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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浪荡皇帝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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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30章 皇帝与贴身侍女们的游戏

    五女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言语间毫不掩饰对皇帝的心意。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萧若听了心下有些感动,这些日子似乎冷落她们了,虽然他并不是存心的,笑道:“你们也坐下一块儿吃,别侍候了。”

    她们听了,欢呼雀跃不已,四侍女将韩妃拉到皇帝身侧坐下,齐声娇笑道:“韩妃娘娘陪万岁爷用膳。尊卑有别,婢子们就不敢了!”

    “朕说行就行!这里不比皇,哪来那许多规矩?通通给朕坐下!”萧若佯怒道,一把拉住石兰,也不理她愿不愿意,强行按坐在自己另一旁。剩下三女盛情难却,便只得围着餐桌坐下。

    房间里一阵异样的寂静,五女既是欢喜,又觉羞涩,人人桃腮嫣红,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眼波似水,盈盈欲滴,痴痴地望着皇帝。

    萧若看得怦然心动,欲念不知不觉间悄然滋生。后美女如云,有幸选到皇帝身边的,更是美女中的美女,她们五人中任何一个放在民间,都必是艳名远扬的绝色佳人。此时,五女亦喜亦嗔,半羞半怯,如花娇靥掩映着跳跃不住的烛光,越发娇艳无俦,艳如桃李,娇若春花,怎不令萧若这血气方刚的少年心猿意马起来?

    周围美人如花,秀色可餐,更妙的是她们人人都在期待着自己的宠幸,任自己为所欲为……萧若不由在心底里暗叹:“今晚,将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萧若挥挥手,让房里侍候的女们都退下,然后扫视面前五女一眼,吃吃笑道:“你们哪个来服侍朕用餐?”

    皇帝此言一出,五女争相都要站起身来服侍。

    “不用你们站起来,坐着就行了。”萧若笑道。

    五女有些不解了,桌子太大,她们要么围在皇帝四周服侍,要么坐下来陪皇帝用餐,既不站起来,又要服侍皇帝用餐,恐怕做不到,因为没人有那么长的手,够不着的。

    萧若坏坏一笑,拍了拍自己双膝,笑道:“你们哪个坐朕怀里来,不就成了?既不用站起来,又能服侍朕,嘿嘿……”

    五女几曾想到竟有那等香艳吃法,听得脸红心跳,纷纷嗔道:“万岁爷坏死了,作弄婢子,人家不来……”说虽这样说,可看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分明人人都想的,只是你推我让,谁也不好自己开口。

    当下,萧若老实不客气,一把将坐在身旁的韩妃水湄抱起来,在她娇呼声中,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两臂一紧处,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霎时幽香四溢。他心头大乐,低头在她水艳艳好似红樱桃般的双唇上咬了一口,笑道:“湄儿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撩人了,朕今晚要好好疼你!”

    韩妃见皇帝头一个就选中了自己,喜形于色,芳心美滋滋的,象征的推拒一下,就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动了,痴痴仰望着他,媚眼儿如丝,梦呓似的喃喃道:“万岁爷,臣妾好开心!”

    萧若只觉水湄娇躯柔软如绵,看不出她身段儿苗条纤细,搂在怀中却极富感,又香又滑,半点儿也不觉骨硬,当真妙不可言。两人虽隔着衣物,但紧紧搂抱厮磨之下,仍能清晰感觉她雪玉般细腻柔滑的肌肤,处子特有的淡淡幽兰体香一丝丝沁入他鼻中……在在使萧若欲火飞涨,下身龙当即昂然膨胀了起来,变得又硬又热,抵在她女儿家最隐秘的臀沟上……

    韩妃立时就发现了皇帝下体的变化,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顿时又喜又羞,回眸千娇百媚白了他一眼,腻声嗔道:“万岁爷坏!”嗲声嗲气,好似小猫叫春一般。

    她并不像寻常未经人事的处子样害怕,而是十分勇敢地把纤纤玉手伸将下去,找着皇帝火热的龙,隔着衣物两手轻轻抚把玩,神情间又是自豪、又是骄傲,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把皇帝的宝贝重新唤醒,对它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满面痴迷的说道:“这、就是万岁爷的宝贝,我朝第一国宝?真……真雄伟啊!”

    萧若的龙在她一双小玉手的抚之下,愈发壮大,见韩妃面泛桃花,眉目间春意荡然,一副情丝难禁的诱人模样,心头一阵紧,恨不得当场提枪上马,把她就地正法了。

    萧若苦笑道:“我说小丫头,你要是再,朕这顿饭就吃不成了,非当场把你给吃了不可!”

    四周响起一阵银铃般的格格脆笑声,石兰娇笑道:“万岁爷,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韩妃娘娘啊,朝思暮想的,就是被万岁爷吃掉,您要这么一说,娘娘更不会放手了!咯咯咯……”

    沅芷接过话茬,笑道:“依婢子说,娘娘您还是莫心急,先放放手,要让万岁爷吃掉,也等万岁爷先吃完了晚饭再说,要不,饿着了万岁爷,我们谁担当得起!左右万岁爷又不会跑了。”

    蒹葭笑骂道:“两个好不知羞的小蹄子,才刚离,就没上没下不知羞耻的,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俩是不是也想侍寝?”

    杜若当即反唇相讥道:“我们想侍寝便想侍寝了,谁像你,心里千愿万愿,嘴上却不肯说。要是你晚上单独一人待在万岁爷的房里,谁知道你会不会自个儿往万岁爷被子里钻……”

    蒹葭大羞,站起来就是去撕杜若的嘴,四女笑笑打打,登时闹成一团。

    萧若啼笑皆非,韩妃也脸红红的把手收了回来,拿匙子舀了一匙子热烫,自己启开樱唇含住,然后凑头过来送上香吻,把嘴巴里的烫渡进他嘴里,真是又乖巧,又善解人意。

    萧若心中一乐,含着她鲜嫩滑腻的樱唇一阵热吻,连美人香津也吸了不少过来,笑赞道:“湄儿真乖。”韩妃甜甜一笑,巧笑嫣然,美眸里春情荡漾。

    周围四女愣愣望着韩妃这般香艳的服侍皇帝用餐,人人目光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萧若尽情享受怀中玉人无限激情的以口对口服侍自己进食,连手都不用动一下,一面吃,一面两只手在韩妃美妙的胴体上探索使坏。美食美酒在口中,美人在怀里,当真不亦乐乎。

    未过一会儿,韩妃便叫他挑逗得鼻息咻咻,娇躯又酥又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像只波斯猫似的在他怀里一蹭一蹭,早把服侍皇帝用餐的任务忘了,她满脸潮红欲滴,小嘴儿半开半阖,好像期待着什么。

    萧若笑道:“湄儿丫头别忙,朕还没吃完呢!”说着,把她滚烫的娇躯抱到一旁坐位上。转向四名贴身侍女道:“你们谁来继续韩妃未完的任务?”

    四女面面相觑,俱是眼巴巴的望着皇帝,显然人人都想的,只是大家都是好姐妹,谁也不好意思抢先开口而已。

    萧若最是乖觉,扑哧一笑,长身站了起来,拿个小瓷匙摆在桌子中央,笑道:“我们来玩个转匙子的游戏,匙子停下来时匙柄指着谁,就谁先来好不好?”

