越过自己直勾勾地挂在宫寒飞身上,心想不能耽搁,便直接挡在了王师毅的前路上──这一刀下来,还真是痛极。

    凡是见过王师毅的人都会被他身後那柄师文吸引,乐六倒是没多注意过,只觉得沉得碍事;这下真砍在他身上,可算是清楚了。江湖上常说的“师文”,果然有名有实,威力无穷。

    王师毅服下两齐给的解药,痛了一刻,身上便有些知觉,手脚动动就毫无牵制地下了床。虽然前夜的折磨还留下了一身酸痛,但事不宜迟,先走为妙。

    恰在此时,王师毅又想起,此次来到安德,为的到底是什麽。

    赤目血魔。王师毅记得来前对自己许下的誓言,此行若不见著血魔,必将死不瞑目。两齐前面说的话王师毅明白了,那日在聚贤茶铺,出来迎客的韩赫,便是血魔──见算是见过了,论起誓言,也能算是完成了,可王师毅不是那般胆小之辈,若眼睁睁地看著血魔在安德横行而不动声色地逃离出去……他做不到!

    更何况,为了剿灭赤目血魔,前前後後那麽多武林旧识丧生於此……

    一想到这里,王师毅便觉得,即使有万般困难,也值得一试。大不了赔上命去,他从来不怕这个。

    等摸到韩府大厅,王师毅发现,那里不仅有那个韩赫,还有乐六。不知为何脚下顿了顿,竟然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血魔的妖术,名不虚传。王师毅没机会多想,破门而入,径直向上座那男子奔去,也不看乐六,挥起师文就是一刀……

    然而刀却砍在了乐六身上。王师毅知道乐六为血魔做事,可凭他对乐六性子的了解,舍身救主的事情,不是他能做得出的,怎麽眼下他就能跳到自己面前,挡下那对寻常人来说致命的一刀呢?

    王师毅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更惊人的场面震住──师文是从乐六颈侧斜劈下来的,刀痕划过的地方,处处要害;但这麽快这麽猛的刀法,在乐六身上只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外面衣服撕裂,里面血肉绽开,但伤口却没有血喷出来。

    怎麽回事?王师毅看著眼前画面,怎麽都不会是人体上能有的反应。

    怎麽都不见血流出来?!分明都是要紧之地,若换做别人,这会儿必定血流成河了!

    ……乐六你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王师毅此时都忘了血魔就端坐在後面,死盯著乐六的伤口,没了初衷。

    他不禁想起乐六曾说过的话,那时他还当是胡言,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有些根据。

    “……我,还算得了人?”

    乐六不是常人,那是怪物,是妖物,明明身体里饱含鲜血,可连一都流不出来。

    “老六,你把你那玩意儿吓唬住了。”一阵死一般的静默後,响起的是後面那人的声音──王师毅这才想起,血魔还坐在那里。

    可他自己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乐六也看到了王师毅的眼神。谁第一次见都会露出那般神情,驱尸乐六,如他们所想,就是个怪物。

    被王师毅砍的这一刀,身上痛得厉害,虽然乐六懒得回想起过去,但也知道,过去从未这麽痛过。王师毅在看他,王师毅在看他的伤口,到现在血还没流出来的伤口,乐六从那目光里读到的惊惧,好像以前无论怎麽对待他怎麽羞辱他都不曾见过,连当初把息虫塞进他身体的时候都没有过。

    乐六有好奇,到底怎麽了,能把他那好像无所畏惧的玩意儿吓成这样。於是垂眼看看下面──血倒是要出来了,只不过,黏稠得像是坚硬的东西,组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跟一串串珠子似的,从巨大的伤口里坠了出来,牵牵扯扯的。

    这就是他的血的模样,乐六早看惯了,可是王师毅不会看得惯。

    “你能不能处理一下?等会儿味道大了,整个韩府都能闻到,不舒服。”虽然伤口里的血不会喷出来,但血的腥气早就飘散开来,在厅堂里弥漫著,宫寒飞皱了皱眉头。

    王师毅听见这话似乎也终於察觉了血腥,手脚动了动,总算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宫寒飞看见王师毅的动静,只说了一声“那玩意儿我替你看管著”,手上没有动作,原先僵立在那里的王师毅就俯身倒下,趴在地上,师文也从手里滑了出来。

    明明已经与乐六没有联系没有钩子,可王师毅没受到外力就这样倒在地上。王师毅惊疑,先是猜测是不是两齐骗他,後来又想起是不是谷角骗他,可仔细感觉才发现并不相同──乐六Cāo控他时,他能感觉到外力牵引,可这一回什麽力量都没有,是他自己身体里撑不住了,是他自己手指没了力气,松开了师文。

    这……难道是赤目血魔的力量?王师毅一触及地面就感到下巴累得怎麽都抬不起来,跟地面粘住了一般,只能看见乐六的双脚,以及……从乐六伤口里淌出来的“血”。

    那根本不是血!虽然带著味道,但不像血会流动。那些东西湿嗒嗒地聚在一起,像是一块完整的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似乎都是坚硬的。王师毅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就只觉得,恶心。

    乐六看著那些血落在王师毅眼前,心中空荡,没什麽想法,宫寒飞那边说的话也不大理会。他知道那伤口不必多管,过一盏茶的功夫自然能长回去,只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玩意儿……

    “你是让他一直在这儿还是怎麽?”宫寒飞虽然这样问他,但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叫那个两齐过来带他走吧。”

    两齐……对,原来是两齐。乐六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只不过两齐既然能这般违背,就说明早已不在此地了。

    “钩子没了?那你自己送他吧。”宫寒飞给他个办法,乐六也明白了,仍不顾伤口,挑起手指,临时给王师毅几个钩子挂上,推搡著出去了。

    怎麽就断了联系?怎麽就保了命下来?乐六心里只是想著这事,紧抓著不放。

    宫寒飞看他失神,闻著那些气味,就想赶他出去:“我不大舒服,压制不了他多久。息虫还剩的话,就给他再用上一些。”

    确实,还得好好看住这玩意儿。“不过是个玩意儿,就不劳你功力了。”乐六总算有个打算,就要出去。

    “老六,若只是个玩意儿,那这麽不老实的玩意儿,你还是尽早处理了吧,留著只会多事。”宫寒飞又是一句。

    这句话刹那间醒了乐六。想想前面的事端,不都是因宫寒飞而起的麽?

    “宫寒飞,别以为我得从你一辈子──”乐六忽地转过身来,对宫寒飞说道,“下回别想擅自切断玩意儿跟我的联系!”说罢就踩著坚决的步子出去了。

    宫寒飞望著门边一会儿,哼笑。乐老六,你自作多情得厉害了,没有大事,谁想动你那玩意儿?

    作家的话:

    总算又忙完一件事!!明天上午又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听说鲜网要关闭几天?!!抱头!!

    超感谢风色徘徊的烤布丁!!正在长胖的坑……正准备戒掉零食啊!!

    还有感谢takumi555关心《少年A》啊!!少年A从当初连载的时候就好少人的关注,而且那文我当时是先手写再录入的,後来渐渐就……荒废了……等我找到感觉就填少年A!!太萌那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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