    四女一齐把螓首连点。萧若微微一笑,手指头轻轻一拨,匙子便滴溜溜转了起来。四女瞪大秀目,无不紧张的望着匙子。

    匙子旋转一回,逐渐力尽,慢慢停了下来,匙柄正好指着石兰。

    石兰欢呼一声,高兴得跳了起来,蹦蹦跳跳冲过来,带着一阵香风扑入萧若怀里,热情似火的主动献上香吻。

    剩下三女羡慕得不得了,杜若酸溜溜嗔道:“石兰小妮子好不知羞喔!万岁爷是让她服侍用餐的,还以为要她侍寝啊?”蒹葭与沅芷点头称是,深表赞同。

    萧若紧紧搂着怀里火辣辣的美人儿,这一通热吻,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方算罢休。

    因为有韩妃带头在先,再加之房内靡气氛影响,石兰也抛开女儿家矜持羞涩,壮着胆子了萧若又热又硬的龙,隔着衣物感觉到它的壮,她小嘴里不自觉发出惊叹之声,满脸迷醉之色。然后学着韩妃的样儿,也以嘴巴服侍他用餐。

    过不多时,又换杜若来服侍,四女一个一个轮流来。

    萧若乐不可支,享受她们热情似火的侍候,随便恣意探索她们从未有人探索过的动人娇躯,只觉五女各有各的美态,也各有各的动人,竟自难以分出高下,让他爱不释手,怦然心动。

    这一顿晚膳一男五女吃得激情无比,沉浸靡的气氛里,浑不知今夕何夕。

    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晚膳好不容易吃完,五女招外面女们进来,一齐收拾盘碗。

    萧若欲火未退,正盘算着等女们出去后,今晚留下五女中哪个来侍寝,或者留下两个,要不留下三个……忽闻门外有太监高声道:“启禀皇上,兵部侍郎胡整胡大人请求觐见。”

    “不见,不见!有事明儿再说。”萧若正自欲火泛滥的要命当口,才没有心情跟那些个朝中老头子打交道。

    外面静了一会儿,那太监又高声禀道:“皇上,胡大人说有紧要军情上奏。”

    萧若闻言,登时心志一清,欲火退去,道:“宣。”韩妃等人去侧房回避,嫔妃不宜见外臣。

    一转眼,年约五十余岁的兵部侍郎胡整躬身入内,叩拜于地,洪声道:“微臣兵部侍郎胡整,参见皇上!”原兵部尚书齐枯云被罢职后,他以侍郎身份暂代尚书之职,如今已是兵部实际上的首脑。

    “爱卿平身。有何军情?速速奏来。”萧若肃容道,与一会前跟五女调笑时的神情判若两人。

    “谢皇上!”胡整站起身来,他满面春风,抑止不住激动心情,笑道:“启奏皇上,微臣刚刚接获八百里快马加急军报:镇西将军廖柄寒大破川中叛军!”

    “哦?”萧若龙颜大悦,霍地站起身,道:“捷报上具体怎么说,速速道来。”

    胡整笑道:“是,皇上。廖将军率两万兵抵达汉中后,身上疾病大有好转,便将大军一分为二,他自率五千骑兵轻装疾进,命副将率其余步军随后跟进。廖将军率五千骑兵日夜兼程,火速进军,两天两夜急行军四百多里,突然出现在梓州城下的叛军面前,叛军完全没有准备,惊惶失措,以为我官军主力已至,廖将军立刻亲率大军发动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梓州城的守城官兵见朝廷援军到来,也出城攻击叛军……”

    “城下叛军原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仓皇失措之中,又遭到内外夹击,很快便大败溃逃,梓州城之围遂解。我军杀敌近万人,俘虏也多达万余人,缴获刀枪军械不计其数,我军军心大振,川中江逆贼所率的叛军主力士气沮丧,已有从成都城下撤围的迹象,看来准备逃入深山,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川中叛乱不日即可平定!”

    萧若听得眉飞色舞,“廖将军果然是当世良将,用兵不拘一格,出敌不意,远途奔袭破敌,好、好、好!”连道几声“好”,吩咐下诏嘉奖廖柄寒,令其不可松懈,继续剿灭叛军。沉吟一番,道:“命廖将军收拢汉中及巴蜀一带官兵,缓缓进兵……”

    他一言未了,胡整面色有异,道:“回皇上,廖将军已率其麾下数千骑兵直扑成都城下,要在叛军逃入深山之前,彻底将他们平定。”

    “什么?!”萧若猛地一拍桌子,赫然怒道:“这个混帐东西,竟敢如此轻视敌人!川中叛军主力号称有十万之众,虽然未必真有那么多,也决不是他区区四五千骑兵所能轻易撼动的……骄兵必败!骄兵必败啊!他竟将朝廷大事当作儿戏,时间原本对我们有利,收拢兵力缓缓推进,侍机与叛军主力决战,我军胜券在握。可他又轻敌冒进,如此鲁莽,岂是名将所为?分明就是一莽夫!!”

    胡整见皇帝龙颜大怒,胆战惊心道:“要不,派快马传令廖将军不可鲁莽行事?”他话说到这里时,突然惊觉自己这话真是有够蠢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收都收不住。

    果然,萧若转头冲他怒目而视,怒道:“废话!现在来得急吗?!”从川中到这里,八百里快马急报都要五六天,也就是说,现在得到的捷报,最快也是五六天之前的,再加上如要派人传令,去又要五六天,一来一回,总共超过十天,战局早已不同了。更何况,君主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前线战斗,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大忌,萧若自然不会那么做。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也只有寄希望于廖柄寒一举破敌,如若不然,他就是又一个轻敌冒进的赵括。不过话也说回来,战场变数极多,廖柄寒只要指挥得当,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萧若摆摆手,让胡整退下,吩咐他以后一有军报就立刻传上来,哪怕是在三更半夜。原本满腔欢喜,这会儿又被忧虑所取代。

    韩妃等五女相继走出来,见皇帝面上大有忧色,五女对视一眼,韩妃小心翼翼道:“万岁爷,胡大人送来的是败仗消息?”

    “是捷报。”萧若苦笑道,他其实很想开心的笑一笑,但心头沉重,却说什么也笑不出来。

    五女听了大为不解,既然是捷报,皇帝听了为何不乐反忧。可她们不懂军国大事,也不知如何劝解。

    萧若坐在御床上独自沉思了好一阵子,自我宽解了一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便把此事抛于一旁。见五女静静的围绕在自己身旁,四面都是如花娇颜,阵阵芬芳扑鼻,仿佛身处百花丛中。他注意力回到现实当中,随手揽住一女,俯身痛吻下去,吻完之后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沅芷,但见她娇羞满面,美眸眨巴眨巴,微微仰着俏脸儿,一付任君采撷的可爱模样。

    其余四女也拥了上来,环绕在皇帝周围,拿肌肤在他身上挨挨蹭蹭,如同等候主人宠爱的小猫。

    萧若刚刚平复的欲火再度叫她们勾了起来,笑道:“今晚上你们谁愿留下来侍寝?不愿意的,朕绝不勉强。”

    五女眼巴巴望着他,虽然没明说,但那意思分明都写在了脸上。

    萧若心下暗喜,仍然再度问道:“韩妃就不用说了,你们四个要是不愿意侍奉朕,朕绝不勉强,还会安排放你们出,趁着年轻,找户好人家嫁了。先想好了再回答,一旦作了决定,日后就不能反悔了。”

    蒹葭等四人眼眶发红,低声泣道:“万岁爷,我们愿意的,不要赶我们走!”

    “那好,”萧若再没有二话,“那你们五个,都把衣服给脱光,我们再来作一个游戏……哈哈哈……”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31章 激情游戏

    “那你们五个,都把衣服给脱光,我们再来作一个游戏……哈哈哈……”

    五女登时脸红过耳,羞涩难当,她们虽早就在期盼着这一天,可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要在他人面前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她们还一下子做不出来。一时间,五女你望我、我望你,含羞带怯,扭扭捏捏,都希望等别人先脱,于是乎,等来等去,始终没一个人动手。

    萧若坐在御床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少女们娇羞万状的可人姿态,乐在其中。

    五女中韩妃水湄妩媚娇憨,眼波似水,身段儿婀娜诱人;蒹葭丫头年岁稍长,姿容端丽,一贯充当她们大姐姐的角色;沅芷丫头生较为内向羞涩,可适才坐在他怀里时,大胆程度不在他人之下,似乎是个闷骚型的人物;石兰丫头一派天真烂漫,从来有什么说什么,纯真动人;杜若嘴皮子刁钻,得理不饶人,尖尖的脸蛋儿极美,身上有股子浓郁的芬芳,仿佛与生具来,与旁人夹杂着脂粉香的体香不同,极易使男人情动。

    五女相互观望了半天,没一个人先脱衣服,不由又是羞怯、又是难堪,一个二个眼巴巴望着皇帝,那意思分明是:我们自己没脸脱啦,万岁爷想看谁,就自个儿过来脱谁的衣服好了。

    却不料,萧若有意使坏,就要看五个美丽动人的少女自己宽衣解带,才懒得自己上前去脱。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房门外,吩咐外面守卫随侍的侍卫太监们,今晚谁也不见,一律挡驾。侍卫太监们垂头恭声应是。萧若便回到房里,把房门紧紧关上。等会儿发生的事,要是给人瞧见,只怕会被天下臣民视为荒之君,那就不太好了。

    五女见皇帝关上大门,显而易见,今晚是不会让她们走了,一齐又喜又羞,芳心如小鹿乱撞,俏脸儿更红,不敢抬头望他,纷纷纳头玩弄衣带,神情间几分娇羞、几分惊喜、几分紧张、外带几分怕怕之状,着实令人爱煞。

    空中缓缓流淌着醉人的芬芳,还有那一份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旖旎……

    萧若心头猛的一荡,嘿嘿笑道:“你们当中哪个先脱,朕等会就多疼爱她一点,嘿嘿嘿……不要错过机会喔!”

    五女一听,都有些跃跃欲试,最后石兰当先伸手去解衣带,四女一见有人带头,也都抛开羞涩,相继勇敢的宽衣解带。

    转眼之间,五具雪白的少女胴体呈现在萧若面前,燕瘦环肥,藕臂粉腿,丰翘臀……当真是各有各的妙处,也各有各的动人,美不胜收。他一霎时间目眩神迷,竟自看傻了眼。

    五女似乎能感觉到皇帝火辣辣的视线,在自己不着寸缕的娇躯上游移,一个二个羞得抬不起头来。

    室内红烛高烧,铜猊薰香袅袅,春光满室。五个娇艳如花的少女赤身裸体,肩并肩站成一排,低垂着螓首,羞不可抑。此情此景,神仙看了也会动凡心,何况萧若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朕该先选哪个?”萧若眼珠子转了转,已有计较,笑道:“你们过来侍候朕宽衣解带。”

    五女总算摆脱尴尬处境,当下,一齐蹦蹦跳跳围过来,服侍皇帝脱衣。

    当萧若衣衫尽解时,五女痴痴望着皇帝雄健的体魄,满眼俱是毫不掩饰的迷醉之色,尤其望见他下身昂然挺立的壮龙,无不为之倾倒,惊叹之中也难免有些恐惧。

    “我们来作个游戏,朕蒙上眼睛追你们,你们在这房里四处跑,朕扑中谁,就当场将她就地正法!哈哈哈……”萧若说着,撕下一条布帛,蒙在两眼上。

    “万岁爷真坏,人家不来……”五女几曾想到竟有这般羞耻的游戏,一齐扭着腰肢娇嗔不依。

    萧若不理会她们,突然张大双臂望前一扑,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全身光溜溜的少女们羞急着跑开。他心头大乐,感觉自己就是那跳进羊圈中的大灰狼!哈哈大笑声中,挺着杆枪朝惊呼声密集的方向扑去……

    华朝有史以来最乱的一幕开始了,五个少女赤条条在房间里半真半假的逃,皇帝蒙着两眼张牙舞爪左奔右扑,活像大灰狼扑小绵羊一般。他每扑中一个人儿,也不管她是谁,便将她娇躯压倒在地下,下身龙调整好方位,腰部发力一挺,即便破体而入……每每直到身下人儿发出情不自禁的呻吟声时,他才从她声音中听出自己占有的是哪个,“哦,原来是她,这可怜的小丫头,嘿嘿……”云雨一番之后,他又去扑另一人。

    这一晚,萧若大展神威,龙虎猛,一男独战五女,终于将她们五女挨个挨个摆平,房内靡声此起彼伏,整整大半夜,战况空前激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萧若拥着五女在御床上沉沉睡去,不觉东方之即白。

    翌日,大军开拔,继续浩浩荡荡南行。

    萧若一夜连续为五女开苞,尽情采补阳,吸纳处子元,一晚之间获益之大,简直不可想像,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内功修为有一个质的飞跃,早晨起来,只觉耳聪目明,体内真气充沛,气随意转,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萧若大喜过望,便说回京之后,要给韩妃之外的四女每人一个名位。四女又喜又羞,腻在皇帝身上不愿起来,纷纷表示不要名位,只求永远跟在万岁爷身边。他听了更喜。

    铁寒玉被皇帝冷落在旁一整晚,她虽没在房内,可一见皇帝身旁五女人人行动不便的娇羞模样,显然下体受创非浅,哪还猜不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不免有些儿芳心幽怨,一早上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没给皇帝个好脸色看。

    萧若是何等人物,在皇舆内与铁寒玉单独相处之际,对她施展拿手风流手段,外加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不多时,便哄得她回嗔作喜。

    近黄昏时分,大军抵达蔡州城,此城位于淮水北岸,乃是中原通都大邑,物阜民众,繁华富庶。州官得到消息,早早率一众蔡州城大小官吏出城远迎圣驾,将皇帝及随行王公贵族恭恭敬敬迎入城中安顿。除赵德鹏率领的百多名大内侍卫及五百名御林军保护皇帝外,其余大军依旧在城外扎营,以免骚扰民众,到了晚间,自有好酒好菜送来犒劳全军将士。

    用过晚膳后,夜幕已降,萧若与铁寒玉换穿民间寻常衣饰,要出去在城里转一转,顺便微服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五女也闹着要一块儿去,要放在以前,她们决计不敢跟皇帝罗哩八嗦,但如今她们跟皇帝的关系不同了,便一齐跟皇帝撒娇,赖着也要去。

    萧若正对五女宠爱有加之际,便答应了,铁寒玉略微有些不快,却也没作声。当下,七人一齐改换装束。

    萧若心想这城里居民没人识得皇帝真面目,不必易容,便只换了一身银白儒服长衫,腰间佩剑挂玉,打扮成个富家少年公子哥的模样。铁寒玉也换了一身少女行头,五女则装扮成五个俏丽绝色的小侍女。

    扎束停当,一行人大摇大摆出门而去。侍卫副统领赵德鹏看见,放心不下,也要随行。萧若横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朕与这些娘娘侍女们在一块儿,你也要跟着吗?”言外之意:这等暧昧场合,你老人家在旁边掺合个啥呀?

    赵德鹏是老实人,听了面上一阵发窘,讪讪退下。

    萧若现如今武艺大进,信心空前膨胀,今日白天在皇舆内与铁寒玉切磋武艺时,发现自己内功方面已然强于她,虽然因武技方面还不甚高明,真要打起来仍然不是她对手,但她要胜过自己已不是那么容易。心想要是碰上小毛贼敢来犯驾,朕正好拿他试招,哼哼。

    一行七人很是嚣张的在刚刚入夜不久的城内招摇过市,六女团团拥簇着萧若,好似众星捧月一般,旁人见他们一行人中男的俊、女的俏,没有一个俗人物,引得路旁人人侧目,甚是惹眼。

    萧若浑不在意,见路旁男子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或多或少流露出妒忌加羡慕之色,他怡然自得,只作不见,随意指点四周风物,谈笑风生,时不时逗得身旁少女们笑得花枝乱颤,旁若无人。

    一行人一直逛到位于城东的夜市,此处***通明,彻夜不息,越是夜深就越是热闹,恰似别的地方白天一样。韩妃等五女多年来还是头回出,雀跃不已,看见样样都觉新鲜,碰上什么小吃都想尝一尝,萧若便一路给她们买了不少烧烤零嘴拿在手上吃,看见她们开心的样儿,自己也觉高兴。

    忽然,路旁一个拉二胡的老人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老人家皱纹满面,一头白花苍苍,也不知有多大岁数,大致六十岁至九十岁之间皆有可能,他身着灰麻布长袍,半阖着暗淡的双目,独自盘坐在路边一堆小小的土坯子上,左手捏一具二胡搁左膝上,右手来来回回慢悠悠地拉着。与周围闹轰轰的夜市毫不相干。

    “魔音!”萧若心头猛地里一凛,突然泛出一种与那日听兰绫姑娘琵琶曲相似的玄妙感觉,只不过兰绫在暗室里奏给六个江湖豪客听的琵琶曲慑人心神,当时萧若在外面听了都险些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而这老人家的二胡曲调却是柔和温婉,仿佛在轻轻抚慰人的心灵,好似小青池中平波如境,不起半点波澜,让人听了灵台空明,俗虑尽消。

    铁寒玉与萧若飞快对视一眼,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二胡曲调的异样。

    二胡老头缓缓的拉着,两泠泠的弦,一双颤颤的手,沉浸在自己曲乐中的意境里,本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听。

    萧若与铁寒玉在他身前静静的倾听,曲调是如此的宁静出尘,使人不忍心打断。五女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听不出二胡有什么好听了,但见皇帝不走,便也伫立不动。

    “砰”的一声,祥和宁静的一幕被人暴打断。旁边小吃摊上,两人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喝骂道:“吵吵吵!吵得老子头发晕,还有完没完啊?那破曲子拉得比人家哭丧还难听!”

    萧若只觉大煞风景,有些恼怒,侧头望去,见小吃摊桌边说话的两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两人身量虽相差远甚,相貌却有几分相似,而且头顶上都梳着个孩童似的朝天辫,很是滑稽可笑。却是万俟缠缠、万俟绵绵两兄弟。

    二胡老头听了,手中二胡不停,冷冷道:“世上偏有那许多俗人,老朽二胡拉给那些个蠢东西听,算是对牛弹琴了。”嗓音低沉而嘶哑。

    万俟兄弟对视一眼,霍然站起身来,一人提过一条长凳,各自挥掌猛的下劈,只听“砰砰”连续两声大响,两条长凳顿时叫劈断。万俟兄弟得意洋洋,耸眉暴喝道:“你可晓得我们兄弟是什么人?我们以前是杀人放火的山大王!老家伙你还不滚得远远的?”

    萧若看着有些好笑,他们以前连喽啰都当不了,还谈什么山大王。倒是多日不见,他们的胆子大了许多,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二胡老头颤巍巍站了起来,提起二胡,收拾一下东西,启步欲行,忽然抱着个青布枕头走到萧若面前,深深凝视着他,嘶声缓缓道:“这位公子爷是有缘人,这个枕头就送给公子了。”说时,一手托着青布枕头递到他面前。

    萧若随手接过,二胡老头转身就走。萧若见这个枕头就像民间寻常人家所用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犹如丈二金刚不着头脑,说道:“老伯,您这是何意……”

    话未说完,猛觉眼前一花,二胡老头走着走着,突然间就不见了,消失在火光照不到的影处……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32章 梦中乾坤

    二胡老头不见了之后,萧若捧着枕头兀自发怔,委实想不通他送个枕头给自己干什么,把这个枕头翻来复去的看,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枕头。便随手将其交给蒹葭丫头拿着。

    萧若转向小摊旁的万俟两兄弟,冲他们招了招手。

    此地夜市中火光虽多,可也毕竟不同于白天,万俟兄弟并未认出皇帝来——其实就算认出了,也未必敢上前相认。忽见美女群中的那公子哥朝自己两人招手,全然莫名其妙,起身走上前去。来到近处,借着晃抖不住的火光,看清了他的面貌,不由惊得张大了嘴巴,叫道:“皇……黄公子!”总算及时转口,没在闹市中喊出“皇上”二字。

    萧若笑道:“认得我就好,你们两怎么会在此地?”

    万俟兄弟喜不自胜,高瘦的万俟缠缠笑道:“我们师父就是让我们来找黄公子你的,这下可好,不用再找了。”

    “你们的师父?”萧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的师父就是陆菲菲那小妖女,问道:“你们师父让你们来找朕作甚?”

    矮胖的万俟绵绵接口道:“师父让我们来追黄公子,追到后就跟在你身边,代师父保护你。师父叮嘱我们,要是你身着微服,就要叫你黄公子,不许叫皇上,嘻嘻!”

    “就是就是。”万俟缠缠涎脸笑道。

    萧若心想原来都是那小妖女的主意,须怪不得,见她竟派这么两个活宝来保护自己,不由啼笑皆非。不过话也说回来,毕竟是人家陆菲菲一番心意,而且看他们两适才一掌劈断木凳子那一下,他们跟着陆菲菲这段时间,武艺长进了不少,他们虽没什么大用,跟在自己身边,好歹就当多了两个小侍卫。遂道:“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下江南,不过一切得听我的吩咐。”

    万俟兄弟连连点头。末了,他们两忽然露出恐惧之色,畏畏缩缩的,万俟绵绵颤声道:“哥啊,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吗?我好怕喔!”

    万俟缠缠也自面色发白,颤声答道:“弟啊,师父吩咐的事,我们不做不行的。”

    万俟绵绵:“做?”

    万俟缠缠:“做!”

    萧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想发问。

    蓦地,万俟兄弟暴起发难,向离他们最近的铁寒玉悍然攻去。

    铁寒玉微微一愣,她应变极快,下意识沉肩挪步,纤腰一扭,闪开他们的偷袭,然后娇叱声中,出袖中玉尺,揉身而进,反攻上去。

    只听闷吭之声连响,不出三招,万俟兄弟便被玉尺打中道制住,两人杀猪似的大叫“饶命”。引得远近不少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萧若面色铁青,怒道:“说,谁派你们来行刺的?”

    万俟兄弟齐声道:“是师父派我们来的,她吩咐我们,要是你身旁有美丽的小姑娘在,就让我们将那些小狐狸通通杀了!呜呜呜……不关我们的事!”说着说着,两人竟吓得哭将出来。

    萧若听了,一时为之愕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万万没想到竟是那邪里邪气的小妖女交待的,她争风吃醋的心思昭然若揭。

    铁寒玉直视萧若,气呼呼嗔道:“他们的师父又跟你什么关系?”一旁五女虽不知怎么回事,也从他们转告的话中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当下一齐望着萧若。

    萧若突然间明白了,那小妖女早知道凭他们两块料本不可能伤到皇帝身边的人,之所以吩咐两个徒弟这般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体会一下她的感受而已。他暗自摇头苦笑,自己贵为一国之君,不论什么时候,身旁怎么可能没有美丽侍女服侍?那小妖女行事果真任胡闹,邪气十足,难道就不怕朕把她两个徒弟处死?

    经万俟兄弟这一闹腾,萧若游兴索然,便带她们打道回府,让铁寒玉将万俟兄弟押去交给赵德鹏看押起来,他们兄弟两傻里傻气,自然不存在危险,但天知道那小妖女对他们还没有没什么指令,萧若绝不允许那种事再次发生。

    一行人回到临时行,蒹葭随手把青布枕头扔在御床上,也不过多在意。

    当晚,五女谁也不走,都要留下来侍寝,萧若自是求之不得,想叫铁寒玉也一并留下。铁寒玉只要一看见五女腻在皇帝身上的情形,就忍不住光火,她内心高傲矜持,在中时与皇后一齐侍寝还马马虎虎,跟这么多人一齐侍寝就不乐意了,便找个理由告退出去。

    满室春光无限好,萧若再度一人独战五女,靡声响此起彼伏,荡人心神,直响了大半夜,方才归于平静。

    末了,萧若拥着五女在御床上沉沉睡去,无意中,头枕在那个神秘青布枕头上。

    萧若半睡半醒神志恍惚之时,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神魂游离荡漾,与体将分未分,似欲随风飘摇,几至脱体而去……

    他心头震骇,神志完全清醒过来,但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眼前出现了个战场,两方人马正在浴血奋战,杀声震天,战鼓隆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似乎在作梦,但又不同于往常的作梦,至少他神志很清醒,而且眼前出现的场景无比真实,远非模模糊糊的梦中可比,就好像元神出窍了一般。

    战场中一方人马全是步兵,人人衣衫褴褛,与叫化子相差不了多少,手中所持的武器也各式各样,作战却十分顽强;另一方人马是四五千名骑兵,兵器盔甲都是朝廷禁军标准制式,统兵将领是个满面虬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张方脸,浓眉虎目,正是镇西将军廖柄寒!

    萧若心神剧震,难道说眼前呈现的,竟尔是川中场战,官兵与叛军正在进行殊死决战?!

    廖柄寒大声呼喝,亲率铁骑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敌人任何一翼,反而陷入敌人密密麻麻的步兵潮之中。

    叛军帅旗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一座小土丘上,这少年十分年轻,看起来还未弱冠,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纤眉明眸,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在血横飞的战场上,越发显得卓尔不群,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俏然卓立,面上一无表情,冰晶一样的目光冷冷扫视着战场,不住对传令兵下达命令,指挥全局。

    近乎乌合之众的叛军在白衣少年的指挥下,进退有据,丝毫不见混乱,竟以人数优势将官兵的锐骑兵优势抵消,局势对官兵一方越来越不利。

    廖柄寒终于下达突围命令,禁军骑兵一部分断后,一部分拥簇着他向叛军兵力薄弱处突围;同一时间,叛军帅旗摇动,也下达了新的命令……

    萧若紧张万分,眼前场景却蓦地转变。只见廖柄寒浑身浴血,与一些骑兵仓皇向北方逃遁,后面杀喊渐渐远去。此时,廖柄寒身旁尚不足百骑。

    廖柄寒突然勒马止步,残余部下们发现,纷纷拨转马首回顾,唤道:“将军……”正不知将军为何忽然不走了。

    廖柄寒满面悲愤之色,目眦欲裂,仰天大呼:“我廖某身负平叛讨逆之重任,却不曾想,今日丧师辱国,一败涂地,我、我廖柄寒有何颜面回去见皇上?有何颜面见京师父老?我我……”说到这里,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反手往自己脖子抹去……

    “将军!”部下们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扑上去将廖柄寒死死抱住,不让他自刎,齐声苦劝,廖柄寒只是不听。正不可开交之际,忽闻一个校尉道:“将军原来是个懦夫,算我们看错人了!”

    此言一出,人人对他怒目而视,廖柄寒怒道:“我廖某敢做敢当,自问顶天立地,今日因我轻敌冒进,中敌人埋伏,致使全军大败,我廖某责无旁贷,愿一死谢罪。怎么反而成了懦夫?”

    这校尉朗朗说道:“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局势已到了这步田地,将军一死又有何益?假如将军执意要自刎谢罪,你死了倒也干净,但蜀中残局谁来收拾?谁来领兵阻止叛军北上?若因将军一死造成前线官兵群龙无首,致使我朝西面半壁江山沦陷,将军才是我朝大罪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廖柄寒听罢,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心志顿时为之一清,喝道:“不错!我还不能死,叛军虽一时得逞,离分出胜负还差得远!”顿了一顿,道:“我们去梓州……不不,梓州决计守不住了,下令梓州全体官兵随我们退守汉中。”

    廖柄寒挥剑在左手中一抹,鲜血飞溅,左手小指被硬生生连削下,他以鲜血淋漓的左手斜指苍穹,瞠目洪声道:“我,廖柄寒今日以指代首,非是我贪生怕死,只为暂时留得有用之身,异日在汉中与叛军决一死战,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苍天为鉴!”

    骑士们激动难抑,一齐高举兵器大呼:“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

    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处府衙大堂,只见一个身着朝廷命官服饰的中年人伏案而眠,他面容憔悴,手中尚捏着令签及纸笔,显然是在公事中因极度疲惫而坐着睡去。

    “知府大人,不好啦!”一个衙役失魂落魄飞跑进来,身上衣服上沾染着血迹。

    坐在官位上睡着的知府大人一惊而醒,霍地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叛军又攻城了?”

    “报知府大人,朝廷援军在北边城郊中了叛军埋伏,全军覆没,我们成都守军军心大为震动,负责防守北边城墙的巡检大人就率众投降了叛军,打开北门放叛军进城……通判大人率守军力战而亡,我们成都城快完了!知府大人快想办法逃走吧,叛军就要攻到内城了……呜呜呜!”衙役失声大哭道。

    成都知府听了,面色变得惨白,一丝儿血色也没有,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他紧闭双目停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泪光莹然,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大呼道:“来人来人!随本官杀敌报国!”说着,大踏步朝府衙外行去。

    “大人不能哪!叛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大人不能去送死啊!”这衙役死死抱着成都知府的大腿,嚎啕大哭。

    “你……放手,滚开!我尚明手下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来人啊,随本官上阵杀敌!”成都知府一腿踢开衙役,大声呼喝着冲出府衙。

    这衙役也连忙从地下爬起来,追了出去。

    萧若心潮激荡,眼前场景再度变化,地方仍然是府衙大堂,但此刻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就见一群身着铠甲的豪汉子,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一个老者走到正北官位旁,都要老者坐上成都知府宝座,老者只是推却不允。身旁一个黑脸如炭的壮汉洪声笑道:“这宝座尚老头坐得,我们老爷子凭什么就坐不得!别说这区区成都知府的交椅,就是京城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没准儿呀,他日也是我们老爷子坐的。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欢声大笑,老者推辞不过,便只得坐上成都知府的官位。只见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相貌堂堂,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应是川中叛军首领江老爷子。

    周围人在江老爷子身后两旁站定,那白衣俊秀少年也俏立于一旁,面上仍然没有表情,无喜无怒,清冷自若,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动声色。

    成都知府尚明被两个叛军士卒押来,在大堂中央站定,冷冷瞪视着不远处的江老爷子。

    “跪下!跪下!”叛军众将连声大喝,尚明不但不跪,反而放声哈哈大笑开来,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笑什么?”叛军众将有些恼羞成怒了。

    尚明高声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成都府知府兼西川经略使,岂能拜你们这些逆贼草寇!”

    叛军诸将一片哗然,江老爷子抬手虚按了一下,堂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下方五花大绑的尚明微微一笑,温言道:“尚明尚大人,你我真是久违了。你多年来是何等的威风,我夫带着这帮弟兄们几度被你逼入绝境,对你的大名可说是闻风丧胆……哈哈,苍天有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怎么样?事已至此,降是降不降?”

    “呸!”尚明狠狠啐了口,大声道:“我尚家数代深沐皇恩,一门忠烈,忠心耿耿,尚某虽不肖,也不至于对你们这些沐猴而冠的逆贼草寇屈膝称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神情决绝,字字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绝无转圜余地。

    叛军诸将怒不可遏,他们这些草莽英雄面对正牌朝廷命官,原本在心理上就低了一截,听他大呼“沐猴而冠”,怎不让他们气炸了肺?

    尚明旁边两个叛军士卒不待吩咐,抬腿狠狠踢他双膝及腰部,想将他踢得跪下。但尚明咬牙苦撑,虽痛得五官都一阵阵抽搐扭曲,腰杆子却挺得越发直了。

    叛军诸将纷纷要求将尚明千刀万剐,江老爷子沉吟一番,缓缓说道:“老夫以仁义待天下人,你虽屡屡冲撞老夫,老夫却不跟你计较。来人!将尚明押下去,好生看管,关到他投降为止。”

    尚明被押下去之后,白衣少年走出来,冲端坐官位的江老爷子一抱拳,说道:“老爷子,现今川中局势大定,梓州城不日可破,我军当聚集所有兵力乘胜北进,取汉中,下长安,入洛阳,直趋京师开封,一旦我军攻占京师,华朝摇摇欲坠的江山势必土崩瓦解,天下垂手可得。”他嗓音纤细而娇嫩,有如少女一般,但话语中包含着一股子冷峭清寒的意味,正如他的人一样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此言一出,诸将面面相觑,面色俱有些儿怪异,谁也不出声。江老爷子迟疑着道:“这个,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白衣少年看这等情形,似有所悟,清冷的目光在叛军诸将面上一一扫过,道:“看来,我军刚打下川中,就有不少人一心只想安享荣华富贵,不愿打仗了。要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如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一旦朝廷缓过劲来,调集重兵来攻,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被朝廷剿灭。”

    江老爷子缓缓道:“王贤侄莫急。老夫当年起兵时的弟兄,到今天,死得没剩了几个,想老夫曾立下与兄弟们共富贵的大愿,如今好不容易打下川中基业,正想让兄弟们过几天好日子,不愿再起战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战死沙场,何况……”说到这里,对身旁一个中年谋士使个眼色。

    这中年谋士会意,走上前道:“王军师此言差矣,老爷子并非贪图富贵不愿打仗。而是方今华朝江山虽时有民变,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天下大乱,眼下非出川良机。老爷子与众将的意思是,先上表跟华朝皇帝议和,让华朝皇帝老儿封我们老爷子为蜀王兼西川节度使,不奉诏,不朝见,只名义上向华朝皇帝称臣,实际上割据川中,以待时机。不出两三年,等华朝那个荒唐任的小昏君搞得天下大乱时,我军再出兵中原不迟,届时,我军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固守基业,岂不比现在冒险与华朝决一死战要好得多?王军师以为然否?”

    王姓少年连连摇头,明显不以为然,正欲再说,江老爷子抢先笑道:“王贤侄,我军能有今日局面,你当居首功,待华朝皇帝老儿封老夫为蜀王后,老夫愿以你为丞相,绝不食言!我军今日擒获不少成都美貌女子,让你先挑选两个美女怎样?”

    周围叛军诸将听说让他先挑,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王姓少年听了此言,美玉也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柳眉倒竖,怒道:“不用了!”说完,拂袖而去。

    他离开府衙大堂后,叛军众将一片轰笑,有人高声笑道:“这王军师不但娘娘腔,而且婆婆妈妈,跟个娘儿们似的,哈哈哈!”众人好一番哂笑。

    江老爷子微有怒容,轻叱道:“住口!王贤侄年岁虽轻,却是当世之奇材,自古凡是超卓之士,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怪癖,要不是数月前他加入我们,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之辈只怕现今还在东流西窜,哪里能占据整个巴蜀大地!他不但运筹帷幄,还亲自领兵征战于沙场,屡屡击败官兵,我军才逐渐壮大,至有今日之局面。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在背后取笑于他!”说到最后,疾言厉色。

    叛军诸将顿时讪讪的,一人陪笑道:“老爷子您教训的是,其实我们对王军师的本事,那也是心服口服,个个都对他敬重得紧,只是……他……他那个为人处事实在是有点子别扭,远不像我们样爽快。”

    另一人接口笑道:“可不是!平日我们邀他喝酒他不去,邀他吃他不去,邀他逛窑子玩女人……他倒好,他干脆拿眼睛瞪我们。还有一事,他到我们军中也几个月了,俺好像还从没看见他笑过……”

    语音未落,叛军诸将乱轰轰应道:“我也没看他笑过。”

    中年谋士含笑道:“在这事上,我倒曾经问过王军师,你们猜他怎么回答?”

    众人来了兴趣,一齐催他快说。

    中年谋士笑道:“他说呀,他整天谋划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叫他如何笑得出来……”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33章 梦耶?真耶?

    众将听了此言,忍不住再度哄堂大笑起来,难怪都说王军师婆婆妈妈,看来还真是没有冤枉了他。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在晚上一间小厢房里。

    室内一灯如豆,兽香袅袅,王姓白衣少年伏案持笔疾书,但见他纤眉深蹙,显然他所写的东西并不是令他开心的事。

    他写着写着,忽然转头望向小轩窗——也正是萧若所处的地方,低喝道:“什么人在窗口?”

    萧若内心悸动实非笔墨所能形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王姓少年又怎能感觉到自己?

    厢房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一个小厮与一个小婢女开门进房,小婢女问道:“少爷,什么事?”她以为少爷是在叫唤自己。

    王姓少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轩窗方向,问道:“什么人在窗口?”

    小厮与小婢女走到窗棂前朝外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少爷,窗口没人啊!”

    王姓少年迟疑着收回目光,伸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继续提笔在一方丝帛上写着什么。

    小婢轻轻走上前,关切道:“少爷,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还不早些安歇啊,莫要累坏了身子。少爷在写什么呀?”

    王姓少年头也不抬,随口应道:“我向江老爷子讨了份进京上表求封的差事,正在写奏表……”言及此处,忍不住哼了哼,不无嘲讽的说道:“都说造反为了招安,想不到以江老爷子那等人物,刚打下点地盘,首先想到的,也是向朝廷讨封,以便长久安享富贵,哼哼,看来他难成大事……你们两个去打点一下行装,明儿天一亮,我们便起程去京城。”

    小婢道:“那这里的事怎么办?少年放心得下吗?”

    “这里……”王姓少年秀美的嘴角牵拉一下,似乎算是笑过,“这里,已然不需要我了。”

    小厮与小婢应了声。

    王姓少年搁笔抬头,长叹一声,缓缓道:“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代表华朝皇帝的那颗晦暗多时的星突然大放异彩,紫气环绕,乃大吉之兆;而相形之下,江老爷子那颗星便显得暗淡无光……我委实想不通星象为何骤然大变,难道说在华朝皇帝身上发生了什么异事?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此行进京,就是要亲眼看一看现在的华朝皇帝究竟如何,华朝江山在他手里有没有救。也许,短视偏安的江老爷子不再值得辅佐……”

    小厮与小婢没想到少爷今晚跟自己说这些事,听得似懂非懂,也不知如何作答。

    王姓少年挥一挥衣袖,两人便退出厢房。

    他将写好的奏表封装好,站起身来,愁眉紧锁,负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轻声喃喃自语:“天命究竟属谁?江老爷子值不值得辅佐?……数月以来,我为助他成就大业,两手沾满血腥,究竟是在解救天下黎民苍生?还是在助纣为虐……”

    说到这里,他身躯微微一震,扭首直视窗口萧若的方向,眸中芒暴,沉声道:“什么人在那里?出来!”

    言罢,萧若猛见他手臂扬处,一条弧形白光盘旋着径向自己飞来,白光一闪间已至面前……

    萧若想躲,可是浑身却动弹不得,“啊——”他大叫一声,猝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却见厢房内红烛高烧,布置巧典雅,自己仍是在蔡州城的临时行内。哪有川中战场?哪有白衣少年?难道……方才所见种种,竟是黄梁一梦?!

    他坐在御床上大口喘息着,汗水染透了睡衣,一时神志恍惚,回不过神来。

    他这一声大叫,把五女都惊醒了,她们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望了望四周,面色惊疑不定,俱有些魂不守舍。

    厢房里六个人怔怔的坐着,气氛很是怪异。

    忽然,沅芷脸色潮红爬将过来,螓首靠在皇帝肩膀上,腻声道:“万岁爷,婢子适才作了个好奇怪的梦。”

    此言一出,众女叽叽喳喳说自己也做了个怪梦。

    “你梦见什么了?”萧若心弦一颤,语气怪怪的问道,今晚奇事真多。

    “婢子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女儿……不不不,是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喔!”沅芷羞人答答说道。

    萧若尚未答话,蒹葭也含羞道:“万岁爷,婢子也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杜若在床上爬过来,一头钻进他怀里撒娇,然后微微仰着面,眉眼含春,梦呓般的道:“万岁爷,婢子梦见给您生了一位皇子……”众女不自觉发出一阵羡慕之声。

    萧若心中一喜,今晚有某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等人身上,可能她们在梦中预见到了未来的事,而自己梦见的川中战事呢,是否已经发生了?他顿觉一阵头痛,心绪紊乱如麻,全然理不出个头绪。他转向石兰道:“那兰儿又梦见了什么?”

    石兰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想了一想,幽幽道:“万岁爷,婢子没用,婢子没梦见给万岁爷生宝宝。梦见万岁爷亲率无数大战船远征东海一个什么岛国,也带婢子去了,婢子好好开心咯,婢子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海!”

    萧若听了心下为之苦笑,跨海东征小日本么,朕还真想啊!可现今华朝这种局面,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力量远征他国。川中叛军只怕已成了气候,要剿灭他们,还得大费周章。一切等起出太祖宝藏以后再说吧!

    他又向韩妃道:“那爱妃你呢?”

    韩妃坐在床上目光僵滞,仍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听了皇帝的问话,微微应了声,突然间瞳孔急遽收缩,仿佛看见了极度恐怖的事一般,花容惨变,“血……”她嘶声大叫着,两手抱头,翻身栽倒在床上,“臣妾看见了好多血!!”

    萧若及四女人人毛骨悚然,打心底里泛出寒意,萧若拥过去,两手把韩妃颤抖的娇躯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朕在这里,没人能够伤害你的。爱妃梦见了鲜血,是不是因为你作梦梦见自己在杀**?嘿嘿。”他尽量说得更轻松些,虽然自己心里都难免发怵。

    韩妃渐渐回过神来,抽抽噎噎道:“臣妾梦见……梦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向皇上,臣妾便扑在皇上身上,为皇上挡了一刀……呜呜,好多鲜血,臣妾好害怕!”她娇躯都止不住的颤抖。

    萧若不敢掉以轻心,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沉着脸道:“爱妃看清持刀者的面目没有?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臣妾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幕……呜呜呜……”韩妃痛苦的摇着头,低声呜咽。四侍女也拥簇过来,轻声安慰她。

    外面天色已蒙蒙亮,萧若忽然目光一直,定定望着御床上的青布枕头,五女察觉到,也一齐望向那个神秘难言的枕头。

    萧若把青布枕头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察看,始终没看出什么异样,仍旧是那么个平平常常的枕头,并且毫不起眼。

    他心下一阵发狠,刷的一声拔出宝剑,朝枕头正中挥下,要将它劈开……

    剑刃离枕头不足半寸之际在空中顿住,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二胡老头说自己是有缘之人,把这神奇枕头送给了自己,何必一定要暴力毁掉它察看个究竟?一切随缘便了。

    萧若把青布枕头交给蒹葭,让她好生保管,带在身边。

    他磕睡已醒,便在她们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用完早膳后,萧若要派一队御林军护送韩妃回京。不能让她再跟在自己身边了,他不愿看见真有那么一日发生她为自己挡刀的悲剧。

    韩妃死活不肯独自回京,说梦中的事本就作不得准的,要永远跟在皇上身边。还说假如真到了刺客犯驾,皇上发生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像梦中一样为皇上挡刀云云。

    萧若大为感动,拗她不过,便让她在外衣下面多穿了一件金丝软甲,以备不测。韩妃兴奋的接受了。

    天色大亮时分,南巡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启程,沿官道一路南行,如此一连数日,到得第八日上,大军已抵达长江北岸,在一个名为清风渡的渡口驻扎。

    庐山位于鄱阳湖西北,长江以南,过江之后离庐山只有一两日的路程,但滔滔江水却挡住了南巡大军的去路。

    原本长江水师的驻地位于长江上游的川中,以居高临下之势遥遥控制整条长江,后因川中叛军作乱,水师驻地曾被叛军攻陷,一把大火将造船监与水师码头烧个光,水师战船多数焚毁,自此长江水师元气大伤,实力降到了华朝开国以来的最低点,连鄱阳湖水寇都无力清剿。朝廷近年财政紧张,扑灭叛乱都顾不过来,自然更没钱重新打造新战船,长江水师便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型战船不足五十艘,另有凑数的渔船若干。

    皇帝此次南巡太过仓促,各项准备难免不足,南巡大军到达长江北岸时,长江水师在湖南新驻地才刚得到消息,赶来迎接还需要两三天时间。

    初夏时节雨水频多,长江水位上涨,水流湍急。萧若登高远眺,只见浪涛滚滚,奔腾呼啸,真如海面一般,要将几万大军渡过江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遥望南方,明明知道离太祖宝藏已然不远了,偏偏受阻于大江,不免有些焦躁。

    赵丞相献策,大肆征集附近商船货船客船之类的大小船只,便可渡大军过江。

    萧若稍一思量,便拒绝了这个提议。一来太过扰民,二来征集足够的民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只怕这边刚刚才征集齐,长江水师都已经赶来了。

    驻扎一日,第二日一早,萧若起床之后听见外面有喧哗声,便出门登高一望,只见江面上停泊了大大小小无数船只,不下百艘,他正不知怎么回事,有侍卫来报,说是排帮帮主何见潮率一干帮众前来求见。

    “排帮?”萧若略微沉吟一回,道:“宣。”他对这个沿江讨生活的大帮派有所耳闻,排帮上上下下近千号人,在江湖上实力相当不弱,沿江称王称霸,行事界于正邪之间。历来为了好做买卖,一贯对各地官府着意巴结。看来他们听闻皇帝南巡,便屁颠屁颠赶来奉承。

    不多时,只见一个白须老者领着五六个青衣帮众来到近前,哗啦啦一齐跪倒,连连叩首道:“草民排帮帮主何见潮、及帮中属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若沉声道。

    “谢皇上。”何见潮及身后的帮众站起身来。

    萧若凝目打量,只见何见潮六十余岁年纪,五短身量,白发白须,面容清癯,满脸悍之色,眸子里隐隐可见光流转,显然内功修为已至极高境界。不是个简单人物。

    何见潮满脸堆笑道:“启禀皇上,草民虽是山野人,也知君王如父的道理,无日无时不想孝顺皇上。日前一听说皇上圣驾南来巡视,便立时率帮众前来听候差遣。草民带来了大船三十四艘,中小船只近百艘,可载南巡大军过江。恳请皇上给草民一个报效君王的机会!”

    萧若听了,龙颜大悦,周围随行的朝中重臣也人人面露喜色,雪中送碳的事谁不喜欢。

    萧若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准你所奏。过江之后,朕重重有赏。”心下暗暗盘算,怎生将排帮整个吸收入长江水师才好,这支水上力量不为朝廷所用,真是可惜了。

    何见潮喜极,大声道:“能为皇上效力,是草民三生有幸,草民万死不辞!不敢要皇上恩赏。”他身后的帮众轰然响应。

    萧若听了更喜。

    当下何见潮急忙吩咐下去,命令江中船只靠渡口停泊,每一艘船载满大军兵马后,便驶向大江南岸,然后又空船回来,来往川流不息,井井有条。预计今日入夜之前,全军便能渡过大江。

    午时前后,全军已过近半,何见潮恭请皇帝上船过江。

    萧若便带着铁寒玉及五女,再加上赵德鹏率领的百余名大内侍卫与一些太监女,登上最大一条船,此船高达三丈有余,上下分两层,上下层相隔,下层两排水手们用桨划船,航速甚快。何见潮及一些排帮大小高层帮众也在一旁相陪。

    大船缓缓行至江心之际。便在此时,变故突生,一支响箭挟着尖锐的厉哨声飞向空中,声音响彻江面。一百多艘排帮船只上的控船水手“扑通”“扑通”一齐跳入江水中,失了控的船只,便随着湍急的江水向下游冲去,船上官兵惊惶失措大喊大叫。

    皇帝所乘的最大船只急速转舵,下层水手们一听见信号,便拼命划桨,望西面长江上流驶去。何见潮仰天哈哈大笑,道:“皇上别害怕,老夫带你去川中见江老爷子!哈哈哈……”

    与此同时,船上大内侍卫们与排帮帮众捉对儿厮杀,兵器交击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霎时间,船头船尾刀光剑影,上层下层血横飞。

    萧若虽惊不乱,向身旁铁寒玉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攻向兀自哈哈大笑的何见潮。

    铁寒玉袖中玉尺悄然滑入手中,娇叱声里,玉尺颤出数点锐芒,闪电般点向敌人前要。

    萧若奋起全力,呼的一掌劈出,带起劲风呼啸,扑面有如刀割,招式虽简洁无华,威势却十足惊人。

    何见潮原本将全部心神用在应付铁寒玉上,猛见皇帝一掌推来,掌力刚猛霸道,凝重如山,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梦也想不到皇帝身怀如此武艺!闪避时机已晚,何见潮避无可避,当下大喝一声,百忙中左掌扬处,奋力迎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两掌交个正着,劲风激荡,萧若蹬蹬蹬连退三步,一条手臂又酸又麻,提都提不起来。

    何见潮就更不好过,原本他的内功修为并不在萧若之下,但一个全力出掌,一个仓促迎击,此消彼长之下,高下立判。何见潮只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道汹涌飙来,他闷哼一声,整个瘦小的身子都叫震得飞了起来,飞出船头,扑通一声坠入江水之中。

    满船排帮帮众目睹这一幕,顿时发生了一阵骚动,他们万万想不到武艺高绝的帮主只一个照面,就被皇帝打入江中,一时间人人胆寒,对皇帝既惊且畏。

    排帮帮众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形势有利时,故然人人奋勇争先,一旦情况不妙,便只想着自己保命要紧,尤其是帮主都不在了,他们为谁拼命?

    忽闻扑通一声水花响处,也不知哪个往江里一跳,排帮帮众斗志迅速瓦解,争先恐后舍下对手向江中跳去,只听得水声扑通扑通连响,船上排帮帮众转眼间全部跃入水中。他们原本就是在水中讨生活的人,个个水极好,到了水中就安全了。

    萧若率一众大内侍卫打跑排帮帮众,夺得大船,侍卫们一片欢呼。

    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大内侍卫均是北方汉子,会游泳的都不多,更遑论于控船只这种技术活了,兴奋过后,船上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眼巴巴望着大船在东流不息的江水携带下,缓缓地、缓缓地向长江下游漂去……</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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